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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霸天下 第10頁

作者︰梁鳳儀

連劉雪琴都忍不住侮辱她的兒子,說︰

「高氏企業有什麼重大的商務決定,我怕你是要在早上閱報時才會知曉吧,或是要在晚間觥籌交錯之際,才從客人回的口中知悉呢!

斑鎮東聳聳肩,根本不把他母親的話看成一回事。

不是他听不懂母親的弦外之音,而是覺得她無聊兼幼稚。

在高鎮東的心目中,作為高崇清的兒子並不需要營營役役,顛撲辛勤地建立功業。

自古以來的王朝,姑勿論有多少能干的子孫,始終傳位給長子。

中國人很奇怪,一句血濃于水,或是切肉不離皮,就斷送了很多公平與正義。

換言之,姑勿論兒孫犯了什麼錯,都不忍心對他們作出什麼懲罰。

遠的不去說它了,就那城內號稱首富的榮必聰,前些時被自己的一于一女出賣股權,險些斷送了整個企業王國給另一個名聲顯赫的韓統家族手上,最終江山掉不成,極其量是把子女的股權收回來,依然得著個帶罪立功的機會。之所以如此,無非是制造一個借口,好讓自己心安理得地重新接納謀朝篡位的逆子罷了。

筆而,高鎮東認定了,不必為父親賣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是最穩當的。他賭高崇清仍會顧念他那長子嫡孫的崇高地位,而不會少分地半點利益。

反而是在現階段加入商場肉搏,萬一有什麼差池,給老父抓在手內,一定不會留下好印象。這種徒勞而未必有功的事,由著他的妹子高掌西落力去干好了。

在高掌西心目中,或者她看不起長兄,認為他不長進,甚而至自暴自棄。倒過來,高鎮東才是徹頭徹尾的沒把高掌西放在眼內。

他認為她愚不可及。

為了要爭取在父親面前建立功勛,甚至肯葬送自己的畢生幸福,听從父命,完成一段政治式婚姻,未免好笑。

斑掌西的丈夫莊鈺華是本城四大家族之一莊經世的兒子,他不是個不本事的人,但,花天酒地、沾花惹草是上流社會內知名的。高掌西嫁給他,最貼切的形容就是一枝鮮花插在牛糞上。

就是為了這是高崇清的意願,于是高掌西不敢違背。一旦對父親說了個「不」字,她在高家的地位就會貶低,她要掌握的權力中心就會失控。

因為高掌西的先天條件輸了,她是個女的。

其實高家之內,人人都清楚高崇清那種重視男丁繼後香燈的想法,單看高崇清對高鎮東兒子的那個寶貝方法,就可以洞悉他的心態。

不只是高鎮東的兒子,就是高耀南的兩個兒子,也一樣備受祖父的寵愛。

日理萬機的高崇清每听到男孫有病,可以一整夜地起床來,到孫子們的房間探視,于此可見一斑。

相反,高耀南的女兒曾因割盲腸而要住院幾天,做祖父的就未曾到過醫院去。

這些情況看在高鎮東眼內,非常的穩當舒服。

他自覺勝券在握,大可不勞而獲。

尤其是高鎮東有的是小聰明,缺的是大才華。

他的小聰明令他更明白不做不錯的道理,于是他樂于老是代表高崇清,以高家長子身分出席各式應酬場合,努力出這等鋒頭,落實自己是高氏家族向外代表的資格。

就前幾年,高崇清籠絡了有關勢力人士,更給高鎮東弄了個政府委任的立法局議員來當,這可真是喜出望外的事。

無端端的能過一把官癮,實在令高鎮東開心,而且他當的這個立法局議員,無非是橡皮圖章、舉手機械。可是呢,外表有威有勢,高崇清的很多朋友,分明是高鎮東的父執輩,也禮讓他三分,不時倚仗高鎮東問什麼訊息,走什麼門路,結果里弄得高鎮東有一登龍門,開價十倍的威勢。

斑鎮東認為他不但比高掌西聰明,甚而勝過高耀南。這個弟弟是既不知自量,又不識抬舉,本身才華才子固然趕不上妹妹,偏還是要跟高掌西爭一日之長短,實行明爭暗斗。這樣子搞下去,高鎮東認為只會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他是卷高了衣袖當定這漁人了。

謗本上是性格使然,高耀南沒有乃兄的深沉,他是屬于直爽一類,但失之丁囂張鹵莽。人是沒什麼本事可言,少時念書成績差,大時工作能力弱,偏是不服氣。

斑耀南絕對不像高鎮東,他不肯袖手旁觀,把權力雙手奉送高掌西,他自出道以來,就立心跟妹子在商場上拼斗。

這一點,高崇清是看得到的。

斑崇清當然知道次子的能力遠不如掌西,但由著他們爭斗,對自己似乎有百利而無一害。

兄弟不和,忙于爭寵,就等于要奉侍得他更好。

有些統治者最怕下屬團結,成了一股力量,倒轉槍桿子對著自己,豈非糟糕。

筆而,高崇清不但知之為不知,有時候,他看高耀南的確輸得太慘,也會出手扶他一把,讓他與高掌西縮短距離,繼續明爭暗斗下去。

如果個個子女都像高鎮東,實行撒手不管,坐享其成,王國內就少了紛爭的熱鬧了。

這好比男人家中三妻四妾,如果不是常常醋海翻波,你爭我奪,怎顯得家主人的權威,怎為他帶來榮耀的感覺。

斑掌西本人對她二哥呢,不是故意跟他斗,只是兵來不得不將擋,求存的成分佔絕大多數。

至于高家的第四個兒子定北,實在也不是個繼承父業的材料。不是他不長進,而是高定北為人理想化,因而做事就幼女敕,經不起考驗。在美完成學業回港後,竟一度趕時髦,要棄商從政。

斑定北的從政方式,自然不是跟他長兄一樣,透過了父親跟當局當權者的特殊密切關系,被摔為官。事實上,這種從政方式在以前行得通,現今已是不可行了。

斑定北喜歡靠自己的力量與信仰打天下,他希望通過功能團體或參加直選,得到一個為民請命的聲音渠道,把自己的政治理想實現出來。

斑崇清前幾年,已捧了長子做政壇明星。如今九七將至,自知高鎮東的政治生命已在倒數階段,期望女兒在新的政治環境內出一把勁,可是高掌西似乎又沒有興趣。

況且,從政在于今日是要全心全力灌注的,要高崇清放棄高掌西在商場上的輔助,那是太大的賭博,很容易得不償失,高崇清不願為。

本來,高定北喜歡政治的話,最好不過。實行兵分兩路,長子與幼子各踏中英一條路,他就坐享其利。

可惜,高定北並不肯作為父親的利用工具,他有個人的政治理想,覺得自己剛在美拿了博士學位回港不久,應該先行觀察,再定目標路向。

斑崇清于是也不白花時間,就放高定北在高氏企業內;任職,以觀後效。

斑定北起初對這個安排並不熱衷,他的專業是藥品研究,最開心是躲在實驗室內為發明及改良新藥而努力。

案親勉強不了他為高家從政,卻成功地要他為高家從商。

這其中也牽連到勞長興的影響力。

勞長興把高定北帶大,視作親生,這個兒子也就成了她在高家的掌權力量之一,自然要把高定北放在高氏企業內實習,將來才會用得著。

勞長興不是不知道高鎮東與高耀南是什麼料子,他們與高掌西的矛盾又在哪里,她覺得這些復雜的牽絲拉藤式的人際關系,正好利用來鞏固自己的勢力,讓高定北混水模魚。

很奇怪,高定北對于勞長興有種莫可名言的親切和敬愛。因為他自小喪母,在大家庭中,實在誰都沒有打算把他悉心照顧好。直至勞長興把他收容起來,把戶口過到大房名下,他才可以得到庇護。故而,他沒有考慮勞長興愛護他的動機,他只記牢了這位母親的功勞,于是一般很听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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