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他後悔了?這下可非同小可,蒲雨苑陡地心理不平衡起來。她才後悔呢!第一次打算送上真心,就遇上這麼一個不對盤的男人!
「你,」她喘著說著氣話︰「蔚丞騏比你好上一百倍!」
簡直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管會不會激怒譚洛胥。果然他突地一股火氣冒上來,冷冷道︰
「那你去找他,以後別來找我了。」
說完,電話就掛掉了。
幣電話?他居然掛她電話?!
蒲雨苑不置信地瞪著手機,好久好久都還沒從那激動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不過大概也恢復不過來了,要恢復什麼?
她和譚洛胥相戀以來第一次吵架,居然就吵得這麼轟轟烈烈,她不得不認為,他們兩個還真的是愛錯了人,她不得不認為,他的確令她失望。
這麼不知體諒她的男人,要她怎麼去愛啊!
還掛她電話呢!
蒲雨苑氣沖沖地把手機的蓋子合上,扔進皮包里去了。
第九章
蔚琪臻經常在家附近遇見時真、譚洛胥,這一點也不稀奇,近來偶而還會踫見蒲雨苑,這也不奇怪,不過今天當她出門,卻在進社區的路上,看見蒲雨毓。
這就令人意外了。
她正想走上前問,沒想到蒲雨毓更早看見她,當場苞看見救星一樣,直向她奔過來。
「太好了!」蒲雨毓跑得太急,還喘著呢。「遇見你真的太好了,你家……不,那個蔚丞騏他家,在哪里啊?」
「你要去我哥家?」蔚琪臻更好奇了,蒲雨去她哥家做什麼?
「去找我姊啦!」蒲雨毓立刻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可是我又不知道正確的住址,只听我姊說過是在這個社區,還好遇見你,」蒲雨毓是真的堆了滿臉放心的笑。「省了我走冤枉路。」
蒲雨毓這話有語病,蔚琪臻精明地挑出來問︰「你不知道路,不會直接打電話問你姊?」ㄝㄡㄥ
她對蔚琪臻乍乍舌。「她要是曉得我要來抓她回家,一定不會告訴我住址的,我還是靠自己算了。」
「你?抓她回家?」蔚琪臻一連丟了兩個問號。
「還說呢!自從她跟譚洛胥吵架之後,她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怎樣,每天就往蔚丞騏家里跑,去得更勤啦!謗本連下班都不回家。」蒲雨毓那樣子,分明就是覺得姊姊已經糟糕到無可救藥。
「我要是說她,她就會一副不悅的樣子回︰‘哎,你不懂啦。」’她捏著嗓子,學起蒲雨苑的聲音,還真有點像。
「我不懂?」蒲雨毓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臉不甘心。「對,我還真是不懂,所以我今天要來看看,那個蔚丞騏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連人都死……」她本來想說,「都死掉了」,後來想想蔚琪臻是蔚丞騏的妹妹,這樣講似乎有點不理貌,連忙改了措詞。「都過世了,還可以把我姊牽絆成這樣。」
這事或許並非如同蒲雨毓單方面的這樣解釋吧!蔚琪臻只是苦笑︰「我哥活著的時候,恐怕還沒這麼吸引人。」
「就是!」蒲雨毓拍了下手,大大地贊同她的話。「我說我姊,大概是把你哥當成一個幻想的對象去喜歡了,而且居然厲害到願意放棄一個現實的人。」雨苑一口氣說了一串,結論是︰「所以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把她抓回家關起來?」
「放棄」一個現實的人?蔚琪臻忍不住問︰「她跟譚洛胥自從—亡次吵架之後,還沒和好?」
「沒有。就我所知,自從上次吵架之後,沒來往了。」蒲雨毓說話的習慣,十分簡潔清楚。
她不由得心驚,最近她的工作比較多,沒想到才連忙了一陣子沒跟譚洛胥他們聯絡,事情就搞得這麼慘。
「這麼嚴重?」蔚琪臻自語。
蒲雨毓卻听到了,她認真點點頭︰「你才曉得!」
「我帶你去我哥家。」蔚琪臻當下決定,領了蒲雨毓就轉身往回走。
「你不是要出去?」蒲雨毓由蔚琪臻剛才的方向判斷,應該是要出社區。
「不去了。」她本來打算去找朋友,但事有輕重緩急,朋友可以爽約,只要打個電話道歉就好,可譚洛胥和蒲雨苑的事已經到了這麼糟糕的地步,她不能不管。
她帶著蒲雨毓到蔚丞騏的屋子,直接從包包里找出鑰匙就進了門,雖然已經從蒲雨毓處知道蒲雨苑在屋子里,但她看到玄關前蒲雨苑的鞋子時,還是不由得皺了眉。
大白天的,屋里沒有燈光,也很安靜,她們在後院找到蒲雨苑,她一手鏟子一手大袋肥料,在種花呢。
「你們看,這棵擰檬,大概過一陣子就會開花了。」原來不是種花,是種檸檬。她開心兼得意地指給她們看︰「我上網去研究了它的栽培方式,這才知道,原來是土不肥沃,又一直都沒施肥,當然不開花結果了。」
蔚琪臻眨了眨眼,問,「你一天就在弄這個?」
「是啊。人家日本的那株都已經結了一百顆果子了,這棵卻要死要死的。」她若有所思地,「一定很寂寞吧?」
原來說來說去,還是那那一百顆檸檬給她的刺激。蔚琪臻暗自搖頭,正想婉言相勸,蒲雨毓卻已經受不了地沖口而出︰
「你拜托你了,別浪費時間在這事上面,跟我回家啦!」
蒲雨苑倔倔地看看妹妹︰「我晚上會回家啊。」
「晚上回會家……」蒲雨毓故意學著她的口吻,隨即臉一扳︰「你把家當旅館啦?我看你干脆搬到這里來住好了!」
這是氣話,蒲雨苑是真的想過。如果真能搬過來,倒也蠻方便的,省了每天來來回回。
不愧是親姊妹,蒲雨苑心里打的什麼主意,蒲雨毓光看姊姊的神情就知道。她當下作昏死狀︰「你還當真啊?天哪你是不是中了什麼邪?」
中邪這兩個字太嚴重了,蒲雨苑一點也不喜歡。她的口氣也變差了︰「你這麼緊張干什麼啊?我正常得很。」
「正常?「蒲雨毓尋求盟友,轉向蔚琪臻︰「問問看琪臻姊好了,看她覺得你正不正常!」
一雙姊妹不約而同眼光轉向蔚琪臻,仿佛等她定奪裁決似的。
不用說了,蔚琪臻是站在蒲雨毓這方的,不過她可以不必像蒲雨毓那麼激動,可以平心靜地地好好跟她講道理。「雨苑,你有沒有覺得,你好像在我哥的事上花了太多時間?」
蒲雨苑蹙起眉,好像對這樣的說法已經十分厭煩。「你的口氣怎麼跟洛胥這麼像?!」
「所以洛胥的心境,我能明白。」蔚琪臻干脆明說了。「你怪他那天晚上徹夜把書房里的東西搬光了是吧?其實他那麼做我也贊成的,我們都覺得你不應該再這麼下去了。」
蒲雨苑討厭這些人都把她當白痴似的。她煩躁地︰「我有分寸的嘛,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麼。」
「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她口氣雖然平穩,但卻十針見血。「我哥已經過世了,為了他而放棄洛胥,你覺得這值得?」
譚洛胥,這個名字依然足以讓她心痛。她心痛的是他為什麼要做出令她生氣的事,心痛的是他為什麼不若她心里所想的完美,更痛的是為什麼他事後連聲道歉也沒有。
這些,都蒲雨苑這幾日不由自主地反復思量,益發覺得她和譚洛胥再沒有任何可能。即使她的心里還有他,即使她還眷念著他,但似乎這段情就只能走到這里了。
她嘆口氣,終于緩緩開口。「我跟洛胥吵架,不全是你哥的原因。但卻是因為你哥,我看清楚了一些事。」
「什麼事?」蒲雨毓忍不住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