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貨早被我買下了,現在只不過是寄放在雨霖花苑里,我來取貨,誰有資格禁止?」
就是這項指氣使的態度教她看了生厭。「我不是你的,寒少爺!」
「叫我劍情。」每每寒劍情惹她動怒,她就會以生疏的口氣喚他寒少爺,而他非常確定,他不喜歡他的女人這樣叫喚。
「寒少爺!」千里故意作對。
「千里,你很不听話,叫我劍情。」低啞的聲音里開始積壓惡意。
「我不!」
「千里!」
「你說再多次也一樣,我偏不!」她豁出去了!向無措膽挑戰他的權威。
「很好,我欣賞你的倔強,不過千里,我認為你把我想得太善良了,你以為這樣就算了?」怒火奔騰,寒劍情再度冷冷地揚起陰柔的笑意。
「你想做什麼?樓下還有很多人,我會叫的……哇——」她的話尚未說完,化作一聲的慘叫。
世界在千里的眼里已經顛倒,觸目所及只剩他寬闊的背脊與結實的臂部。
寒劍情輕松地將她扛在肩上,大步向外邁出,滿意地拍著她的俏臀,陰險冷笑道︰「怎樣?風景還不錯吧?」
「你好惡劣!」千里不安分地捶打著他的背。
來來往往于長廊上的人很多,眾人皆玩味地打量著他們。
「寒劍情!不許你這樣對我!」她完全失去形象,撒潑地尖聲吼叫,
「我還不夠資格嗎?親愛的手里,我可是你唯一的男人呀!你這樣打很不好哦,打死了我看誰要你。」
「放開我!
「這句話你重復太多次了,換別句來听听。」
「無恥!
「在這里呢,你看。」寒劍情學著她嬌嚷的口氣,咧開大嘴,露出兩排整齊光潔的牙齒。
「放——開——我——」
「我偏不!」
「寒劍情,找警告你,放開我,不然我就……」
「就怎樣?」
「就……」滿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望見他寬闊的背,千里索性狠狠地咬了下去。
怒氣的美目亮起光彩,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小野貓,人肉可不好吃。」冷言冷語傳來,當事人像是沒這回事兒,依舊大搖大擺地搖著她下樓。
報仇的光燦瞬間熄滅,換來她極端忿的咬牙切齒,「我說最後一次,放——開——我——」
「別氣了,我的千里。」已走出花苑的前廳,來到空無一人的院子里,寒劍情換了個姿勢,將她摟在胸前,滿意地笑看著她整臉的紅暈。
唉整好的雲鬢散亂,衣裙凌亂不堪,美眸中熠熠的火光亮得刺眼,相較于平日的縴細易碎,他更加喜愛她的固執頑劣。
呵!多久沒這麼痛快了?
「誰跟你生氣?我懶得理你這種人,放下我!」這個姿勢的親見教她不習慣,眼對眼、鼻對臭,渾身的不自在都讓他看得透徹。
「快到了。」他有耐性地哄著。
「我不要跟你出去!放下我!」花拳繡腿對精健的他根本起不了作用,任她踢了又踢,打了又打,摟著她的壯臂依舊牢固可靠,擺明了不放人就是不放人。
千里向來討厭無禮蠻橫的人,尤以寒劍情為最。
「你夠了沒!?快放下我!」
「我一輩子都不放!」他很認真,執著的眼神直直盯著她,堅決得很。
「我說了跟你一輩子嗎?少臭美!」嘴上逞強,心底卻是無法逞強;蓋紅的雙頓抵擋不了他大膽的注視,輕輕地轉了向,逃避他灼燙的目光。
偌大的院子已經快走完,他再不放下她,可是會被大街上的人看個清楚。又急又怒的千里頭一偏,第二度對上他炙燙的凝睬,硬著頭皮道;「要出苑了,快放下找,別讓人看笑話!」
「誰會笑?你是我的女人,任我抱著是天經地義的事。」寒劍情停下腳步,靜待著她的回答。
「你到底想怎樣?」千里軟了倔強的態度。
「不想怎樣?你該叫我什麼?」
「寒……劍情……」她吶吶地說。
「是嗎?很好,那咱們就這樣繼續走下去吧。」她舉起腿,準備重新跨出步伐。
「等等!」嬌弱無力的申吟止住了寒劍情的動作。真有趣,她在外人面前就會變得特別柔順,嬌滴滴的羞態甜膩人心,恨不得當下就抱她回房,恣意歡愛一番。
「改變心意了?」
千里低垂著頭,不敢面對他嘲諷的表情。「先說好,你真的會放下我。」
「當然,我何時誆過你了?」他大方的說,壓根忘了幾年之前是他說過共度一宿就放過她,結果依然毀諾。
心不甘、情不願地瞪著地板上的小石子,千里用最小的聲音囁嚅「劍……情——」
「你是這樣喚你的情人嗎?再溫柔點,大聲一些。」溫良的聲音注入不屬于他該有的柔情。
「劍情……」她臣服了,臣取得好徹底,就連芳心都失去,最後的尊嚴已交到寒劍情手中。
餅分!千里無言的表情指責著他,明明就已經走到大門口,兩人上演的戲碼讓外頭的人瞧得完完整整,他還在那假什麼好心!?羞愧的眼不敢對上外頭打量的目光,更沒勇氣面對眾人的交頭接耳,她只得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地將腦袋縮回他懷里。
偏偏寒劍情不懂得看人臉色,硬是十分故意地停下了腳步,特意讓所有人清楚地與花魁玉青煙的關系。
好卑鄙的人!
呵!他的千里真的生氣了。
一如往常,當寒劍情真正惹惱她時,她的瞳眸會先浮出水氣,漸漸的,小巧的貝齒倔強地咬住下唇,滲出一絲血色,呼吸的頻率加快許多,更迭著莫可奈何的怒意,若是他再不知好歹地挑釁,她會混惱地擰起眉角,壓抑著滿肚子怒氣,一逕以那雙泛著火光的美目瞪著他,打死都不肯再開口說半句話。
「千里?」他試探性地低喚,證明此次的結果組出不了意外。
丙然,抑怒的人兒瞪了他一眼,無動于衷地撇開視線。
「千里。莫氣了,都听你的,放下就是了。」說歸說,他的手卻不見任何動作,依舊牢固穩健地將她禁錮在懷中。
門外流連看戲的人愈來愈多,千里的俏臉也愈來愈臭。
真倔哪!若是她不這麼頑固,或許寒劍情會在當初嘗過她生澀的滋味後,放任她離開,可惜千里絲毫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再三地以不妥協挑戰他,與他冷戰,反倒教他放不下,怎麼也忘不掉在她脆弱若琉璃的美麗外表下,隱藏著領堅強的心。
好誘人的心靈呀!令他忍不住想攫取。
不再心軟,長腿跨出弧線,大刺刺地走出紅色油漆大門,渾身冷冽的氣質驅離了不少看熱鬧的過往百姓。
在寒劍情懷中,被他的霸道所壓制而動不了的千里,惱火地挑開眉角,忿忿吐出警告,「放下我!」都在大街上了,他不要臉,她可還要!
很顯然的,他不吃那套。
「寒劍情!」面對這男人,做悶嘴葫蘆只是自己吃虧,他才不會因為他人的不樂意,而放棄尋歡作樂的興致,千里愈氣惱、愈不吭聲,他愈像個沒事人兒,鬧鬧地在一旁說風涼話。
「叫我劍情。」他非常堅持這點。
千里倒抽了口氣,以防自己的火氣會沖上天。「你說我叫了,就會放下我,剛剛……我叫過了。」
「別吵,到了。」眼尖的他終于瞧見尋找的目標——停在街角的華麗馬車。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把將她扔到車上,寒劍情自己也俐落地跨身過窄小空間里,對著怒火沸騰的她綻出笑意。
連笑,也帶著譏弄人的意味。
此刻,千里突然醒恬,和這種人爭執永遠沒有結果,他永遠以自我為中心,不把其他人放在眼底,旁人對他來說,都只是可有可無的作陪.在他生命中永遠留不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