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是朵瑞拉的杰作,可是廷睿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
「那些等一下再說,你快點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他伸出手想抓住燁眉。
「嗯,好。」
燁眉實在冷壞了,她慢慢地探出冰冷的手,想要抓住廷睿,沒想到還沒抓住腳底下就刮來一陣不小的浪。
燁眉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跌進海水里。
一切來得太快,廷睿根本來不及抓住她的手,只能看著她掉進海里。
「燁眉!」
他大叫一聲,想都沒有想就跟著跳進海里,身後剛趕到的佣人全部都嚇得大聲驚呼。
燁眉只記得她腳下一滑,跌進好冷好冷的海水里,堿堿的海水不斷地灌入自己的嘴巴中,波濤洶涌中,依稀看到廷睿也跟著自己跳了下來。
直到她再度張開眼楮時,已經躺在廷睿柔軟的大床上了。
「嗚……」她非常不舒服地睜開眼楮,覺得自己的四肢像是鉛條一樣沉重。
「丁小姐,你醒啦!」身旁的女佣人听到她的申吟,馬上回過頭。
「我……怎麼會在這里?」她不是掉進海里了嗎?是廷睿把她救上來的嗎?
「丁小姐你忘了啊,你前天掉進海里,是多明尼克少爺把你救起來的。」
「廷睿救我起來的?」燁眉自言自語的,想要想起那天的事。前天?那是說她已經昏睡了快兩天了!
如果是廷睿救起她的,那廷睿呢?海浪那麼大,他沒事吧?
「你們少爺呢?」她急著詢問女佣人。
「少爺現在正在客廳處理事情。」女佣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那個朵瑞拉小姐真是可惡!丁小姐,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雖然只是個下人,可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還分得清楚。」
連她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燁眉非常驚訝。她並不知道她昏睡的這一天半,廷睿已經快要把整座島給顛覆了。
「你們少爺他有沒有事?」這才是她關心的問題。他是不是好好的?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門口突然響起低沉的男聲。
「廷睿!」她嚇了一跳,聲音卻難掩開心。
「少爺。」女佣人很不好意思地鞠躬。
「丁小姐醒了,這里有我,你先出去吧。」他對女佣人點點頭示意,後者很快地就退出房間了。
「廷睿,你還好吧?」他一走近,她就著急地想要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傷。
「放心,我身體好得很,倒是你,」看到她終于醒了,他心中的大石頭這才放下。天知道,這一天半他根本連眼楮都不敢閉上。「你知道你到底昏睡了多久嗎?一天半耶!醫生說你再不醒來,可能就要斷定是腦震蕩了,到時候你要是把我忘了怎麼辦?」
廷睿愛憐地揉著她的頭發,緊緊地抱著她,不敢再去想像她掉進海中的那一刻。
「對不起。」她的心中充滿感動。這個男人是真的深愛著自己。「如果我真的把你忘了,我會再愛上你一次。」
「你這個大笨蛋,你還真的想忘記我,不準不準不準!」他又氣又好笑,緊緊抱著燁眉。他不準她忘了他,永遠不準。
「獨裁!」業眉甜甜地在嘴里嘟囔。「你剛剛在做什麼?」
「清理門戶。」他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她嚇了一跳,定定地看著他。
「你說什麼?」她沒听錯吧?
「清理門戶。」提到這個,他的聲音就充滿殺氣。「以後你不會在這個島上再看到朵瑞拉了。」
他說的好像他把她殺了!
「天啊!你該不會把她殺了吧?」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她殺了。」他邊說邊咬牙切齒,任何人都會把他現在的話當真的。
「廷睿,別這樣。」她握住他緊握的拳頭。她不喜歡他這樣,她喜歡天真得像大孩子一樣的他。
「我把她逐出本家了。」
「可以嗎?那藍迪爾怎麼辦?她是他的女兒啊!」
「我還沒跟他算管教無方的帳呢!」就這樣的懲罰,他是一點也不滿意。
「何必這樣呢,得饒人處且饒人。」雖然說她曾經因為朵瑞拉而差點喪命,但是畢竟她現在還活著啊。
「燁眉,她想要害死你耶,你還替她說話!」廷睿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可是我現在沒有死不是嗎?」
「就是因為你沒死,我才從輕發落。如果你出了什麼問題,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燁眉是他最最珍愛的寶貝,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她。
「唉!何必呢。」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不準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是你自己也不準。」他如果再不管管她,他的腦細胞總有一天會全部死光光。
「拜托!我怎麼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呢?」她丁燁眉再怎樣也不會傻到去自殺,更何況那很痛耶!
「怎麼不會!你要是珍惜自己、不會傷害自己,為什麼要在沒有我陪的狀況下去岩洞呢?」
「因為朵瑞拉跟我說是你要我去那邊等你的呀!」她一臉委屈。明明就不是她的錯嘛!
「她說你就信喔,你忘了她是頭號大敵人嗎,還相信她的話。要不是我及時找到你,你現在就看不到帥氣的我了。」
不正經,這種時候還開玩笑。燁眉真的很想好好扁扁這個大豬頭。
「說真的,你剛剛到底在忙什麼?」一睜開眼楮看不到他,讓她的心底好失落。
「不是跟你說了嗎,清理門戶。我讓朵瑞拉離開本家,回威尼斯本島。」
「這樣真的可以嗎?難道藍迪爾不會說什麼嗎?」她不信像藍迪爾這麼野心勃勃的人會這麼輕易地放棄朵瑞拉。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說話,更何況,他現在可能沒有心思想到這些吧。」
廷睿今早才剛接到消息,藍迪爾名下的皮革公司,因為經營不善加上經濟不景氣,日前開出的多張支票先後跳票,公司的信用大打折扣,周轉不靈的狀況使得公司隨時都有倒閉的可能。
自身難保的他根本無暇去管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事,早就乘船到威尼斯本島直奔佛羅倫斯的總公司了。
「怎麼回事?」她听不懂廷睿說的話。
「沒什麼,藍迪爾自己的公司狀況不好,他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暫時大概是沒時間想到朵瑞拉的事。」他說得輕松,不想讓燁眉擔心。
其實藍迪爾的公司面臨倒閉才是最大的危險,狗急跳牆,藍迪爾被逼得走投無路,一定會有所動作出現,只是他不希望燁眉陪他面對這樣的擔憂,她只是一個快樂天真的大學生,本來是不用牽扯進這麼混亂、黑暗的權力斗爭中,都是因為他……
「沒事就好。」听到他這麼說,她安心地靠向他的胸膛。「真不懂,為什麼你的生活要有那麼多刺激的事。」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和一個可以相信、依靠的人過一輩子。」出乎意料地,廷睿說出這樣感性的話。
「真的嗎?看不出來你是這麼居家的男人呢。」燁眉取笑他,她喜歡他這樣感性的模樣。
「取笑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他捏捏她的鼻子。「別想賴掉。」
「嗚……討厭啦!你要跟我算什麼帳要捏我鼻子,都捏紅了啦,等一下變成塌鼻子你要負責。」
她拍開他的手,模模發紅的鼻子,深怕它被捏扁了。
「我不只要捏你的鼻子,等一下還要處罰,罰你害我那麼擔心。」
「還要罰喔,不要啦!我下次不會再讓你擔心了好不好?」
她最怕處罰了,壞小孩當久了,听到這兩個字會起雞皮疙瘩。
「下次,還有下次!」听到她若無其事地說下次,他的魂就掉了一半。這小呆瓜,該不會想要再測試他的心髒強度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