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民呀!我知道你疼依嵐,但她是你的未婚妻,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丑事,你還護著她。」傅媽媽忍不住搭腔。
「沒錯!不能得到依嵐我雖心痛,但看到她勇于追求自己要的,我卻感到開心,我願意支持她。」
「你……」傅爸爸一時氣結,什麼也說不出來。
「爸、媽,我知道是女兒不孝,但這孩子,我一定要留下,請爸媽諒解。」
依嵐辦了休學,除了告訴曉娟外,誰也不曾多解釋。
好在,建民早就有一筆豐厚的創業基金,他先用這筆錢送依嵐到美國,安心把孩子生下來。
暗家夫婦一年來一直不聞不問,直到憶文滿月那天,兩老才抱著一個大玩具熊出現。
當父親出現在門口時,依嵐的眼眶當場濕了,她知道,父母原諒自己了。
等憶文長大了些,依嵐也順利進入美國著名的服裝設計學校,繼續當初在台灣未完成的夢。
白天念書、晚上照顧憶文,雖然辛苦,但依嵐都熬過來了,她在等,等著有一天文生會再度出現在她面前,他答應過她不會離開的,她相信他。
幸運的是,在前年的聖誕節前夕,依嵐以一系列「輕羅小扇撲流瑩」意外獲得紐約春裝新人賽的最佳視覺獎。
她以輕盈的宋朝衣飾為主干,巧妙地運用綢緞和雪紡紗,形成一種極具有東有神秘之美的氣質,特殊的風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依嵐很快地便被各大公司延攬,在公司里磨練多年的依嵐,最後放棄在這異鄉成名的大好機會,像當年離家一樣,毅然地帶著憶文踏上故土,回到熟悉的地方,開創自己的品牌。
建民的車駛進山區,最後停在一棟白色的獨棟小屋前。
車還沒停定,憶文就興奮地打開車門跳了出去。
「爺爺、女乃女乃!」
暗家夫婦正坐在門外的躺椅上等著他們。
只見憶文蹦蹦跳跳,三兩下就一坐上傅爸爸的腿。
「憶文,別調皮;爸、媽,我回來了。」
「嗯!回來就好,餓了吧!媽去弄點東西給你們吃。」
依嵐離家後兩年,踫上亞洲金融風暴,傅家投資的產業運氣不好,幾近破產。
餅了這難關後,傅家夫婦也累了,將公司頂給別人,自己在這山上買了棟小別墅,靠手邊一些穩定的股票收入過日子,也樂得輕松。
空閑下來的傅媽媽,也開始學做家事。
「依嵐,我看你這次回來就別再出國了,畢竟是自己的家,我可不準你再把我的小孫子帶到一堆白皮膚、黑皮膚的洋鬼子那,讓他受欺負。」
「爸,我這次回來除了要開服裝個展,還要成立工作室,我想就不走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懷中抱著憶文的傅爸爸,雖然威嚴依舊,但比起當年柔和了許多。
「進來吃點東西吧,我下了面。」傅媽媽從餐廳探出頭來。
「那!好棒,我來嘍!」憶文一听到有東西吃,馬上從傅爸爸膝上溜下去往廚房跑。
「呵呵!這孩子真像某人小時候。」
邊說傅爸爸意有所指地看著依嵐,依嵐只好翻翻白眼陪笑。
回來真好!
文生坐在松企業在台灣的分公司里,這個月來,他一直隱瞞身份待在這里當個小職員。
畢竟這樣的身份比較不令人起疑,也比較容易查到他要的資料。
他翻著手中的資料,丹尼爾說的沒錯,果然是人為操縱,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更何況是家賊所為。
他就奇怪,他們松企業所建立的網路防衛系統從沒出過差錯,怎麼會三番兩次讓駭客入侵他們銀行的客戶電腦中偷取資料;原來是有人監守自盜,還與黑道掛鉤。
手中握有大略的嫌犯資料,文生不急著行動,他在等最佳時機,除此之外,黑道二字也讓他遲疑。
以他的背景,和紐約黑幫的護航,除非是壓根不知他是誰,否則,怎有人敢動松企業的腦筋,他必須搞清楚是誰那麼大膽。
「史丹立,吃午飯啦!」一個綁著馬尾悄麗的女孩子從他位子對面探出頭來。
這女孩子叫玉芬,是公司的小妹,半工半讀地在念大專夜間部,听說她還不止兼這份工作。
「謝謝,我還不餓。」文生酷酷地回絕了,在這還是低調點好。
「那怎麼行呢?不吃午餐下午會沒體力工作,不行啦!你太孤僻了,走上起去吃。」
玉芬從文生一進公司就特別照顧他,一方面他是新人,再來這一堆禿頭肥男人的世界中,突然從美國空投一個像反町隆史那樣酷酷壞壞的大帥哥,雖然說他現在只是名小職員,但以他歸國華人的背景,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有大成就,她怎麼不心動呢?
拗不過玉芬,文生只好被她拖去公司附近的面攤。
整個午餐時間,玉芬那張嘴不停地嘰哩呱啦,疲勞轟炸的程度,讓文生以為回到了高中時代,那些小馬子圍繞著他的時候。
突然,對街一抹淡藍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好熟悉的身段和長發,那是……
文生猛然站起,把玉芬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不到那女人的正面,才剛想開口喊卻又停住了,因為有輛銀色的房車停在她旁邊,從車上跳下一個小男孩,把她拉進車里。
文生呆呆地望著那車遠去才又坐下。
「你怎麼了,把我嚇了一跳。」
「沒什麼,只是以為看到認識的人。」面對玉芬熱情的好奇,他只是冷冷地回應。
「你好奇怪喔,每天都這樣冷冷的,你該對人生有點熱誠嘛!」
熱誠?文生在心中苦笑,打從失去依嵐,他便失去了活力,要不是遇到丹尼爾,他現在恐怕還在紐約的黑街里混。
只是在台灣他還有任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對不起,只是我對這有點陌生,對了,你剛剛說到哪了?」
對一個陌生人,文生不想談深入內心的話題。
「談到哪?嗯……對啦!我剛才在說,我利用星期假日,到一個從美國回來的設計師那兒,在他們的工作室當小妹。」才一會兒,玉芬又興奮地比手劃腳。
文生低著頭吃他的面,繼續接受疲勞轟炸。
「他們最近要辦一場服裝發表會,老板娘為了找模特兒傷透腦筋,其它事項都齊備了,現在就缺一個男模特兒。」
文生邊吃邊點頭,反正與他無關,只是他沒注意到玉芬一雙眼楮正不懷好意地打量他。
「怎樣,你有沒有興趣試一試?」
這話讓文生喝到一半的湯差點噴出來。
「什麼?」
「我看你長得又高又帥,酷中還帶著一點壞,有一種危險的氣質,完全就是老板娘要找的型嘛!」
玉芬夸得理所當然,文生听了倒覺得不好意思。
「我想還是不必了。」
「哎呀!試一試有什麼關系呢?‘嵐語’是一間很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工作室,你去當他們的模特兒一定大紅大紫。」
有這麼帥的一個朋友,玉芬怎能不好好把握機會呢?如果他紅了,自己也沾光呀!
「你說蘭嶼?怎麼會有人用島名當工作室名稱?」
「啥?你說啥島名?」玉芬被文生的話搞糊涂了。
「你不是說蘭嶼嗎?」
「對呀……喔!天哪!我說的不是雅美族的蘭嶼,我說的是山嵐的嵐,話語的語,和那小島一點關聯也沒有。」
「喔。」
文生應了一聲,又低下頭繼續吃面,管它是蘭嶼還是嵐語,這家的陽春面做得還不錯,下次他可以下班帶回去當晚餐,他三個月吃些速食口已經膩了。
「好啦!你去面試啦!我們傅老師的作品很有名,還得過獎喔!我帶你去啦!」玉芬仍不放棄地繼續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