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下輩子好嗎?給我一個機會,當然,下輩子最好不要再讓你遇到孛烈王子,只要有他,就算我等個三生三世,這是等不到你的愛,因為,你太愛他了。」瑞祺貝勒只能苦笑,他早看清楚她的心了。
「我……」她的心意總能被所有人看穿,意映實在很想問老天爺,像她這麼坦白,亳無保留的愛,他什麼時候才願意讓孛烈知道?她……只想讓他一個人知道呵!
那雙在陰暗地方虎視眈眈的盯著瑞祺貝勒和意映一舉一動的眼楮,在這個時候早己離去,他並沒听到這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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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銀月,點點繁星,全都倒映在護城河里,彷佛是一些銀塊,閃爍著晶瑩的亮光。
此刻,正敬宮內卻彌漫在一種不尋常的騷動中。
「皇上,我決定和意映格格解除婚約。」孛烈的唇抿成一字型,全身散發出倨傲不遜的氣勢,冷峻的說出露擄人心的話。
乾隆聞言愀然變色,他深吸一口氣讜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孛烈,你說什麼?朕不許你亂來!」
「亂來的不是我,而是意映格格。」映在冷瞳後的是一簇恨意。
「胡說,你該知道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名節,你不能這樣詆毀她。」乾隆即使是這些日子才和皇六格格的感情熱絡起來,但他十分明白,意映絕對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女孩,不會如他口中所說的恣意妄為。
「這已經是皇宮內不分身分、階級,大家茶余飯後的話題了,難道皇上未曾听過嗎?」
孛烈的眸中閃過一道邪佞的幽光,盯向站在自己身側的瑞祺貝勒身上,等待著看他什麼時候才會開口為心愛的女人辯護?
他挑這個時間進宮面聖是有原因的,他就是要瑞祺貝勒也在場,那麼,等會兒的好戲才有看頭,他也更能讓乾隆顏面無光。
「是誰那麼大膽,敢散布這種無中生有的流言?瑞祺,你听說了嗎?」乾隆蹙眉看著滿臉憤怒的瑞祺貝勒。
「孛烈王子,你到底還想怎樣傷害意映格格?」瑞祺貝勒只覺得滿腔的憤怒直沖向腦門,他怒瞪著存心想制造事端的孛烈。
「瑞祺貝勒此言差矣,試問若是你的未婚妻爬上別的男人的床,你會帶著笑臉說沒關系嗎?」哼!他就不信瑞祺貝勒還能有所隱瞞,孛烈深凝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冷冽。
「孛烈,你口口聲聲污辱意映的清白,你可有證據?」乾隆十分惱怒,事情鬧得這麼大,意映竟然絕口不提,那丫頭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皇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意映格格沒有出軌,那麼為什麼大家要這麼說她?」孛烈挑釁的說。
瑞祺貝勒的拳頭不斷的握握放放,藉以發泄自己的怒火,「孛烈王子,這麼說對你有什麼好處?我真的不懂……」
「這麼說對我是沒什麼好處,但卻可以免除我們蒙古國蒙羞。想想看,娶一個眾所皆知已非完璧的女人回國,我要如何向父王交代?而父王又要怎麼面對他的子民?」
怒氣不斷的從孛烈的心中涌出,他不可能一個人承擔所有的憤恨與痛苦,既然意映有勇氣背叛他,那她最好也有心理準備接受被大家唾棄的眼光,他要她一輩子為流言所苦。
即使這麼做改變不了她背叛他的事實,但他認為,這樣至少可減輕他心中的痛苦。
乾隆僵著臉,「你鬧夠了沒?你這是拿朕一國之君的威信當兒戲嗎?」耳中一再接收自己的女兒遭人毀謗的事實,他情何以堪?
「敢問皇上是堅持要孛烈娶一個貞操已被剝奪的格格為妻了?」
「你……這件事情朕會調查清楚,還意映一個清白,也給你一個公道。朕堅信意映不是那樣浪蕩的女孩……」
「若她確是如此呢?到時皇上怎麼說?」孛烈諷道,看來,乾隆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他的第六個女兒在床上是怎樣的發浪!
「朕了解意映,如果她的貞操不是她屬意的男人所掠奪,她絕對會自盡,因為,她不像一般的世俗女子。孛烈,朕很看重大清和蒙古國的關系,並期盼我們兩國的關系能更進一步,既然意映是你選擇的王子妃,那麼你就必須信任她,朕不容許有任何人無的放矢,像這種刻意抹黑的事情,朕絕不允許有人在皇宮內大肆炒作。」
如果她的貞操不是她思意的男人所掠奪、她絕對會自盡……
孛烈的腦中被這麼一句話給轟暈了,他相信這種舉動絕對會是意映做得出來的事,這是否說明了他才是她屬意的男人?
不!孛烈霍地揮去這種突兀的心情,他永遠不會忘記她和瑞祺貝勒約定的那一幕!
他忿忿的抬眼說道︰「孛烈有沒有無的放矢、刻意抹黑,尚譏皇上召來意映、對簿公堂。」
「好,朕這就宣意映格格晉見,如果沒有這件事,朕要你親口向意映道歉,並立誓永遠不再提起這個傷人的話題。」乾隆做下裁示。
「皇上,不可以……」瑞祺貝勒立刻反對,他認為乾隆絕對不能這麼做、孛烈的目的無非是想給意映格格難堪,若是她來了,事情不但不會因此而明朗化,反而只會為她帶來更多的屈辱。
乾隆想幫意映格格證明清白的心情瑞祺貝勒完全了解,但這樣只會害了她。
乾隆冷眸一掃,「瑞祺,難道你不相信意映嗎?」
「臣當然相信意映格格的清白……」
「那你為何阻止?」乾隆不容分說的下今,「小辯子,宣意映格格晉見。」
一會兒,意映來了,她什麼也沒看到,只瞥見孛烈一身的冷傲,「意映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意映,朕有話要問你,宮中最近傳言你已非處子之身,可真有其事?」
彬在地上的意映,突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那是傷心、悲哀、屈辱、淒慘等各種滋味五味雜陳,在瞬間,所有的哀愁一起涌上她的心頭。
她並未抬睫看向任何人,她心里十分清楚,為什麼這個流言會傳到皇阿瑪的耳里,她只覺得自己好愚蠢,在她心中還有期待之時,孛烈卻一再的攻擊她,這一次,他真的傷到她的內心深處了,因為,只要她最在乎的皇阿瑪也不相信她,那她就失去全部——
從此沒有愛情,更了無親情。
靶覺到仍行跪拜之禮的意映的雙肩開始抽動,瑞祺貝勒只想為她陳情申冤,「稟皇上,奪走意映格格貞操的人正是孛烈王子,請皇上明察!」
「怎麼?瑞祺貝勒說得這麼有把握,敢情你曾親眼觀賞過我與意映格格的歡愛過程,或是意映格格親口告訴你的?」孛烈的眼神陰冷無比,想到意映竟敢將自己與他的親密關系告訴別人知曉,他更覺十分惱恨。
「你……」他的絕情教瑞祺貝勒也直冒冷汗。
乾隆急著想問出答案,「意映,你還不為自己辯駁嗎?瑞祺說的可是真的?」
他相信瑞祺貝勒不敢在他面前說謊,可是,孛烈的指責卻也不似說笑,若她再不說話,他真的不知該相信誰了?
「皇阿瑪,意映讓大清皇族蒙羞了,傳聞是真的,意映的清白真的教人給取走了,但那個男人……不是孛烈王子。」意映的喉頭梗住了,她已經筋疲力竭,此刻,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撐全身的重量。
她的心已冷得近乎麻木,但她知道長時間的守候與等待已經結束,她就要月兌離這種冷入骨體的日子了。
她會永遠記住孛烈今日的無情對待,他若執意不承認兩人的關系,她也不會阻擋他的,這段關系早就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