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控只是說明了他這是不信任她,在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他還是一點也不了解她的心,不明白她的愛只留給他一個人。
「你退婚吧!與其面對我天天感到痛苦,那麼不如選擇分開,這樣你或許會快樂些。」她真的累了。
「想快樂的人是你吧?你巴不得趕快踢開我,好去和瑞祺纏綿!」孛烈的眼神流泄出冷冽的神色,體內的郁悶之氣不斷的狂飆。
「我會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的,但那絕對是在你已經被我玩弄夠了以後,我會等著看瑞祺會如何去愛你這雙破鞋!」
他的唇上泛起寒冰的弧度,嗤冷的狂笑離開。
意映垮坐在地上,一張惆悵的臉蛋蒙上苦澀,目送他離開寢居,她感覺就像是將他送出了自己的心門似的。
當情已逝,心只能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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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說上次的賞花吟詩大賽是意映格格奪魁。」一個本來受邀卻因活動內容大為更改而無法出席的郡主,和幾位之前曾參與比賽的皇格格們,正愜意的依著湖畔擺桌品茗。
「那根本就不公平,皇阿瑪那時候一定是沒听清楚她的詩,他只是被意映那張苦瓜臉騙去了!」
「就是啊!連姚師傅也稱贊她的詩做得好,我早就懷疑那有什麼好的,听起來有氣無力,悲戚極了!」意菲格格啐道。
「我好像好久沒見過她了。」郡王努力的想回憶意映的樣子,但卻徒勞無功。
「不只是你,若不是那天的會面,誰能記得她長得是什麼樣子?」
「就是啊!她那個人孤僻得緊。」意沁格格不太喜歡談意映,因為,她沒忘記皇阿瑪曾在比賽後答應送意映一個要求,在她的印象中,皇阿瑪從來不曾那麼慷慨的待過她與意菲。
「不過,她不孤僻行嗎?沒爹疼、沒娘愛的。」
「就是啊!」幾位格格逮住機會,一個接一個的發泄心中對意映的不滿,生氣她在那天搶了自己的鋒頭。
意菲格格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詭笑,「大家別為一個賤女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意映現在已非完璧之身,此時,不只是孛烈王子不要她,連瑞祺貝勒那邊也沒聲音了。」
「這就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意沁無情的批判,「我皇額娘說,宜妃是在入宮前身子就給了別人,所以她不得寵,當然,連帶的她生下的女兒意映也不會受到歡迎,我猜若非為了和蒙古的婚事,皇阿瑪還不會想見她呢!」
將皇阿瑪特別贈給意映的獎賞解釋為補償,她的心里確實好受多了。
「幸虧她很有自知之明,清楚她和我們的差距,沒敢來和我們攀交情,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當面拒絕她呢!」意沁格格的話語充滿了對意映的譏諷與不屑。
「所以,我說她那種怨女這是適合關在雨荷齋里……」
「這麼在別人背後道人是非,不怕下地獄會被割掉舌頭嗎?」孛烈的赫然出現,驚愣了在場的所有人。
「孛……」
「看到我就結巴了?剛才罵人的本事呢?」孛烈嘲請的問,不期然的擰住一只白皙的手腕,「我現在要你老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不許說謊!」
「是……」意沁格格的聲音如秋風掃下的落葉,不斷的抖瑟著。
「你們方才關於意映的那些談話都是真的?她真的不得乾隆的寵?」難道他錯了?
意沁格格被嚇得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沒命的點頭。
「該死!」如同他方才插入大夥話題般的突然.孛烈一把揮開她,轉身離去。
那個女人在搞什麼鬼?她不是乾隆最疼愛的女兒嗎?所以,為了消除他對乾隆的恨意,她甘心代乾隆償債……為什麼事實不是他以為的這樣?
陡地,他想起她曾經認真的向他吐露過,她絕對不是乾隆最鐘愛的女兒的那句話!
那時,他只當她說謊,為的是希望能減輕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報復,他萬萬沒想到,那句話竟會是事實。
原來,她那張時時盈滿哀愁的小臉下,竟深藏著那麼多的秘密;原來,這就是她的身世,原來,她不要他知道她的一切,是這個原因!
孛烈感到一陣不舍,一顆心又疼又擰的,他只想知道她是怎麼扛下這些對她的身世的各種冷嘲熱諷,而沒有作一絲一亳的反擊,她為什麼不坦白她只是個乾隆不願理睬的女兒?她應該知道,只要她堅持己見告訴他真相,他就會詳細的調查,那麼,或許今天承受他折磨、欺負的女人就不是她了。
孛烈不斷的問著自己為什麼意映要這麼做,霍地,躍上他心海的那個字差點教他的心抖顫不已。
真的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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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一男一女正在通往北院的長廊上說話。
「所以,我今天是特地來向你辭行的。」瑞祺貝勒站在意映的面前,離情依依的向她道別。
「皇阿瑪怎麼會答應你?」意映有點想不通,乾隆不是希望能長留瑞祺貝勒在身邊嗎?為什麼這會兒還要再派他去戍守邊疆?
「是我自己向皇上提出請求的。」
意映抬頭看著他,「為什麼?」
「知道自己心儀的女人就在身邊卻無法擁有,那樣的心情是一種折磨,瑞祺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實在不能在听到意映格格的消息,卻裝作不知情、不在意。」直至今日,瑞祺貝勒才發現要將一份男女之愛,升華為兄妹之情是那麼的艱難。
「瑞祺貝勒……」意映听他如此說,心里更覺得對他的愧疚,他的多情相待,是她用一生也還不清的。
「守著邊疆必須專注、不能分心,我想這樣應該會讓我不再胡思亂想了吧?我只希望下次回京,能再過上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孩,溫柔、懂事,能打動人心,到時候我希望不會再有人與我競爭了。」
為了國家社稷,所以,他顧全大局的退讓,不再追究皇上曾經給予的承諾。而漸漸的,他也明白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因為,他看出來意映雖不討厭他,但對他並無感情,若要強說,大概也只是拿他當兄長尊敬的兄妹之情吧!
「謝謝你對我這麼好……你是除了意妍、太後女乃女乃還有珍妃娘娘以外,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但我卻也對不起你……我曾試著讓自己愛上你,如果沒有……」意映哽咽的說著,話聲斷斷續續的。
靶動與難過都在她的心底發酵醞釀,她只知道自己對不起瑞祺貝勒的用情,她是真的喜歡他的溫柔體貼,偏偏她在第一眼看到孛烈時,自己的心便已遺落在孛烈的身上,就算他冷漠、狂傲,她依然無法改變初衷。
此時,一道掩身在樹後的身影一晃而過,他陰鷥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焰,頰畔的筋肉則因強自壓抑而隱隱抽動著。
孛烈覺得自己似乎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記,他受了傷,還受到無止境的屈辱。
先前,他是那麼著急的想找到意映問清楚,再听她說一次她是否真的愛他,他承認方才驚覺的想法教他的心情摻雜了無窮的喜悅,但現在,他看到眼前這一幕,只認為一切都是狗屁,或許她真的愛過他,只是她的愛是那種對每個男人都可以產生的,省了吧,他不希罕!
覺得自己的心被重重的刨挖著,孛烈臉上的憎恨之情清晰可見,他無法置信自己竟被女人玩弄於股掌間!
孛烈的嘴角扯出一道殘酷的笑紋,螫伏在他心中的恨意真正萌芽了。他就讓那對不知羞恥的男女繼續談情說愛吧!不過,他是不會讓他們的未來太美好的,只要他們禁得起指點,那他們……就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