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又能挽回什麼嗎?既然不可以,就算了吧!我只求他們不要無中生有的胡亂制造謠言。」她息事寧人的說。
「不行!不能再繼續傳下去了,要不然皇上一定會知道的。格格真的希望皇上誤會你嗎?你必須站出來澄清這件事,因為,一旦皇後娘娘跑到皇上那兒告狀,就算孛烈王子仍不知情,皇上也會主動取消婚約,這樣就稱了皇後的意了,她是最希望意沁格格或意菲格格嫁給孛烈王子的人。」意映已經輸掉了一切,梅兒不希望她連愛情也被別人搶走。
「我能怎麼澄清?」
「即便是說謊,格格也要極力否認一切。」梅兒字字鏗鏗的說︰「奴婢知道格格是喜歡孛烈王子的,因為,我曾經親眼看見那天在後花園里,當格格被孛烈王子摟入懷中時,自然流露出的女性嬌柔,那是梅兒從來不曾見過的。
「在外人面前,格格總是習慣武裝起自己,你之所以獨立、堅強,為的就是不要讓別人看穿你那顆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心,可是,在孛烈王子的懷中,你卻釋放出多年以來所有的不安全感,奴婢知道,格格一定是希望那個胸膛可以讓你依靠一輩子。」梅兒一口氣說出心中的想法。
「梅兒,你……」意映忍不住哽咽了,她不敢置信在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竟是她的貼身丫鬟,梅兒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愛孛烈……
「格格,如果你真的愛孛烈王子,絕對不能讓他有鄙夷你的機會,善意的欺騙也是一種愛的方式,奴婢相信日後他會原諒你的,何況,格格你何辜啊?」梅兒認為狂傲懾人的孛烈王子絕對適合意映,既然皇後娘娘可以有私心,那她也可以有,她發誓絕不讓任何人搶走格格的真命天子。
意映露出一抹苦笑,「梅兒,今天我或許可以昧著良心對心愛的男人說謊,可是,只要他是孛烈王子就不行。」她神情落寞的走到窗台邊。
「我知道你是伯觸及我的痛處,所以,從我回來後,你一直沒問過我那個男人是誰?我現在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夜闖雨荷齋,奪走我的初夜的男子就是孛烈王子。」她哀痛的說。
「啊?」梅兒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大家都說對了,我的確沒資格當孛烈的王子妃,而他也絕不可能娶我。」兩行清淚跌落在窗框上,意映想起孛烈近乎絕情的言行舉止,心都碎了。
「格格,你在說什麼?為什麼奴婢全部听不懂?既然這些是非全是由孛烈王子一手策畫的,那他當然得出面為你解釋一切啊!而且你又沒有對不起他,他為何不娶你?」梅兒不懂,明明該高興的事情,為什麼意映險上卻屬出萬般無奈的表情呢?
「因為他不愛我。」這是最教人感到椎心刺骨的。
「誰說的?若是孛烈王子不愛格格,他為什麼要為雨荷齋出面,替奴婢在眾位格格的壓迫下,爭回做衣服的布料?」梅兒不肯相信。
「什麼布料?」
「就是上回賞花時格格穿的那套新衣服呵!那疋淡藍色的布科可是孛烈王子從意沁格格的手中拿回來的。」梅兒不清楚孛烈王子隱瞞意映的原因為何,但在這當口,她認為有必要讓意映知道他為她做了這麼一件事。
意映感覺自己的心彷佛因為梅兒帶來的訊息,在瞬間激狂了起來,可是,陡然飄來的一朵烏雲,又黑壓壓的遮蔽住她的心頭。只因孛烈殘酷無情的話語早已深駐她的心中,她忘不了他曾發誓要給她的折磨。
「梅兒,你想太多了,他真的不愛我。」
就算是對她的好,也僅只是他一開始布的局,他要讓大家都以為他真的偏袒她、真的愛她,如此一來.日後他若不要地,也不會有人怪他,相信到時所有的人都會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認為做錯的一方是她。
他的計畫簡直是天衣無縫,太完美了。
「格格……」
「別說了,我累了!」她的身子累︰心……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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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映格格,我等你好一會兒了。」
「有事嗎?」從翰林院回程的路上,意映看到瑞祺貝勒擋在路中央。
「對你不禮貌的人是孛烈吧?」瑞祺貝勒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詢問。
他听到傳聞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拖到現在才來問明白,為的還是介意他若突的造訪雨荷齋,以目前有關意映風風雨雨的流言,肯定又要添上一筆,而傷害意映的行為,絕非他所願。
意映回過身,久久不作聲。
「我猜對了,是不是?」見到她的反應,瑞祺貝勒激動的沖到她的面前。
「瑞祺貝勒,請你別再說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意映沒有抬頭,只是平靜的說道,恍若事情也與她自己無關似的。
她之所以裝作若無其事的過著和往常一樣的日子,為的就是不想讓自己困在那些痛苦之中,她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
她很感激方才姚師傅對傳言宣若罔闔的態度,他仍像以前一樣只和她分享學問,沒有多余的追問;若是瑞祺貝勒也能這樣,那她將會把對他的感激一輩子銘記在心。
「你怎麼能說和我無關,本來,你將成為我的福音,是孛烈將你奪了去。既然這是皇上的旨意,瑞祺也不敢有二話,但他應該善待你的,而不是在做了這些傷人的事後卻默不出聲,任由你受到流言所苦!」瑞祺貝勒義憤填膺的怒斥孛烈的不是。
如果今天是一場鮑平的競爭,他絕對不會容許自己在這場奪妻的戰爭中失敗,因為,他比孛烈更愛意映,如果她跟著他,他絕不會讓她吃苦,更不會讓她有一丁點的委屈。
「不是他……」
「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要為他說話?你可知道有多少關心你的人在為你擔心嗎?」瑞祺貝勒不顧地位尊卑的質問她,因為,他知道意映和其他的皇格格不同,不會斥責他逾越了身分。
「我沒有替誰說話。」意映堅持自己的回答,避談著孛烈的姓名。
「你可以瞞過所有的人,但你騙不了我。皇宮內苑即使是身手矯健的武林高手闖入,也難保平安的離開,更遑論,在不驚動任何侍衛之下,還要擄走一位皇格格!再說守城門的官兵也說了,沒見過格格從外面回來。」瑞祺貝勒條理分明的分析。
「如果瑞祺貝勒真的關心我,就請別苦苦逼問了。」意映的一張俏險愁眉不展.但此刻卻硬擠出一記微笑。
「意映……」
「這是我欠他的。」意映只能如此說。
她一直在等待孛烈用她不顧道德、背棄禮教,於婚前失身之事在宮中大肆渲染,作為向乾隆提出退婚的要求。
後來她明白了,迎賓樓那些知道真相的下人們並沒有將事情散布出來,為什麼沒有,她也能猜到原因,一定是孛烈限制他們不準多嘴。
也是這樣,她才真正知道孛烈的計畫,並不是她所以為的。
退婚是她預期中的悲慘下場,但那種痛仍遠還不及污蔑的流言這樣嚴重,因為,流言會永遠纏著一個人一生一世,讓人生不如死。
「我不懂你說的,我只知道孛烈該向皇上坦白這一切,然後早日迎娶你,他若是個男子漢,敢做就得敢當,讓女人承受這樣的困擾真的很過分!」瑞祺貝勒說話的語調已因為她感到憤懣不已,而略呈顫抖。
「你是個這麼清新月兌俗的女孩,怎堪他人在背後這番的指點?我只怪自己沒能早點回京,早點向皇上提出請求,那麼,你今天就不用活受罪了……」最後,他竟責怪起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