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穎偵不悅地撇撇嘴,心情陷入極度惡劣的狀態中,這小子哪一天要是不幸橫尸街頭,他一點都不會感到驚訝,早知道剛剛就該任由「他」自生自滅,不必仁慈地對「他」伸出援手。他女乃女乃的,哪有人接受幫助是這種態度?
唉——罷了,罷了!和那種剛進入變聲期、叛逆又不知好歹的毛頭小子計較,實在有失成熟男子的風範,就當自己無緣無故招惹一只瘋狗,倒楣地被反咬一口。
唔——有一點倒是被「他」說對了,在這種下著雪的天氣里開著敞篷跑車,確實怪異了些,他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落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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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子,你終于肯來看你可憐的、沒人聞問的老姐了,還不速速給我死進來!」闕穎璇自從接到弟弟的電話,就隨時注意門口的動靜,一看見闕穎偵開車進來,立刻扯開喉嚨大聲嚷嚷。
「你少來!每次只有跟姐夫吵架的時候才會想到我,你才是沒心沒肺沒肝的大怪胎!」這是他們姐弟倆見面時經常可見的情形,雖然吵了點,卻也是他們表達情感的方式之一。
「你哪時候多出一個姐夫了,我怎麼不知道?難道說……我不是你唯一的姐姐?」闕穎璇裝作毫不知情,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種表態實在假得很。
「我說老姐呀!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學著成熟點?老是和谷曄鬧別扭,你不覺得無聊嗎?」闕穎偵逕自走人姐姐位于紐約市郊的豪宅,隨手將一個簡便的行囊拋在地板上,然後整個人呈大字型癱在沙發上。
「唉!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啊?還不是……還不是那家伙老是為了工作忽略我的感受。」她和未婚夫谷曄訂婚至今已有一年,這段期間他們大大小小爭執不斷,好幾次因為吵得大凶而差點解除婚約,她是真的愛他,然而卻不知道如何調解兩人相處時所產生的沖突。
「你別想太多就沒事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想這些有的沒的只是浪費精神。
「哎呀!總之你不懂啦!我跟他之間的問題太多了,我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闕穎璇失魂落魄地坐在躺椅上,情人之間要是發生口角,就算再灑月兌的人也無法裝作毫不在意,更何況這一次的爭吵是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足足超過三個月。
「喂!真是難看耶!為了一個男人變成傷春悲秋的林黛玉,讓我看了就想吐。」闕穎偵拿起地上的行李朝她丟了過去,他不是專程來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
「沒天良的死小子,你謀殺啊!」闕穎璇毫不示弱地將小旅行袋奉還給他,這家伙實在連一點長幼有序的觀念都沒有。
「這才像你嘛!雖然粗魯了點,不雅了些,但是看起來比較順眼。」接住袋子之後,他將之墊在身下,正面對著闕穎璇。
「你這是褒還是貶?淨挑些沒營養的廢話講,到底煩不煩啊?快點給我說,你到紐約來干麼?」用膝蓋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特地趕來安慰她因和情人斗氣,而顯得脆弱無比的心靈。
「當然是為了賺錢。」想也知道他不是閑閑沒事特地前來找人串門子的無聊漢,千里迢迢到紐約當然不是專程來探親。
「我說老弟啊!你這個性到底像誰呀?銅臭味重得令人發指,從小到大老爸、老媽給我們的教育不是鋤強扶弱、急功好義、樂善好施嗎?為什麼你卻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說不定到了他這一代,「天風」會成為專門榨財的不良機構。
「他們兩個就是因為死守著這種無聊的使命感,才會死得那麼淒慘,要我像他們那樣,是絕對不可能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才沒那麼傻呢!
「算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既然你來了,不好意思不陪陪我吧?下午的時候,咱們姐弟倆就出門去玩玩吧!」這幾天悶在家里足不出戶,想找個人陪卻一直苦無對象,這廂闕穎偵自個兒送上門來,她當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你少無聊了,我的尋人工作到現在都沒有著落,哪有閑工夫陪你去逛大街?」他干脆閉上眼楮休息,不理會她提出的邀請。救了那名不知好歹的小子之後,他找了一處汽車旅館稍事休息,但由于隔音設備不太好,他被吵得幾乎整晚沒睡。
「所以說你才更要陪我一起去啊!你都不知道在拉法葉大道上有一個能追溯前世、預知未來的靈媒。只要被她施過術的人,沒有一個不贊嘆她的確比神仙還要厲害,說不定她三兩下就看出你要找的人在哪里,只要是腦筋正常的人都不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闕穎璇興致勃勃地慫恿弟弟和她一起去,她早就想見識見識那名傳說中有如精靈一般美麗、神秘莫測的「阿瑟絲」。
「你以為我今天才認識你啊?不用想也知道你打算去問問有關谷嘩的事,我要找人還是靠自己的力量比較實際。」闕穎偵懶懶地回答,絲毫提不起勁兒來。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難道你不想見識一下真正的靈媒長什麼樣子嗎?」好奇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
「拜托你成熟點行不行?那人要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不就可以掌控全世界了嗎?而那些人說穿了只不過是專門斂財的神棍,偏偏還有像你這種傻子送上門去讓人家拐,唉!我有你這樣的姐姐,實在是家門不幸。」難怪父母臨終前交代他好好照顧姐姐,而不是她好好照顧弟弟,這種不用腦筋的傻大姐個性,實在讓人不能放心。
「不管啦、不管啦!我就是要你陪人家去啦!不去的話,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嚴重一點還會胡思亂想,導致精神分裂,你不會忍心看見你唯一的親人就這樣變成神經病吧?對吧?對吧?」闕穎璇夸張地宣告她未來的慘況,好像她已經成了真正的精神病患。
「你人院之後我會記得去看你,還會帶你最愛吃的水果,夠意思了吧?」他要是听信她的話,恐怕會比她早一步到龍發堂報到。
「你……你這個無情無義、沒血沒淚、缺心少肺的薄情男,我真是錯看你了,我……我怎麼會這麼歹命,含辛茹苦把你扶養長大,你這兔崽子居然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我!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早點死掉算了,省得在人世間受氣,還可以早日在地底下和爸媽相會……」闕穎璇說得好不淒楚,活似天下間最不幸的女子就是她本人。
「AllRight,AllRight,我陪你去就是,拜托你別再念個不停,我的耳朵就算不潰爛也肯定出油了。」氣死人,可是偏偏拿她沒轍。
「啊!太棒了,我就知道沒有白疼你,我們干脆現在就出發,听說那個靈媒生意好得不得了,雖然營業時間從下午一點才開始,但是這幾天天氣不太好,說不定路上會塞車,我們還是早點出發比較妥當。」闕穎擬像只興奮過度的小母雞,急忙沖到他身邊,使勁兒將他從沙發椅上拖起來。
「別扯了行不行?我自己會起來啦!」唉!也難怪谷曄一天到晚和她鬧別扭,他要是有這種未婚妻,干脆趁早上吊算了,免得自己的人生在一片毫無希望的灰色中度過。
听他這麼一說,闕穎璇立刻露出好計得逞的狡詐笑容,認識她的人都該知道她有種不屈不撓的毅力與決心,一旦打定主意,絕對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