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公主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異之人,大難臨頭了還泰若自然。越瞧她的不在乎,她的火氣越大,「動手!把她趕出去!」
接到命令,五名太監立刻出招襲向凌語懷。
凌語懷身子一躍,劈腿擊中左右兩名太監,接著身子站定,後方太監擊拳而來,她伸手一擋,迅速躲過,隨即身子一低,掃腿擊中他的腿,手肘一揮,直落那名太監的月復部。
听見他的哀號聲,前方的兩名太監大感錯愕,頓步之際,凌語懷往後翻了身,一落在兩名太監之後便揮掌直擊他們後背,力道大得將他們打出宮外。
一切來得太突然與不可思議,晉陽公主正想看好戲,怎料身子還沒坐定,就見五名太監陸續被凌語懷打到香寧宮外,令她錯愕不已。
這時,凌語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她後方,她不假思索的立刻揮拳。
凌語懷早料到公主必定懂武術,唇角一揚,開始與她過招。
晉陽公主的拳法強勁有力,彷佛有專人指導過,尤其她剛中帶柔的拳法令凌語懷覺得十分眼熟。她小心應對,研究公主的拳法與招式,腳步頻頻朝後退。
晉陽公主得意自己佔了優勢,心喜之時,不免大意起來,旋身想給予她致命一拳。
凌語懷機靈,伸手阻擋,接著反手把住她手腕,用力一轉。
「啊!好疼!」晉陽公主的手遭她反縛於後,當場成了輸家。
凌語懷一時忘了身分,直到听見她的哀號才急忙放手。「語懷得罪,請公主見諒!」糟了!她太專心,忘了對方只是十三歲的小女孩。
晉陽公主扶著發疼的手,倏地轉身,一臉痛楚的臉轉為驚喜,「很好!你過關了!就讓你當本公主的師父。」
餅關?凌語懷不懂這話,更對晉陽公主的態度與方才判若兩人感到驚訝。
晉陽公主瞧見她那吃驚模樣,呵呵笑起來,惹得她更是一頭霧水。
「公主,你……」
晉陽公主展露親密笑靨,伸手抱住她臂膀,「凌姊姊,以後晉陽就喚你凌姊姊,可以嗎?」
「啊?這……可以。」凌語懷心中忐忑不安,莫非這又是另一項考驗?
晉陽公主明白她的擔憂,拉著她朝大廳而去,「凌姊姊,你放心啦!不會再有什麼考驗,剛剛只是人家的惡作劇罷了。」
什麼?惡作劇!老天,瞧她說得多自然,若她不會武功,不真要讓人打出宮了。凌語懷對於晉陽公主的惡作劇大感敬佩。
「凌姊姊,咱們走快點,大夥都在等你呢!」晉陽公主開心道。好似與她相處多年。
「大夥?公主,你這話是……」話未問完,人己被她提進大廳。
大廳中央擺放一個大圓桌,桌上放置許多精致酒菜,而位在位子上的兩名男子令凌語懷頗感吃驚。
「翊然、震烈,你們怎麼會……公主,你……」她望向公主。
晉陽公主開心地跑到郝震烈身旁,笑道︰「邵大哥與郝大哥是我的秘密師父,凌姊姊對他們一定不陌生吧!」
「語懷,恭喜你任職公主的少師。」邵翊然笑著恭賀她。
郝震烈哈哈大笑,「早知道你一定能過關,所以酒菜都備好,等你一塊慶祝。」
「凌姊姊果真如邵大哥與郝大哥所言,不畏強權,勇敢過人,就連功夫也是一流,晉陽甘拜下風。」晉陽公主拱手瀟灑道。
恍然間,凌語懷明白了一切。
「好啊!原來都是你們兩個在搞鬼,怪不得我會莫名其妙被召進宮。」凌語懷瞪向兩名好友。
邵翊然聳肩,一派自然,「語懷,別怪我們,是我們這小徒兒硬逼我們想辦法將你弄進宮。」雖然已知曉她的女兒身,但多年哥兒們般說話的語態還是改不了。
「沒錯!這一切都是這鬼靈精的點子,我們不過是順水推舟,在皇後面前建議罷了。」郝震烈趕忙撇清責任。
晉陽公主一臉笑嘻嘻,「凌姊姊,你別生氣,這一切都是人家的主意。因為人家早听說你的事,又知道你武功厲害,所以才想和你結識,你千萬別怪我這兩位好大哥。」
「咦?公主,你一向認我們當師父的,怎麼現下改口成大哥了?」郝震烈蹙眉道。
晉陽公主迅速來到凌語懷身旁,開心地依著她,「人家不認你們當師父,人家要認凌姊姊做師父,凌姊姊比你們兩個要厲害多了。」方才的一場比斗教她心服口服,尤其凌語懷那柔中帶剛的迷人氣質更加吸引她,令她既佩服又崇拜。
郝震烈輕拍一下額,神情夸張地道︰「謝天謝地,總算擺月兌你這小表。太好了!」
「郝震烈!你這是什麼意思!」晉陽公主怒瞪他。
「哇!完了!還連名帶姓,這下連大哥都省了。公主,你未免變心變得太快了吧!」郝震烈繼續嘲弄她,一副不怕死模樣。
「郝震烈!」晉陽公主氣得跺腳,惹得大夥哄堂大笑。
凌語懷望著熟悉的好友,心中萬分感動。本以為從此獨自一人,再也不會與好友們有所交集,如今有機會能與大夥再相聚,她感到命運的不可思議。
晉陽公主從小體弱多病,直到邵翊然與郝震烈入宮任職侍郎,一日,兩人誤闖香寧宮遇見了晉陽公主,三人從此秘密來往。
邵翊然與郝震然傳授她武藝,一來強身、二來自保,而晉陽公主也在他們細心指導下練就一身好功夫,身子逐漸康復、健朗起來。
平時三人聊的話題與對象,總不忘提凌語懷這特別人物。逐漸地,晉陽公主對凌語懷充滿興趣,尤其她男扮女裝入書院與三年前那場婚禮的事件,更教她打從心底想結識。最後,在皇後想聘任一名少師擔任她的良師益友時,她趕忙請邵翊然與郝震烈向皇後推薦,因而順利召凌語懷入宮。
在凌語懷與晉陽公主相處後發現,她並非如侍女們口中的刁蠻任性,只是厭煩讓屬下們跟東跟西,索性惡作劇趕走一堆侍女,如此一來便能隨時向邵翊然和郝震烈討教武術。
「看來你們在宮中一點也不無聊嘛!」凌語懷輕啜口酒,調侃眼前兩名好友。
晉陽公主貼心,明白他們三人必有許多相聚之話,因此暫時離去。
邵翊然笑道︰「老實說,若不是遇到公主,我與震烈還真無聊到極點了。」
「是啊!這官一點也不如想像中好當,官與官之間的鉤心斗角真教我心寒到底。」郝震烈為人耿直,有話直說,動不動就惹來一堆麻煩。
「幸好皇上是英明之人,否則咱們難有好日子過。」
「怎麼?瞧你們無奈成這般,這官如此難當嗎?」凌語懷不明了地問道。
邵翊然與郝震烈兩人面面相顧,牽強一笑。
「歷代以來,朝中必分許多黨派,正負意見多得教人頭痛;黨派人數越多勢力就越大,在朝中也比較站得住腳,而像我們這種人正好是他們欲拉攏的對象。」邵翊然說明官場的現實面。
「更教人無奈是,咱們任何黨派都不敢得罪,索性什麼黨派也不加入,這麼一來誰也不敢對咱們有意見。不過相反的,朋友自然少了。這麼說,你懂了吧!」郝震烈皺眉解釋。
凌語懷輕點頭,心中不禁松了口氣,「看來……這官似乎不符合我的個性。」若以她的脾氣,八成會得罪所有黨派吧!
兩人猛點頭表示認同。
郝震烈忽然道︰「沒錯!就像品騏那樣,他啊!還真所有黨派都得罪了。」
霎時,凌語懷心一抽,而邵翊然則立即向郝震烈使了個眼神。
可笨拙的他哪懂,繼續夸贊道︰「提到品騏可厲害了,論文論武都難不倒他。前年突厥突然挑釁,邊疆之地差點淪陷,幸好品騏獻上聲東擊西之計,主動帶兵當誘餌,不但令突厥損兵折將,連連戰敗,還將我軍傷患降到最低,贏得最後勝利。自那次起,他便成了皇上面前的紅人,多少官員急於拉攏他。但無論多少好處都動搖不了他的心,雖然有不少官員從中挑撥,但皇上對他依舊信任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