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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念奴嬌 第13頁

作者︰酈潔

不過,困惑歸因惑,祁憐仍點點頭,「我是,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她並未遵照禮儀向蘭昭儀請安,而這讓趾高氣昂的蘭昭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以為祁憐不把她看在眼里。

她氣憤地斥喝,「祁憐,你好大的膽子,見到本娘娘竟然不問安,簡直無禮至極,來人啊!掌嘴。」

蘭昭儀囂張的氣焰引起了祁憐的反感,從她進宮到現在,每回見到大王也不曾向他問安過,眼前這個傲慢的美人不過是個娘娘罷了,憑什麼要她向她下跪?祁憐懶得理她,索性轉頭欣賞亭外的美景,繼續曬她的太陽。

她目中無人的態度無疑是火上加油。

從沒受過這種羞辱的蘭昭儀怒氣沖沖地說︰「春兒,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掌她的嘴!」若不好好地教訓她,打腫她的花容月貌,蘭昭儀絕不甘心。

「遵命,娘娘。」

春兒一臉不懷好意地走上前,旋即被護主心切的青兒攔下。

「娘娘息怒,憐主兒剛進宮,完全不懂宮里頭的規矩,請娘娘饒了憐主兒。」

蘭昭儀冷哼一聲,「賤婢,這里哪有你開口說話的余地?退下!」

「這……」青兒進退兩難,保護主子、不讓主子受到絲毫損傷是她的責任,可她又不能得罪受寵的蘭昭儀,她該如何是好?

青兒的遲疑不決令蘭昭儀怒氣沖天。

「可惡,夏兒、冬兒,馬上將她給本娘娘拿下!」

「是。」她們一人一邊,將礙事的青兒架到了一旁。

見青兒被人欺負,祁憐豈能袖手旁觀?

她決步上前,「住手!你們要帶青兒去哪兒?放開青兒!」

狐假虎威的春兒立刻擋在她面前,「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在蘭昭儀得意洋洋的冷笑聲中,春兒揚起手用力地打了祁憐一巴掌。

從未受過如此對待的祁憐一臉的委屈,「你們……」她們怎麼可以胡亂打人呢?

蘭昭儀滿意極了,「春兒,也給這個不知好歹的賤婢一個教訓。」

「是。」

「住手!不準你們打青兒。」

「哼!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命令本娘娘?春兒,還不動手。」

「不可以!」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祁憐冷不防地沖上前,原意是想阻止春兒,不料卻不小心撞到了蘭昭儀。

蘭昭儀不慎被她撞倒在地,那模樣看起來好不狼狽。

春、夏、秋、冬四名婢女難掩驚慌神態,急忙松開青兒,奔到蘭昭儀身邊,從一地泥濘中扶起臉色鐵青的她。「娘娘,您沒事吧?」

「憐主兒,您痛不痛?」恢復自由的青兒連忙扶住腳步有些踉蹌的祁憐。

「不痛,青兒,你別怕,我、我會保護你……」祁憐捂著火辣的雙頰,堅強地道。

「你會保護她?」氣得渾身發抖的蘭昭儀甩開侍女的攙扶,怒不可遏地來到她面前,「哼!本娘娘倒要瞧瞧你有啥本事保得了這賤婢和你自己!」

她高舉起手,眼看就要落在祁憐的另一側粉頰上……

「夠了!」一個威嚴的喝斥聲響起。

眾人紛紛回頭,赫然發現一臉冷峻的帝昊竟不知何時已來到了景和宮。

帝昊的駕臨令蘭昭儀暗暗吃驚。糟了,大王怎麼來了?他瞧見了多少?

「臣妾叩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奴婢叩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紛紛屈膝問安,唯獨祁憐仍站得直挺挺的。如此大不敬的行為嚇得青兒拚命拉扯著她的裙擺,示意她趕緊跪下來。

「憐主兒,您要跪下來問安……」

祁憐不為所動,她咬著唇瓣,直直瞪視著帝昊的眼中有抹難以察覺的氣憤。

其實,方才她早已經發現他的到來,本以為他會為她們主僕兩人出頭,不料他卻袖手旁觀,還冷眼看著她被打……

祁憐硬是吞下喉中的酸澀。可惡!避教姬妾不周的人是他,害她挨打的人也是他,為何她得忍受這般不平等的欺凌?

討厭!心中莫名升起的怨懟,教祁憐氣紅了眼眶。

帝昊無視于跪在地上的眾人,雙眼牢牢地盯著她。她是最早察覺他的到來的人,她的委屈令他心疼,只是一抹不被重視的郁悶感油然而生。

帝昊看著她,與她交纏的目光仿佛在問她,為什麼不向他求救?

他是如此的教她無法信任嗎?

懊死!帝昊緊握雙拳,努力克制著想宰人的沖動。

他們就這麼對望著,似乎在等對方沉不住氣地先開口說話。

眾人面面相覷。帝昊的沉默嚇著了他們,其中以蘭昭儀的震驚最深。祁憐乃是身分低下的賤民,為何能獲得大王的關切?

可恨!蘭昭儀憤恨難平,十分不滿祁憐獨佔了帝昊所有的注意力。

突然,她嬌柔的嗓音打破了對視的兩人之間的魔咒。

「大王,您尚未喚臣妾平身,臣妾的膝蓋都跪疼了……」

「住口!」蘭昭儀的話提醒了帝昊,他怒瞪著她,將滿腔無法紓解的憤懣全發泄在她身上。「好一個蘭昭儀,沒有孤的準許,你居然敢擅闖景和宮,該當何罪?」

蘭昭儀微愕,「大、大王……」她沒料到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她向來是最得寵的,不是嗎?

帝昊突然問︰「為什麼要打她?」剛才由于距離太遠,他完全听不到她們爭執的內容。

蘭昭儀乘機告狀,「大王,此民女目無王法,簡直不把臣妾看在眼底。」

「夠了!甭準許她免行問安之禮,誰敢多言?倒是你好大的膽子,不過是個小小的二品昭儀,竟然罔顧孤的命令,來此驚擾孤的嬌客,還放任隨身侍女撒潑……蘭昭儀,敢情你是嫌活得不耐煩、想找死是嗎?」

望著帝昊陰鷙的神情,蘭昭儀這時才驚覺大禍臨頭。

她急忙伏低身子求饒,「臣妾知錯,請大王恕罪……」

「哼!念你是初犯,這回姑且饒了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讓人以為孤有意偏袒你,那可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蘭昭儀。」

他臉上那抹詭異的笑容教蘭昭儀好生害怕。「是……」

「很好。」帝昊滿意地點點頭,銳利如鷹的雙眼開始搜尋他的獵物。「孤向你借一個人,你……不反對吧?」

「臣妾不敢。」整個「帝央」就屬他最大,別說借一個人了,就算他想摘下她的頭,蘭昭儀也不敢說個「不」字。

「那麼……孤要她!」帝昊指著縮在一旁的春兒,「就是你,過來。」

不等春兒有反應,怕事的眾人立刻退向兩旁,自動讓出一條路給她。

春兒戰戰兢兢地來到帝昊面前,「奴、奴婢春兒叩見大王。」

「平身,就是你這雙手惹得憐兒不高興吧?」帝昊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從剛才便一直沒說話的祁憐驀然嗅到一絲不祥的預兆,「大王,您、您要做什麼?」她可沒忽略他眼底那抹奇怪的紅光。

「做什麼?」帝昊覺得她的問題很好笑,「孤當然是要幫你出氣。」

祁憐倏地松了一口氣,原來他不是想殺人。「算了,反正我也不痛了。」

「怎麼可以算了?憐兒乖,孤這就替你出氣……」

語落,帝昊冷不防地抽出腰際上的長劍,迅速地揚起手,殘忍地砍下春兒的右手掌。

「啊!」春兒慘叫一聲,鮮血往四周飛濺。

如此血腥恐怖的畫面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祁憐無法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怎麼可以……」

「哼!」帝昊勾起一抹冷笑,無視于飛濺的鮮紅染了他一身,「為什麼不可以?沒有人在傷了你之後還能平安無事。憐兒,現在你應該不生氣了吧?」

「你是瘋子……」祁憐驀然發覺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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