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去找昊哥哥。」
他們一行三人小心謹慎地潛進了書房。
祁懷依循著腦中模糊的記憶,仔細沿著牆壁搜尋。
在一陣模索後,他終于發現暗藏于「湘靈圖」畫中的密道按鈕,他壓下它,一條約莫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密道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娘,你快帶著憐兒先走,我來斷後。」
祁夫人搖頭,她蹲下來與祁憐平視,白晰的手輕輕撫上她圓女敕的粉頰。
祁夫人一臉疼惜地說︰「憐兒,你想不想和娘玩個小游戲?如果憐兒贏了,娘就把最喜歡的玉簪子送給你好不好?」
「娘?」祁懷不懂母親為何會有此一舉。
祁夫人沒有理他,她正等待著小女兒的回答。「憐兒?」
祁憐開心地點點頭,「嗯!憐兒想要娘的玉簪子,憐兒要和娘玩游戲。」
「乖憐兒,來,這個拿好……」祁夫人交給祁憐一盞剛點燃的小燭火,她指著能見度不高的狹窄密道對祁憐說︰「娘的游戲很簡單,只要憐兒的膽子夠大,可以從這條黑黑長長的路跑出去等哥哥,娘就把玉簪子給你,不過,不準你停下來,娘要憐兒要一口氣跑到底,好不好?」
祁憐望著眼前這條不知會通往何處的漆黑密道,打從心底害怕起來。她怯怯地說︰「不要,憐兒會怕……」她最怕黑了。
祁夫人安撫她,「憐兒不怕,憐兒手上有燭火,沒事的。」
祁憐咬著唇瓣,「可是……」
「憐兒不是要跟娘玩游戲嗎?莫非憐兒反悔了?」
「沒這回事!憐兒……憐兒和娘玩就是了。」逼不得已,祁憐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乖,快走……」祁夫人眼眶微紅地親吻她的額頭,「記得,娘愛你,憐兒。」
「憐兒也愛娘……娘,憐、憐兒要走了。」
祁憐被動地在密道中前進,從她遲緩的腳步和不時回頭張望他們的舉動,可以明顯看出她真的很怕黑。
祁憐走後,祁懷忍不住道︰「娘,我不懂,您明知道憐兒怕黑,為什麼還要強迫她……」祁懷陡然一愣,「娘該不會……」
祁夫人微微一笑,她的計劃依舊瞞不過兒子細膩的心思。
「沒錯,懷兒,娘不走了。」
祁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
「你爹沒有娘陪在身邊會很寂寞的。」早在祁國嵐斷氣的那一刻,祁夫人便決心跟隨他,只是在尚未確認一雙兒女能逃出丞相府前,她仍放心不下。
「難道我和憐兒沒有您就不寂寞嗎?我們已經失去爹,不能再失去娘了,和我們一塊兒走吧!只要我們逃出這個地方,我們就可以……」
「傻孩子,娘已經老了,根本就跑不遠,娘只會拖累你們。」祁夫人搖搖頭。
「胡說!娘還有我,我可以背著娘跑……」祁懷怎麼也不願就這樣留下母親。
「你若背著娘,那憐兒怎麼辦?」
「我……」
祁夫人從發髻上取下一枝翠玉簪,遞給了祁懷,「這是娘要給憐兒的玉簪子。憐兒體弱,答應娘,替娘好好照顧憐兒,好嗎?」
祁懷收下翠玉簪,「我會的,但是,娘……」
「這樣娘就可以放心了。別說了,你快去追憐兒吧!」
「娘……」祁懷不肯走。
「快走!你要是再不走,娘就……娘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祁夫人以死要脅,逼得祁懷不得不先走進密道。
祁夫人見機不可失,立刻關閉密道的入口,那速度之快,就連平日習武的祁懷也來不及反應。
「娘!」祁懷用力拍打著石門,「您快開門啊!娘……」
但是,任憑他再怎麼苦苦哀求,石門依然不動如山。
祁懷挫敗地在門邊跪了下來,他強忍著即將潰決而出的淚意,對著石門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滅門血恨不共戴天!從今以後,我將視新王為此生最大的勁敵,我一定要砍下他的腦袋,遙祭我祁氏一族的亡魂!」
于是,祁懷帶著對新王的仇恨,與祁憐順利地逃出了腥風血雨的丞相府。
本以為經歷這場抄家浩劫後,老天爺給他們的磨難會就此結束,奈何蒼天無眼,即使祁懷絕頂聰明,也敵不過現實的殘酷。很快的,身無分文的他們便陷入了山窮水盡的潦倒困境,更糟的是,身子骨原就孱弱的祁憐因為冒雨逃亡,竟然病倒了。
「憐兒……」藏匿在荒廢的山神廟中,祁懷看著高燒不退的妹妹,心中燃起了憤恨之火。他抱緊妹妹像火球般滾燙的嬌小身軀,咬牙道︰「該死的新王,你毀了我祁氏一族還不夠,現在就連我妹妹憐兒也難逃你的毒爪,可惡!我祁懷若殺不了你,誓不為人!」
「很好,我就欣賞像你這樣的氣魄,祁懷。」
「誰?」祁懷一臉戒備地瞪著將廟門團團圍住的黑衣人。「你們是誰?」
為首的男人回答他,「我們是你的朋友。」
祁懷無語,遭逢劇變的他已經無法再相信任何一個人。
男人試圖突破他的心防,「別拒絕我,祁懷,我是來幫你的;況且,你的寶貝妹妹病得不輕,要是再耽擱下去,恐怕她的性命不保。」
祁憐,他苦命的妹妹。
祁氏一族已滅,他就只剩下祁憐一個親人了,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憐兒。
「你想從我們身上圖謀什麼?」祁懷問。
黑衣人滿意地勾起一抹笑。「我要你加入我們。」
祁懷劍眉微揚,「你們?」
「我們是‘反帝聯盟’的人,盟主很欣賞你,特命我來迎接你。我是喬維夫,南辰主的使者,他們是我的下屬。」
祁懷對「反帝聯盟」這個組織並不陌生,它是反「帝央」的一個組織,主要成員是昔日四國——東日、西月、南辰、北斗的王族遺民,以及在新王獨裁暴政下的受害者,「反帝聯盟」的人遍布各地,實力不容小覷,是歷代「帝央」君王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祁懷思量了許久,「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我盡力而為。」
「我要你向我承諾,無論如何都不準將我妹妹牽扯進來……」保護妹妹是他的責任,祁懷不容許任何一絲血腥污染她的純真。」還有,找名醫治好她。」
「如你所願。」
從這一刻開始,祁懷正式加入「反帝聯盟」。
而在「反帝聯盟」的搶救下,一度病危的祁憐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小命,但是,她卻在清醒後喪失了記憶。
對于妹妹的失憶,祁懷憂喜參半,雖然她再也記不起昔日祁門的風光,不過,這樣也好,不然,她一定承受不了父母雙雙慘死于禁衛軍刀下的痛苦。
在祁懷的要求下,「反帝聯盟」將失憶的祁憐送進人煙稀罕的深山里,此後,他們兄妹聚少離多。
而時光依舊緩緩地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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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帝都含德一剪黑影正貼著景靈宮上的琉璃屋瓦,窺視著底下的春光。
夜幕吞噬了蒙面人的身影。
棒著透明的床慢,隱約可見芙蓉帳內兩個赤果糾纏的人影。
今天侍寢的是前陣子剛入宮的蘭昭儀——蘭妍。
「啊……」蘭昭儀嬌吟不已,「大王……夠了……」初嘗人事的她應付不來他旺盛的精力。
「怎麼?你受不住了?」
「唔啊……臣妾的確……受不住……求大王……饒了臣妾……」激狂而持久的歡愛令蘭昭儀開始感到有些吃不消。
「饒了你?」帝昊冷笑,「可以,待孤盡興了,自會給你一個解月兌。」他不理會她的哀求,徑自加快腰際挺進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