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俠安平靜地喝光飲料,從容地吞下點心,爾後安詳地詢問,「我可以再點一杯嗎?」
在服務生帶著詫異的表情走開後,兩個共計已經干了七杯飲料、四塊蛋糕兼一包餅干的女人「含情脈脈」地互視。
「你覺得我會因此傷心?」
「一個女人千方百計地算計一個男人,除了圖謀錢財之外不就是一顆真心?我可是目睹過你瞧他的眼神,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有多渴望他。也難怪,我哥的確是萬中選一的男人,尤其他調情的技巧,更是別的男人望塵莫及。天天和這麼俊俏杰出的男人相處,要守住自巳的感情不是件易事。」
俠安終于領會過來她那抹無由來的妒意所為何因了。
「戀兄情結現在在日本很流行?」
「喜歡這麼出色的男人有什麼不對?」楚篆承認得臉不紅氣不喘。
俠安的腦子轉了轉,「他知道嗎?」
「想告狀?他不會信的。」
「才說我是你同伴,現在又懷疑我的格調起來。」俠安攏攏發,細心地將它們撥到肩後,「我只是好奇,你對他的佔有欲並不多。」
楚篆自負昂首,加開屏孔雀驕傲于自己的美麗,「我喜歡欣賞他的出色,也喜歡別人欣賞他的出色。」
典型的優越感。
「如果我威脅不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你何必來這趟?」事實證明你心虛。
「我不在意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也不在乎他有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她自恃身分不同,老神在在,「無論你們進展到哪,我永遠是她妹妹,永遠是他親人。」這層關系,洗也洗不掉。
包何況,易家有欠于她,對她這個妹妹,想必易昭鋒是寵多于罵。
俠安清楚她比不上這點,也不爭辯,「既然不怕我搶了你的地位,那是擔心我搶了他的錢。」
「不,我是擔心你讓他搶了心。」楚篆沒有玩笑之色,「女人惡得了天下人,惡不了心上人。我是真的欣賞你才會唆這些,不希望你讓我哥耍得團團轉,連感情也賠進去。」
「你怎麼不說是他賠進感情呢?」她也是一派慎重地反問,「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感情的弱者。我之所以不直接拿他要的東西勒索他是看上了他的杰出聰穎,相信他能帶來一場斑潮迭起的好戲。」
「倘若他听到這番話,還會陪你玩下去?」她的語尾挑著濃濃要脅意味。
俠安安之若素地將她說過的話擲回,「想告狀?他也不會信的。」
楚篆愣了愣,噗哧成聲笑得花枝亂顫,「我哥他可能作夢也沒想到會有女人當他是玩物。光是這點我就佩服,你是我見過最大膽的女人,不知道該夸你勇敢還是笑你愚蠢。」
「是他先找上我,我只不過起個頭而已,他就有模有樣地接著演,害我不配合著點實在過意不去。」
是呀,楚篆無法否認他也「樂在其中」。
「照他這麼入戲下去,說不定我真肯為他犧牲美好的單身生活,你覺得如何?」
「你不會!」楚篆勾魂麗顏上浮出狼狽的慌張,「他不可能娶你。」
「打賭?!」
俠安最厭人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雖然她並不討厭楚篆,但她在她尚厘不清對昭鋒的感情之際前來打亂她思緒實屬不智。「別忘了。」她囂張地搖搖食指,姿態優雅地令楚篆咬牙。「他要的東西在我手上,為了它而娶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情願為了賭氣而要一樁沒有愛的婚姻?」她已略顯氣急敗壤,這令俠安很樂。
「誰敢保證他以後不會愛上我?我們相處融洽,沒有隔閡、成見、距離,愉快得很。要知道,地球六十億人口,想找出個相處愉快的人機會渺茫,踫上我他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俠安學她的自負,斂不了周身耀眼鋒芒。
她明白自己的特別,以自己的特別為榮,這點自知令楚篆暗暗喝釆,她的慧黠世上罕逢。
「那是因為你是安霞,想想,換做俠安,他會這麼疼你,把你捧在手心嗎?」
「換做俠安,也不需要他捧在手中。」她堅信「惡女」的魅力不會遜于「弱女」,因為他不是一般男人。
「馭魔師要是像一般男人急色膚淺,我也看不上眼。」
好狂的口氣,好狂的何俠安。
可是,她喜歡,沒有人能狂得如此讓她耳目一新,既挫不了她又討厭不了她。
「我代哥謝謝你的贊譽,他不會讓你失望的。」
適時的禮貌,也是惡女的一種格調。
「不用謝,有什麼疑難雜癥歡迎找我,幫得上忙的一律算你八折。」俠安拋了個媚眼,結束這次會戰。
楚篆不得不對她重新估量,笑容揉進淘氣,也許她真是適合哥哥的對象,要叫她一聲大嫂也不會丟了她的臉。
咦,既然她戀兄,又為什麼有意思撮合他們?哈,當然是為了「雪恥」!
就讓他們慢慢去煩惱她這個畸戀傾向的障礙,她等著看這顆炸彈會在他們之間炸出什麼風波。
「呃……小姐!」
她回頭,不解何以餐廳內的員工都站成一排。
領班笑容可掬地鞠躬後道︰「你點的飲料送來了。」
她瞠目結舌地瞪著他們手上端著的托盤,和盤上滿滿的飲料——
「惡女就是惡女。」她半嘆半贊地喃語,「何俠安,有你的。」
扮,這樣特殊的女子你要追不到就是你的損失了。
第七章
「赤果」羔羊迷途失向街坊騷動爭睹「瘋」采本來這類妨害風化、污染心靈的新聞他不屑看的,但照片上的人他依稀有些面熟,他用力想了想,乍然失聲喊出︰
「啊!」
「怎麼了?」昭鋒正享著美人伺候水果的尊貴待遇,被揚風一聲驚叫岔開凝思冥想的精神,不悅地橫他一眼︰「看到什麼新聞?恐龍復活啦?」
「不是,是野獸……」揚風逐字讀罷再也忍俊不住,捧月復大笑。
本報訊︰昨夜街頭出現異景,一名男子未著寸縷、全身無毛,果奔街頭,邊喊認錯,引民眾爭相觀看……
「好樣的,竟然能讓野獸認錯兼果奔——還把人家全‘身’的毛發剃光,嘖嘖!
俠安也真狠!」
昭鋒接過報紙,看後含意頗深地迎視安霞,「這約莫就是她承諾過的交代了。」安霞並不好奇新聞,削著隻果的手沒有停,「還要再吃嗎?」
「不了,揚風,你今天出院是吧?看來你朋友已經送了份賀禮給你了!」
「那可不?過癮!那家伙害我的紫電送廠大修,俠安真是替我出了口鳥氣。」
他轉向安霞,「記得代我向她道謝啊!」
「保證帶到。回去好好休養,俠安說她至少半個月不要見到你。」
「還是這麼專制!」
「人家是為了你好!」靜湖辦妥了手續,捧了束花進來,「怕你到酒吧去又被人灌酒,你就安分一回吧!」
「我幾時不安分過了?咦!誰送的花,挺漂亮的。」
「還說你安分?!花是位美女送的,瞧那樣子可能還比我小。不是我愛說你,你呀!就愛給人家亂放電,人家連你喜歡火鶴都知道,幸好我不是醋桶,不然就有你好看的。」
「我哪有?」揚風捏起留言箋,上頭寫了行祝褔,署名楚篆。「楚篆?!」
「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良心?送花祝賀你出院!」昭鋒不由得側目,「還查出你喜歡火鶴?」
「楚小姐真有心。」
「枉費我這個大哥對她提攜照顧,真是差別待遇,一點也沒把我放在眼里。」
「也許人家把你放在心上。」安霞冷不防冒出一句,嬌憨地微露晨光般的真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