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你!」他捧著一撮發,手攬著她的腰,撐著她虛軟的身子,凝視她紅潤又野性的美麗。「這才是真正的黎詠君!」
「我們對真正的她是怎樣沒興趣?」威嚴而冷峻的聲音倏然自門口傳開,「我們只想要一個答案。」
「爸?!媽?!」
「阿官!你怎會惹上這種事?」曾珀惠急沖沖地步入,「告訴媽你和那箱毒品無關?」
「珀惠!」鐘冶政拉住妻子,「你讓他自己說!」
達官一見父親竟阻止母親靠近他,一把怒火轟然爆燃,「說什麼?顯貴不都一字不漏地說了?」
「真的是你?」曾珀惠彷遭雷殛,「怎麼會?我的兒子怎麼會販毒?」
「媽!」達官不得不喊,為何一向實事求是的母親會信了他一時的氣話?「我沒有……」
「鐘家少了你什麼?」鐘父的指責截斷了他的解釋,「為什麼要做出這種辱我家風的事?你真是讓我們寒心!」
寒心的是他!他驚怒交加地盯著父母,「你們不相信我?我是你們養大的兒子,你們怎能說我羞辱了你們?你們應該了解我的呀!」
「我們以為我們了解。」鐘父痛不勝言,「可是我們錯了,原來你這兩個月背著我們神秘兮兮的,竟是在干這種勾當!」
「請你們注意一下措詞!」
詠君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將炮口轉向她那邊。
「你是誰?我在教訓我兒子,還輪不到外人開口!」
「不巧得很,你教訓的兒子剛好是我的丈夫,所以我有權阻止你們這種不當的人身攻擊。」
第九章
「你——什麼?」
不僅鐘氏夫妻瞠目結舌,連達官也無能作聲。
詠君的臉上漾綻出一朵勝利般的得意笑靨,「我們結婚了,就在十分鐘前。哦!對了,達令,你忘了戴戒指。」
她無限嬌羞地執起他的手為他套上戒指,「雖然婚禮匆促了些,戒指也是借來的,不過沒關系,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補償彼此。」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撒謊,我兒子怎會在警察局里結婚?」曾珀惠的表情戲劇化。
詠君搖頭嘖了兩聲,「你們太不了解達官了,哦!抱歉,我忘了你們本來就不了解他;
達官他深愛我,無法忍受沒有我的日子,我到今天才明白他對我的感情,所以我們就從簡成禮,你們若不信……這應該能幫助你們了解現況。」自皮包內抽出嶄新的結婚證書,她炫耀般地攤在桌上,又接著「注解」。
「如果這不夠的話,外面所有的人都能為我們作證,他們喝的喜酒雖是外送的,比不上宴筵,但意義卻是分毫不差。沒辦法,誰教我們這麼相愛!」
他們幾乎想為她精采的表演鼓掌喝采,她的一言一行無不在嘲弄鐘家二老,像只被惹怒的母獅正張大爪子捍衛她的摯愛。
媚眼一溜,她假笑,「真是對不起,來不及請你們觀禮,不過我想既然你們對外子這麼不諒解,那這杯喜酒你們喝不喝應該無所謂了吧?對不對,達官?」
「你……」曾珀惠第一個瞧不慣詠君虛假狐媚的姿態,手一指便喝,「阿官,你真的娶了這女人?」
「這還假得了嗎?」詠君半倚在他胸前,半遮櫻唇作驚呼狀。「未經同意擅簽文書可是偽造文書罪,結婚證書也一樣,這可是會吃官司的,我怎敢亂來?更何況這里又是警察局。」
「詠君,你……」
「達官,達令!」她賴在他胸膛撒嬌,像變了個人似的,「嗯!我們還沒慶祝完結婚之喜,怎不繼續了?」
氣吧!氣死你們最好,作為你們傷害我丈夫的代價!
鐘氏夫婦敢發誓,他們在詠君回眸時眼角的冷芒看到這句話!
交換了個眼神,他倆險些就藏不住笑意,最後出鐘父出面維持他們最基本的尊嚴。
「達官,你讓我們好失望。」
「爸,听我說……」
「不用了,你的‘妻子’已經說得相當清楚了。」鐘父慎重而明白地說︰「今後,除非你能證明這事與你無關,否則我們鐘家將會當作沒有你這個兒子。」
「爸!媽!」達官忽而被驚慌攫住,怎麼回事?他的家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全變得蠻不講理?
「哦!等等!」見達官掩飾不住的痛苦,使得詠君心頭憤恨更甚,「你們不留下來喝杯喜酒再走嗎?哎呀!我真笨,你們連兒子都不認了,還喝什麼喜酒?達令,這是否意味著我可以不用叫他們公公、婆婆了?」
門,以驚人力道甩上,逗得詠君掩口輕笑不休。
「你知道剛才和你說話的是誰嗎?」
詠君聳聳肩,「一對不分是非黑白的夫婦。」
「這對夫婦是我的父母!」
「那又如何?」詠君挺直腰桿迎視他的冷冽,「我看到的是他們的無情冷酷兼愚昧。」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達官真的被她的舉動懾住了,「我沒有簽那張證書!」
「我忘了告訴你我相當擅于模仿,尤其是筆跡。」她沖他一笑,「結這個婚就是為了看你發呆驚愕的模樣,還有什麼問題嗎?老公。」
他一把抓住自己的頭發,像只困獸找不到出路,「為什麼這樣對我父母?為什麼這樣對我們?」
詠君的臉色刷然陰沉,「我的座右銘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沒有人能欺凌你,不管他是誰都一樣。」
「為了保衛‘你的’東西,你會不擇手段,甚至不惜犯法是不?」達官喑啞的聲音盛載過多情緒。「我該怎麼表示我的感謝?你對我真是厚愛呀!」
詠君本不欲與他辯駁,但他眼底的哀慟卻再一次牽動她,眯起雙眼,她喊出她的委屈,「你以為我願意結這種不甘不願的婚嗎?你以為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貪了你的財還是勢?
除了這樣之外,還有什麼鬼方法可以把你弄出這里?你的親人有哪個肯伸出援手?還是你認為被誣賴冤枉的滋味比較好?」
「我不要你為我做什麼!」他喊。
「我已經做了!」她喊回去。
「該死!」達官一個怒啐,大步跨上前去,在她尚未猜出他意向之時,就被他牢牢鉗住往他懷里帶。
兩張吵得沒完沒了的嘴終于找出停戰的方式,偵訊室又罩下沉默,不同的是這次室內驟然急升的溫度。
***
「怪怪!」水仙吹了聲口哨拿下塞在耳朵內的手指,「那真的是詠君?阿貴,告訴我,偵訊室里還有別人。」
「不要懷疑,她沒听錯,那的確是你干姊和我哥哥的吵架聲,沒有別人。」
「這里是警察局o也!要不是我們和局長溝通過了,哇!扁憑噪音我們就不知道丟臉丟到哪去了。嘖嘖!我看詠君那冷血美女的外號該換了。」
「早跟你說過她像捆炸藥!」鐘顯貴揉著腫脹的下巴,「沒良心的老哥,下手這麼重。」
「誰教你這麼入戲?哈!活該。」水仙早已替他上過藥,知道那除了痛點根本不要緊,所以放心地講風涼話。轉向坐著的婦人,她的態度毫不疏遠隔閡。
「伯母,里面怎麼突然這麼安靜?會不會發生凶殺案?」
曾珀惠打心底喜歡這率直不做作的「未來」二媳婦,「我兒子還沒那膽量犯罪,你放心,我猜是就地洞房了吧!」
「媽!」顯貴無奈地喚,得到曾珀惠一個挑眉。
「我說錯了嗎?你們不這麼希望嗎?事情早點解決早點安心,省得我們幾個在這坐冷板凳,怕還要加戲補演,真是辛苦。」
耙情他們一家子全在演戲騙那對新人的眼淚?!
「來來來,涼飲來了,」鐘冶政捧來兩杯飲料,討好地獻上,「喝口潤潤喉,老婆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