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來干嘛?會客時間不是早就過了?」這個人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甜甜疑道。
麥哲倫自水果籃拿出一顆隻果,俐落地削起皮來,「我來看你死了沒?好歹你也是我們餐廳的員工,抱病在床不來看你說不過去,這里的護士長密斯陳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之一,我想幾點來都沒問題,要不要我半夜三點來叫你起床上廁所?」
甜甜對他扮個鬼臉,「不用了,誰知道你半夜三點來想干嘛!懊不會是想假『探病』之名,行『采花』之實,醫院里漂亮的小護士這麼多,你這匹狼大概是又起了色心,不過,如果你是來找女友A或女友B敘舊,那我是──嗚」麥哲倫塞了塊隻果在她嘴巴,令她一時出不了聲。
「什麼女友A、女友B,」麥哲倫瞪她一眼,無奈地道﹕「我有花心到這種地步嗎?」
甜甜快速地吃掉那片隻果,忙不迭的回嘴道﹕「有有有,你豈只花心,根本就是惡名昭彰,要是認真排列,哪里只排到B,排到Z也不為過,甚至要Al、A2、A3,這才不辜負你『墾丁一匹狼』的美名。」
「謝謝你呀!」麥哲倫沒好氣地道﹕「這樣糗我,你有沒有覺得很有成就感?」他是招誰惹誰了,閑著沒事跑來醫院讓這個番婆「毒害」,早知如此,剛才密斯陳邀他在護理站喝杯咖啡時,他就不要拒絕。密斯陳美麗又溫柔,哪像這個番婆!
想歸想,麥哲倫還是沒有半點離開病房的意思。
「喂!來探病要心甘情願一點,別板著一張臭臉。」甜甜伸手捏著麥哲倫的面頰,用力地扯了扯。
麥哲倫吃痛,「噢!很痛耶!你做什麼?開刀開到腦袋去啦!」這女人不只「番」,根本是瘋了,沒事亂捏別人的臉。
甜甜笑道﹕「我是試試看你這張老臉皮還有沒有彈性,怕你的老臉皮太松垮,一笑就成了沙皮狗。」她神秘兮兮的逼近麥哲倫的面孔,小聲說道﹕「說真的,你偷偷跟我講,我一定會替你保密──你是不是因為臉皮松了,才不敢笑?」她存心氣死麥哲倫。
「田甜甜!」麥哲倫氣得橫眉豎目。
「有!」甜甜還嘻皮笑臉的糗他,說道﹕「麥經理,你不用擔心,我甜甜一向信守承諾,答應替你保密,絕對會守口如瓶,但是,如果你的老相好什麼密斯趙錢孫李以針筒相逼,我也只好把這秘密說出來,我很怕打針的。」
麥哲倫不悅地道﹕「你有完沒完?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病了,生病的人哪像你這麼多話,而且專撿難听的話說,歪曲事實不說,還睜眼說瞎話。」
麥哲倫放下削好的水果,擺出「勿忘影中人」的招牌姿勢,「我,麥哲倫,相貌翩翩的美男子,正值盛年,精力充沛,活力十足,你硬要把我說成老臉皮的沙皮狗,這不是睜眼說瞎話是什麼!」
甜甜大聲的笑了起來,「笑死人了,你才睜眼說瞎話,自己騙自己呢,哈哎喲!」她想以夸張的大笑惹火麥哲倫,未料笑得太用力了,扯痛了開刀傷口。
「說錯話了吧?」
甜甜疼得俏臉煞白,說不出話來。
麥哲倫這才緊張起來,「你沒事吧?我去叫護士!」他急急站起身。
甜甜拉住他的手,吃力地道﹕「別走,我沒事。」她不要他離開。
麥哲倫擔憂的看著她,「真的沒事?」他緊緊地反握她的手。
傷口的疼痛漸漸舒緩下來,甜甜的臉龐慢慢有了血色,「沒事。」聲音有點啞。
麥哲倫拿開椅子,在甜甜的病床沿坐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發,「你這個女人就是倔強。」動作有說不出的輕柔。
甜甜張著大眼看他,「你──」他把我當女人!
看著她紅唇輕啟的無辜可愛模樣,令麥哲倫心動不已。
縱橫情場多年,鮮少遇見令他心動的女人,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從不敢奢望有一天會遇見百分之百的她。
但,不知怎地,握著甜甜的手,他的心中竟有一種很實在的感覺,雖然仍有一絲不確定,但他知道他會很快的以「行動」來確定。
甜甜的心撲通亂跳,麥哲倫的柔情眼神快淹沒了她,小手在他的大手中發燙,想說些什麼話化解尷尬,卻成了熱情融化之下的細語呢喃,「你握著我的手」
麥哲倫呼了口氣,啞聲道﹕「我知道」說著,他伸手輕撫過她的唇瓣。
甜甜緊張得閉上雙眼。
麥哲倫像是得到允諾般,輕輕吻上她的紅唇,像珍愛心愛物品似地小心。
小小病房內飄散著純真浪漫的氛圍,而且,慢慢的,慢慢的充斥整個病房
第七章
連日來,「夏日風情」的工作氣氛變得更和諧、更愉快,所有的工作同仁們都帶著笑容穿梭在餐廳內為客人服務。
朱悅的轉變是工作氣氛變好的主因。
這些天來,她努力的學習餐廳內的各種工作,放下大小姐身段虛心學習,並和所有同仁打成一片。她的認真和謙虛也獲得大家的認同,幫助她更快地進入工作狀況。
晚餐時間剛過,已接近打烊時間,朱悅在吧台內擦拭酒杯。
祁開在巡視過客人們的用餐狀況後,來到吧台。
「朱悅,累不累?」祁開問。
朱悅在忙碌中抬起頭,回道﹕「有一點,可是很充實,今天賽門教我調馬丁尼呢!」賽門是「夏日風情」的酒保,每天固定九點半就下班,所以剩余的清理工作就由朱悅來接手。
祁開看著她發亮的眼瞳,為她的轉變高興,想起兩天前這妮子對于洗杯子的概念僅止于用水沖沖就算數,一直到今天,她已經能把整個吧台收拾整理得干干淨淨,甚至還學會調馬丁尼,她的進步真讓祁開驚訝。
「我來幫你,你幫我調杯馬丁尼。」祁開走進吧台,接下朱悅手中的酒杯。
他真喜歡他們兩人現在相處的模式。
白天在餐廳內一起工作,說說笑笑中完成工作,晚上回到家後,泡杯熱茶,坐在露台上看月閑聊,感情在穩定中成長,這幾天過得格外甜蜜、格外快樂。
他很珍惜,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緣份,雖然朱悅始終不願與他談論她的家庭和過往,但他把這視為她急欲月兌離過去可怖生活所做的隱瞞。
直到現在,祁開還以為朱悅是墮入火坑的不幸女子。
朱悅俐落的調了杯透明冰凍的馬丁尼,「祁開,你的馬丁尼好了,嘗嘗我做的好不好?」她還是習慣喊他祁開,不像其它的服務生尊稱他Boss。
祁開放下擦拭中的酒杯,拿起這清澈的馬丁尼,輕啜一口,「嗯!真不錯,有職業水準。」
「真的不錯?」朱悅的俏臉上滿是期待。
祁開再啜一口,回答道﹕「真的很好,怎麼?你自己沒試過?」
朱悅撇撇嘴道﹕「不知道是誰定的規定,說上班時間不能喝酒,那個誰剛剛好象破壞了規定。」她忍不住揶揄他「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許點燈」的行徑。
祁開一口酒差點沒嗔出來,這妮子學得真快,「妳可不可以等我喝完再消遣我?」
朱悅接過他手中的半杯酒,嬌笑道﹕「不行,等你喝完我就沒得喝了,我也想試試自己的手藝。」她從沒喝過自己親手調的酒,雖然她的酒量極差,但她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試。
朱悅伸出一截舌頭舌忝了舌忝馬丁尼的表面,驚奇道﹕「真的不錯呢!」味覺的新刺激讓朱悅沒來由的開心起來,伸出手指掏起杯底沉著的綠橄欖,遞向祁開的嘴,笑道﹕「橄欖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