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土她剛才那一陣驚慌遲疑,耽擱了尋找的第一時間,此刻鑰匙早不知被海流飄到哪兒去了。
渾身濕漉漉的朱悅找得兩眼昏花,口干舌燥,心下直盼能出現奇跡,「神啊,我朱悅生平沒做過什麼壞事,別這樣對我,求求禰發揮一點同情心,讓我找到我的鑰匙吧」
一個小浪又上來,朱悅仿佛看到一點晶亮在前方水域晃動。
看那形狀有點像是她的車鑰匙!
「奇跡果然出現,得救了,ThanksGod!」朱悅一陣歡欣呢喃,趕緊往前方水域走去,「鑰匙,我的鑰匙!」
「嘿!你在做什麼?」
無預警地,一陣如洪鐘般的吼聲自身後傳來,和著涉水的嘩嘩聲。
朱悅被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過頭,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向她奔來。
她沒時間弄清那男子的來意,只想著﹕「先找鑰匙!」于是朱悅掉頭往剛才她發現閃光的水域走去。
「不見了?又不見了?不會吧!」海水瞬息萬變,那一點渺小晶光早看不見了。
「該死!」朱悅氣惱的咒罵。
都是那莫名其妙的男子害的,沒事干嘛鬼吼鬼叫,害她的注意力被分散,真可惡!
朱悅氣呼呼地回頭,想找那男子算帳。
沒想到那男子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像堵巨牆似地矗立著,她這一回頭,正好一頭撞上他堅實的胸膛。
「嗚!」朱悅揉著撞疼的鼻尖,發出小貓似地抗議聲。
「妳找死!」急促的男聲,夾雜著騰騰怒氣及呼吸聲。祁開真沒想到一大清早的,竟有人趕著跳海尋死?當他將車停在路邊,終于看清那沙灘上的小黑點是一個妙齡女子,而且這女子正一步步地步入海水里時,急得他不顧一切火速地奔向沙灘。
朱悅被罵得沒頭沒腦,抬起頭來死瞪著他,芙蓉也似的面孔有著掩不住的嗔怒與疲態,看起來愈發像是「尋死未果,遷怒他人」的神態。
這更肯定了祁開的猜測。
晨曦的第一道陽光自祁開身後照來,陽光使朱悅的美麗面孔完整清晰地呈現在祁開眼前。
她的面色雖有些蒼白,但仍可感覺到女乃油色粉頰的溫潤膚觸,粉紅色的嘴唇有著徹翹的弧度,給人幾分任性恣意的感覺,明亮清澈的黑瞳中,蓄滿嗔怒的驕蠻,長長的睫,小巧的鼻,每一線條,每一弧度,都有著令人贊嘆的亮麗
很好看的女人!
為什麼尋死呢?看她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什麼貧窮人家的女兒,倒像是富家千金,就算是窮人家的女兒也不該無故尋死,更何況,她看來像是擁有很好的生活條件,這樣的女人也跑來跳海真是Shit!
祁開有些光火的吼道﹕「笨蛋!年紀輕輕的做什麼傻事,活得不耐煩!」
朱悅被吼得一楞一楞的,腦中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剌眼的陽光自正面照來,令她原本圓睜的杏眼眯成一線。
祁開站得十分靠近她,刺眼的陽光令她看不清他的樣子,朱悅只感覺到他偉岸的胸膛所發出屬于男性的陽光氣息及高低起伏的呼吸。
祁開見她怔立,以為她為尋死猶豫,為免她再度想不開,猛的一把將她橫抱在胸,轉身大步地往沙岸邊走去。
朱悅突然被抱起,驚慌道﹕「喂!你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她羞怒地掙扎起來。
祁開不痛不癢,面色冷峻地緊抱著她,涉過海水,往沙灘走去。
「放開我!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人。」朱悅嚷著,心下直嘆倒霉,一大清早就被非禮。
祁開仍不發一語,大跨步走著。他絕不能眼睜睜看這女子做傻事。
「救命!!」朱悅扯開喉嚨喊道。
「救命?」祁開在沙灘上停下步伐,重重地扔下朱悅,毫無憐香惜玉之意,冷冷地道﹕「既要尋死,又何必喊救命?」
「哎呀!」朱悅趺落在沙灘上,粗硬的沙粒扎得她皮膚生疼,濡濕的衣服上也沾上不少沙子。「好痛。」
「這樣就喊痛,可見你也不是什麼好漢,逞什麼勇!」祁開嘲諷地說著,性格的唇邊有一抹冷酷,心忖道﹕會喊痛,應該就死不了。他不理會朱悅,自顧自地走開,冷冷的拋下一句話,「怯懦的人才會笨到尋死,笨蛋。」
罵我!他竟敢罵我!朱悅在一身沙的混亂狀況下,只捕捉到他最後說的那一句「笨蛋」,根本沒听清楚他先前說的話。
「站住!」朱悅忽地站起身,氣呼呼的追了過去,「你這狂、神經病,你憑什麼罵我!」
這個神經病害她找不到車鑰匙,還佔她便宜,現在竟然還罵她笨蛋,真是可惡透頂。
這女人真不講理。祁開不耐煩地回過身,冷傲的答道﹕「我救了你,令你憤怒嗎!?如果你不高興,你可以再去投海,這次我絕不會救你!不愛惜生命的人,我也不想救。」早知道救到這麼不識好歹的人,剛才他真不該停下車來。只是不知為什麼,他竟會被她孤單的身影吸引住目光,通常這不會發生在冷漠的他身上。
「什麼?你在說什麼?救我?」朱悅終于听清楚了,她杏眼圓睜,氣鼓著腮,「你害得我身無分文,無路可去,還敢在這兒大言不慚的說你救我?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她夸張的笑了一聲,算是對他先前的嘲弄還以顏色。
「害妳?」祁開一臉的難以置信,世間竟真有這麼不可理喻的人,他救了她,反被說成他害她?
「當然是害我,難不成你還救了我?」朱悅不客氣的回吼道。
祁開蹙起眉,不悅道﹕「要不是我,你早葬身海底了。」
「哈!」朱悅夸張地嗤道﹕「若不是你,我現在早躺在飯店的房間睡覺了。」
「什麼意思?」祁開不明所以地看著朱悅。
朱悅與他面對面對峙著,這才想到該記住他的長相,以免日後到警察局內無法將他指認出來。
耙情朱悅已經把他當成匪徒,還打算報警抓他!
祁開這魯男子遇上朱悅這有名的刁蠻千金,真是活該他倒霉了。
陽光照在祁開臉上,強調出他線條堅毅的輪廓,微亂的短發,襯得一張俊酷的面孔格外出色,炯炯有神的雙眼中有幾分冷漠,薄而有型的嘴唇不耐煩的緊抿著,偉岸的胸膛露在敞開的米白色襯衫外,強健修長的雙腿包里在水藍色的絲棉牛仔褲里
朱悅不禁欣賞起他那一身均勻發亮的古銅色肌膚及出色的外型。
好有質感的男人。
活月兌像是俊美的雕像,又像是時裝雜志上的男模特兒,那麼隨意自然地站在沙灘上,看起來就像沙灘上最搶眼的景物,賞心悅目的View!
這樣的人會是匪徒嗎?朱悅自己問自己,不搭軋地月兌口問了句﹕「你是救生員嗎?」一間完,朱悅猛咬自己舌尖,心里暗罵自己﹕笨哪!怎麼會問這種「花痴」問題,就算他的體格和外型十足地像電影里英俊的救生員,也不用對他這麼客氣,別忘了他是匪徒,匪徒!
「不是。」祁開簡短答道,又問﹕「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朱悅一時不明白他所指為何。
祁開重復她剛才的話,「你說若不是我,你早躺在飯店房間睡覺,這是什麼意思?」
經他這麼一問,朱悅剛才被轉移的火氣又回來了,「什麼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害我找不著鑰匙。」她霸道地指責他。
「要死?『要死』還怕找不著?」祁開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我知道我不該雞婆救你,如果你現在還想死,請便!」救人還被罵,該死的,美麗的女人都這麼不可理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