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強健的手臂由後將地抱住,無須言語,便令她心緒大亂。
「你真的舍得離開我?真的舍得?」
連楚洛祈也被自己心痛的感覺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在乎她。
那已經不只是喜歡,而是愛了,他是徹徹底底地愛上了她!
其實地一直都醒著,沒有她在身旁,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所以,她進房後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掌控中,當她剪下他一束發要帶走時,他心中那股感動簡直無法言喻。
「凝湄,你寧願帶走沒有生命的頭發」也不要有血有淚的我嗎?」
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言語中的深切情意觸動了柳凝湄未曾有過的心靈悸動。
「不是的,我——」
翻過身來面對他,柳凝湄看見他微泛血絲的雙眸寫著哀傷,也揪疼了她的心。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一天會討厭我——」她低頭啜泣,眼淚怎麼也拭不干。
他輕擁著她,「傻瓜,我怎麼可能討厭你?」
「會的!」她肯定地說︰「我今晚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世,你不就氣得扭頭離開?下一次、下下一次,如果你一遍又一遍的追問,而我還是沒說,你一定會被我氣瘋,恨不得把我趕出楚家!」
「我怎麼可能舍得把你趕出去?」他以拇指及食指扣住她的下巴,「你到底懂不懂,我不是生氣,而是覺得挫敗。」
「挫敗?」她不懂。
「因為,夫妻之間是不該有任何秘密的。」他的手由下巴移到她的女敕頰上。「我不是在意你配不配得上我,我在乎的是我無法分擔你心里的苦。只因為你不信任我,不肯把困擾你的噩夢告訴我。」
她垂睫抿唇,一眨眼又催落梨花淚。「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在我娘面前發過誓,十六歲之前不準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出身。」
楚洛祈被搞糊涂了,「為什麼?」
「說出來我會死的廠她的腦海中開始浮現紀叔身中數刀的摻狀,「如果被別人听見了,如果有人去向壞人通風報信,他們會殺了我的!」
柔弱的身軀在地懷中不由自主地打哆嗦,楚洛祈知道那絕不是她編出來的謊言。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到恐懼。
「告訴我,壞人是誰?誰想要殺你?有仇家在追殺她的事實令他情緒緊繃。
「我不知道。」這次她說的是實話,「我只知道那個壞人手下有好多好多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如果被他們找到,他們會像殺紀叔一樣的殺死我,在我身上插上一劍又一劍——」
那幕每每讓她由噩夢中驚醒的畫面又浮現,柳凝湄仿佛听見那一夜不斷傳入她耳中的淒厲哀鳴。
「別逼我了廠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搖著頭想用掉腦中的畫面。「我不能說……我不能說……」
他拉下她的雙手,一手接著她的腰、一手接著她的背,將她往自己胸前一按,吻住她微顫而蒼白的唇瓣。
當他的舌輕啟她的唇瓣,毫無防備的她輕易降服,讓他滑溜的舌尖長驅直入。
一種酥酥麻麻,前所未有的感覺自她體內升起,她察覺自己的心跳快如奔馬,渾身直發燙,手心也冒出汗來,可她卻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可是,她喜歡。
她喜歡他的手在她背後隔著衣料揉撫她的感覺;她喜歡地溫熱的鼻息拂在她臉上的感覺;她喜歡他的親吻。
她心中的恐懼點點飛散,逐漸破甜蜜的滋味所替代。
而楚洛祈原只是想穩住她的心神,卻在不知不覺中戀上她的唇。
終于,柳凝湄喘著氣貼靠在他胸前,再也承受不起這樣的激情。
「還好我們現在不是在房里。」楚洛祈滿是愛憐地輕擁著她,「否則我肯定停不下來,非跟你圓房不可了。」
縱使不曉得他口中所謂的「圓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知道方才兩入所做的是十分親密的事。
她不敢抬頭看他,偷偷模一模自己的肚子,懷疑是不是已經有小寶寶在里頭?
楚洛祈當然沒想到她的小惱袋瓜子已經想到生兒育女這件事上,他以為她沉默不語是因為她又想到方才身世的話題。
「關于你的身業,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我再也不逼你了。」但他提出一個交換條件,「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不可以再不告而別。」
「好!」
柳凝湄抬頭看他,巧笑情今,柔媚的模樣猶如一朵芙蓉,悄悄在他心田綻放。
第五章
子時。
為了密傳好友唐茗的請托給楚洛祈,「獨眼神醫」寒子夜刻意挑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潛入楚家。
憑著他一身的絕頂輕功。他已經來去楚家不知幾回,門窗對他而言形同虛設,縱使加上層層閂、重重鎖,他照樣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去自如。
因為,除了醫術及飛搪走壁的本事,他還精研開銷技術、為此,楚洛祈經常消遺他,要他閑來無事多多「造訪」那些貪官豪宅,當當劫富濟貧的俠盜。反正他的武功也挺不賴的。
已經大半年不曾以夜行俠的方式來「訪友」,他憑著記憶中的印象來到楚洛祈所住的東院,院里一株高大的捂桐樹證明他沒有找錯地方。
他本來要敲門的,不過于還沒敲下,他卻突然想起一件事。
夜這麼深,天氣這麼寒冷,想必楚洛祈此刻一定是擁著嬌妻躲在暖被里夢周公吧?
于是他用了一點小技巧打開門閂,他無聲地走到床前想喚醒楚洛祈,卻發覺床上除了楚洛祈之外,別無他人。
寒子夜暗自猜測,那畢竟是為了沖喜而隨便納進門的小妾,肯定是無法討自視甚高的楚洛祈的歡心吧?
也好,既然沒有「外人」在場,他也不必再小心得像作賊似的,直接喊他起床就行了。
「還睡!強盜都跑進來要砍你的頭啦!」
他說著,還惡作劇地以劍鞘抵住熟睡中的楚洛祈的喉頭。
「不要!」
棉被里突然竄出一只手把寒子夜的劍鞘給撥開,加上女孩子的尖叫聲,著實把寒子夜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當場怔住。
柳凝湄好不容易快進入夢鄉,卻被棉被外突然傳來的男人喊聲給驚醒。
由被窩的空隙往上望,她瞧見有一個晶晶亮亮的東西抵在楚洛祈的喉間,嚇得她想都沒想便伸手將那把「刀」撥開。
「不要殺我的祈哥哥!」她鑽出被窩,整個人飛撲在楚洛祈身上,將他的頭緊緊護在自己響前。「我不準你殺我的祈哥哥!我——」
一只手迅即點了她身上的昏穴,讓她無法再言語。
一男一女在耳邊又喊又叫的,除非是死人才會吵不醒。
「子夜!」
楚洛祈坐起來,讓被地點了昏穴的小妻子躺臥在他腿上,然後才狠狠地瞪了寒子夜一眼。
「你這個玩笑可開大了!」他沒好氣地埋怨著,「我看她這回八成連魂都嚇飛了,瞧你做的好事!」
「我哪知道你棉被里頭還藏了一個小泵娘!」寒子夜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那是你妹妹嗎?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不跟小妾睡,倒跟妹妹睡,你們兩兄妹該不會是亂——」
「閉上你的狗嘴!」要不是柳凝湄趴在他腿上,他還真想賞寒子夜一記拳頭。「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爹娘為我沖喜迎進們的小娘子。」
「啊?就是你上回提的——」他詫異地睜大眼,「真的還是假的?」
這實在令寒子夜太難以置信了,他原以為楚洛祈所納的妾應該是與他年紀相當的女人,沒想到竟是一位看起來才約莫十三、四歲的小泵娘,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小娘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