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楮是不會說謊的,承認吧!你跟我一樣期待這個吻。」只是他自己並沒有承認這個吻帶給他更大的震撼,一股激情在他體內肆虐,這是一股只有她才能挑起的激流。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在他這樣子輕視她、傷害她之後,她仍舊一樣渴望他的懷抱、他的吻……
「不,我討厭你!」她的話卻一點也說服不了誰,包括她自己在內。
「是嘛?你能否認你剛剛所經歷的感覺嗎?能否認你並沒有感受到那道飄蕩在我們之間的激流?」夙麒以冷冽的口氣來掩飾他因方才的一吻而幾乎瀕臨失去理智的激情。
她眼底閃爍著恨意,「是的,該死,這是否就能滿足了你的自大狂,再次證明了沒有一個女孩可以逃過你的魅力?」她奮力掙月兌他的掌握,「放開我!」
他依言放開她,「不,」夙麒卻以一種怪異的眼神俯視她,一種男人看女人時的眼神,「相同的,我也不否認你挑起了我十足的興趣。」
楚珞儂挑起了他的渴望,渴望擁有她,他不記得他曾如此渴望過擁有一個女人,只有她!
「我想擁有你!」他用不容反駁的語氣低喃。
珞儂錯愕地看向他,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珞儂,」他再次走近她,雙手輕放在她雙肩,「你可以不必再為了生活而忙碌,我可以讓你錦衣玉食,再也不必為錢煩惱,我能提供你一個女孩所夢寐以求的一切。」他的語氣好似給了她多大的寵幸。
不信、震驚的表情充斥了她雙眸,「你是說要我當你的……情婦?」
是啊!否則她還能奢望是什麼呢?他不是早就已經界定了她的角色?是不是因為她只是個孤兒,就該為他的建議感到榮幸,是不是她就該接受這樣的命運!
他審視著她的怒容,‘這有什麼不對嗎?我們各取所需!’
她緩緩合上眼,想阻隔這席話給予她的創傷。她活該,像她這樣一個青澀無知的小女孩,怎逃得過他老練的獵艷游戲呢?此刻的他冰冷而殘酷。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愛上他?這份認知震得珞儂一陣顫抖。不!不會的,她的初戀不應該會這麼悲慘的!
「你找錯對象了!」天知道她必須費多大力氣才能裝出這麼平靜的聲音。
「不,」他根本不接受否定。「我只要你,楚珞儂,我會得到你的,想想這隨及而來的金錢、珠寶、汽車和華廈。」
「我再一次告訴你,嚴夙麒,我並不要你的錢,帶著你的錢滾吧」
她失望透了,奮力甩掉他的手,悲慟的沖入大門,她顧不得是否會驚醒熟睡的小朋友們,跌跌撞撞的回到她的房間,將自己拋向床鋪,抑制不住的號啕大哭,將一身的委屈、一身的苦戀全發泄出……
夙麒站在育幼院外良久,他真痛恨自己,他在她的眼眸中看到明顯的傷害,但這也不能絲毫消除他要她的。
他想保護她不受這社會的污染。然而心底的一個聲音卻在譏誚的說︰「那又有誰能保護她不受他的傷害呢?」他受挫的低吼一聲。
莫非她真的與他以往所認識的女人有所不同?
不!女人都一樣,抵不過金錢名利的誘惑。他再次的說服自己。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在商場上的強硬手腕,向來使他無往不利。更何況他是在提供她一個可以棲身避風之地,不願她再到曼蒂去。
一想到珞儂將躺在別人懷里,忍受別的男人,他就無法克制自己突然涌上的憤怒,她只屬于他!他不明白她為何感到生氣,畢竟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
珞儂毅然的辭去奇得的工作,她不願意再見到他,也不敢再見到,怕自己會再次盲目的陷進他的魅力而無法自拔……
那將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
她,一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有何資格攀配得上這位商業鉅子?圍繞在他身旁的,多得是名媛淑女,他何苦還要來招惹她呢?
只為了證明他無往不利的魅力?還是只是在戲弄一個少女的夢?
有時她會好怨恨、好怨恨自己痴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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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她便幫忙楚女乃女乃整理育幼院的事,晚上,她盡量投入同學們的活動中,然而一旦到了夜闌人靜時分,寂寞便又悄悄地包圍住她,教她愴然、無所適從。
她明知自己深陷感情的沼澤,卻沒法自救,她不斷說服自己,她何以要對一個把她當成隨便女孩的男子如此耿耿于懷呢?為何要如此作踐自己的感情、浪費自己的感情?
然而,這一切卻全都那麼的不由自主?
珞儂例行地自信箱里取出一疊信件,其中當然少不了社會各地善心人士的捐款,她隨意地瞄過每封信的來處,再一次地,她發現了那封不具名亦無通訊地址的捐款。像這類不具名的善心人士早已屢見不鮮,但每月會固定捐贈這麼一筆為數不少款項的卻是前所未有。
而且是她遇見了嚴夙麒之後,一簇懷疑之火在她心底被點燃。
「楚女乃女乃,這是今天的信件。」珞儂走近楚女乃女乃斑駁老舊的辦公桌前,將那疊信遞至楚女乃女乃手中。
楚女乃女乃抓起擱置在右手邊的老花眼鏡戴上︰「好的,謝謝!」
珞儂看了看這幾天顯然心事重重的楚女乃女乃,她雙鬢的發絲似乎又憂白了幾縷,眉間的皺紋似乎又更深了,這幾天她太沉醉于自己的悲傷,而忽略了育幼院似乎愈來愈窘迫的狀況。
「楚女乃女乃,育幼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往辦公桌前的椅子一坐,這話惹來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珞儂,你知道育幼院這塊地是周老先生為了同情孤苦無依的孩子們,而無條件租給我們使用的,如今周老先生過世,他的兒子想出售這塊地,並且有意將地賣給我們,可是實在籌不出這筆錢,所以他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希望我們能在一個月後搬離這,因此育幼院的去處……怎能不教人憂心呢?」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低頭望著手中的信件。
「怎麼會這樣呢?」珞儂咕噥道,「楚女乃女乃,那您打算怎麼做?一個月的期限根本不夠找到一個能夠容納全院孩子們的地方。難道沒有其他的辦法嗎?譬如請求市政府給予育幼院援助?」
「嗯!正在溝通中,可是這一拖又不知是何時了?」
珞儂陷入一陣沉思中,莫非這真是命運的作弄?她無從抗拒這樣的命運嗎?真得如此乖乖就範,一股無力感席卷了她。
「楚女乃女乃,總會有辦法的。」她安慰著老人家。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她囁嚅著。
其實珞儂也無計可施,難道她就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他主宰她的生活。
她想逃,離他遠遠的,但她逃得了嗎?能逃到哪去?她不禁沮喪的想。
第四章
她終究還是來了!
再度踏入奇得的大門。珞儂有股無法言喻的酸澀,一部分是害怕再見到那張糾葛她每一吋思維的臉龐,唯恐把持不住見到他時狂奔的心跳,會活似個傻呼呼的黃毛丫頭般,一切窘態也將盡入他眼中。當然,她也可以想見得到他傲慢嘲諷的目光與譏笑;另一部分,當他得知她來找他的原因時,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勝券在握的表情。
而她又該如何啟口呢?珞儂好想逃,逃開這一切命運的轉軸。
想當初她是如何斬釘截鐵的拒絕他,如今卻是她自個兒送上門。如果他拒絕呢?不,此舉只可成功,想著育幼院的孩童若因她的膽怯將落得無家可歸,她便勇敢的舉起沉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