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迄風降落在地毯上,他的眼楮閃著光芒。「我們∼直是站在同一陣線的,不是嗎?」
他不可能背叛奔野,如同奔野也不會背叛他是一樣的道理,他們亦朋友、亦手足。
齊恆煬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走吧!」任迄風再度停在半空中。「我去把她給抓回來。」
齊恆煬搖頭。「我不只想得到她的人,更想得到她的心。」她的心是他認為最珍貴無價的寶物。
「我明白了。」看來奔野比他想的還要認真。
任迄風看著那一張俊臉,他似乎想得入神了。
然而,既然不忍心傷害她,就注定了奔野將被傷害的命運。他很清楚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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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是錢淶一周里最輕松的日子。早上送完報紙才七點多,不用趕著上班,縮回被窩等于是浪費了一天,她最喜歡到公園里散步,听听鳥鳴、蟲叫、風沙沙的聲音……看看小樹、小花又長成什麼樣子…
也只有在這個時刻,她才能完全的放松,除了平日的面具,回復到真實的自我。
她坐在路邊的白色木條椅上,看著遠方的老先生、老太太,有的打太極拳、有的跳土風舞。她與奔野也會有這麼一天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等到所有的一切全部擺平了之後,她要與奔野離開這里,她已經都在準備了。
前方突然傳來驚叫。
「抓賊啊!抓賊!」
一位老太太不住的喊,聲音有些沙啞,地上的老先生顫抖著。
錢淶看到了那個手上抓著東西正在奔跑的人,她猶豫了一下,便追著那男人而去。
男人已經跑得有些累了,一會兒就被錢淶追上。他手上既沒刀又沒槍,正是最好對付的那一種,她沖向他,使勁一踢,那男人癱跌在地。
一群人擁上,七嘴八舌的,那位胖胖的老太太就是方才大叫的人。「喲!小妹妹!真素了不起咧,謝謝你啦!幸好你給我追回來,不然我的會錢不就完蛋了。」
錢淶搖頭,不發一語的離開,只留下那群吵鬧的人。
她不該插手的,遠有違她的承諾。七年前她對自己發誓再也不去管別人的閑事,只因為白霜的事件仍令她耿耿于懷,如果不是她太相信別人的話,她不會被抓,奔野不會與她分開。
然而至今她還是改不了這個壞習慣,七年了,她為什麼依然沒有長進?除了一身的武藝,那是她特地去學的,她現在已能自保,不會再給奔野添麻煩。
還得再加油才行,她對自己這麼說,仰望天空,一只好大的鸚鵡飛了過來,猶如一只獵鷹。其中藍色的羽毛十分顯眼,就像天空一般。它意外的停在錢淶手上,它很重,但是藍得十分美麗,黃色的噱子,身上點點白。
「你是誰?」
它的美麗讓她起了久未謀面的赤子之心。
它傲慢的神情一如貴族,再度展翅于藍天之中。
錢淶看得呆了。
它在她頭上盤旋,用不清楚的聲音道︰「青空。青空!」
青空?她想起了奔野喚她名的聲音。「你也叫青空嗎?好巧!」她藏在眼底的溫柔再度浮現,將自己埋藏在回憶里。
遠遠的,鸚鵡飛回了一位銀色長發的男子手里。它啃蝕著食物,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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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晚上,三位無聊得不能再無聊的女人聚在速食店,舉行她們一周一次的聚會。
有著一頭及肩長發的古典美人叫歐陽琪琪,碩士班一年級;看起來像是高中生小妹妹的是朱星亞,大學畢業後開始當國中代課老師;這之中有一頭長及臀部的美麗秀發的是錢淶。
三個人一起念國中、高中和大學,十年的友情讓三個人分也分不開,因此大學畢業後又一起搬到外面住。不過在日前錢淶破壞了這項協議。
「喂!喂!我有沒有說過我踫到一個銀發帥哥的事?」朱星亞咬了一口漢堡。
「有啦!有啦!不就是尿褲子的事嗎?」歐陽琪琪皺眉,打開番茄醬。
「什麼!是差點,差點尿褲子好不好?」老實說,她是不該叫他老伯,可是他罵她也罵得太久了。
「在哪里遇見的?」錢淶倒是不知情。
「在你們公司門口呀!」朱星亞想起了那天的事。
「對啦!我現在才想起來,他應該生氣啦,因為我不小心打黑了他的眼楮。」
說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是那個聒噪的副總經理?錢淶記得他帶著那個黑眼圈面色凝重了好些天。
「小泳?你知道他是誰啊?」朱星亞想找到他,好好的向他道歉。
「他就是我的上司——副總經理。」
「什麼?他的官位那麼大?」她還是別去找他好了,省得萬一話不投機,影響了小淶的升遷就不好了。
朱星亞搖頭,瞪起眼楮望著另一邊的歐陽琪琪。「琪琪,你在看什麼?」
「我想我戀愛了,你們覺得那邊的服務生怎麼樣?」歐陽琪琪的眼神繼續發直。
她的話逗得身邊的兩人大笑。
「琪琪。」錢淶止住笑。「你別來這一套好不好?」
「是啊!」朱星亞看了一眼服務生,白淨面皮,書卷氣味。「誰不知道你根本就把他當白斬雞看。」
歐陽琪琪嗜吃如命,每次說她喜歡上誰只代表一個訊息,他或她又令她想到喜歡吃的東西。
「我請你們去吃左宗棠雞好了。」歐陽琪琪終于向自己投降。吃了它吧!省得她一直盯著服務生看,雖然目前是沒有這項預算,但是她真的好想吃。
「可是這一桌的東西怎麼辦?」朱星亞認定她們會在速食店混一個晚上。叫了六林超級大杯的可樂,三個套餐、三包薯條,還有一大桶的雞塊;一張桌子都擺滿了。
「誰叫的誰吃啊!」歐陽琪琪才懶得理會朱星亞。
「快點吃!」她已經等不及上館子了。
「小淶!」朱星亞求救的看著錢淶。
錢淶看著一桌的食物,感到好飽好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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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四十分,錢淶送走了一票學生,小學生的活力真是驚人,讓她覺得好累。她換上下恤和牛仔褲,步出教室已經九點了。
三月底,天氣已經沒有那麼冷,只是還有些涼意。
畫展的截止日期快到了,她得快點趕回去,完成奔野的畫,她走向腳踏車,看見了齊恆煬。
「好巧!在這里遇見你。」自從上次他救了她之後,她就本能的在逃避他,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太像奔野,可是他又不是奔野,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的態度很客氣,說話的口氣很正常,但是他知道她在躲他。而且她一定明白他是專程來的,可是卻又故意這麼說。「一個人回家可以嗎?」他也在躲避她的話,收起一些自己的情感。
「嗯!」她抬出腳踏車,一點兒也不費力的,齊恆揚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永遠是如此獨立,好像不需要他人似的,讓想為她做些什麼的他感到氣餒。
錢淶輕巧的避開他。
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陪你走一段路吧!」
她無語了,月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一陣沉寂伴著腳步前進。錢淶的眼楮直直的看著前方。
「櫻草!」
他的聲音拉回了錢淶的視線,月光點點灑在他的發上、肩上,他漂亮的臉是如此的真實,那雙勾魂懾魄的眼充滿了感情,他……他……
「你也喜歡櫻草,是嗎?」他溫柔的嗓音有著些許甜蜜。
不!不是這個聲音!她知道,一陣烏雲飄來遮住了月兒,他的銀發再次恢復成黑發,他不是奔野!即使他們如此相似。
錢淶搖著頭,眼眶中已蓄滿淚水,再不走,她就要失態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她跳上車,像逃避什麼似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