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好古板、打扮好老氣,還戴了黑框眼鏡,要命的是頭上流的髻,朱星亞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但是這老氣的女人的確是她要找的人。
「小深,你怎麼打扮成這樣?」開什麼玩笑,又不是演電視劇。
「亞亞?」錢淶睜大眼。「你怎麼找到我的?」她以為自己已經躲藏得很好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朱星亞在某一方面有著超級固執的毛病。
「我是來上班的呀!」她的工作效率超群、她的服裝得體,既然如此,有什麼不可以的?
「你哦!」即使和錢淶相交了十年,她仍忍不住生氣。「為什麼偷偷搬出來?琪琪和我都很生氣,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她們輪流抽空出來找小深,終于給她找著了。
「亞亞,你不要跟琪琪說我在這里好不好?」錢淶皺眉,在她找到薪水更高的工作前,她不想失去這份工作,而且她也不想連累她們。
「又是為了奔野對不對?」朱星亞在那一年的暑假出國游學,歐陽琪琪則回了南部老家。她們是在開學後才由悶悶不樂的好朋友口中得知了所有的故事。
「你怎麼這麼傻?」
「亞亞!」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哭的,除了朱星亞和歐陽琪琪,也只有她們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事。
朱星亞抱著她,拍拍她的背。「我知道你有多愛奔野,但是在奔野回來以前,你會需要我和琪琪的。」她無法扼抑朋友的痴情,但是至少她可以在朋友無助時伸出援手。
錢淶在發泄了心中的不快後抬起頭。
「不要怕會連累我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你站在我們的立場,你也是如此想的不是嗎?」相交十年,還有誰比她們更懂得對方。「你可以不搬回來,但是一個禮拜至少要和我們聚會一次,讓我們知道你的情況。」
錢淶點頭。
「好啦!我們去吃飯吧!」上完廁所,找到朋友,朱星亞感到饑餓。方才那位倒媚的帥哥早被她拋到五里外去了。
錢淶低頭看表。「可是……」上課可能會來不及。
「我知道,一、三、五的柔道教室是不是?你是老師那!怎麼能餓著肚子上課?」朱星亞拿出皮夾。
「今天我領了薪水,一起去大吃一頓吧!」
她抓著錢淶的手,根本不管錢淶的意思。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吃,而那位留守的琪琪小姐就委屈一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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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淶在上完了柔道課後,急忙趕回家,洗了澡,換下一身衣裳。她靜靜坐在畫布前。
亞亞說得對,奔野這麼久都不回來找她,很有可能是因為他不知道她在哪里的關懷,如果她能制造一些訊息給奔野,他一定會回來的。
錢淶的唇有了笑意,因為奔野的關懷,她又重燃了希望,她快速的涂抹著顏料,這是她最喜歡做的事。
七年前,她曾經有機會踏入畫壇,參展的幾幅畫都得了大獎,使得前為高中生的她似乎前程似錦。但是,自從她失去了奔野,她再也畫不出其他的人事物,除了奔野,沒有別的人可使她入畫。
奔野狂傲的笑、奔野斂眉的深思,橫臥在樹上午憩的奔野、佇立在湖邊的奔野。滿天星斗下的奔野……所有的一切仿佛只為奔野而留,藉由她的手把她無盡的思念解放在畫布上,她只畫奔野,只想畫奔野而已。
唇邊的那抹微笑未曾褪去。她畫上了一朵朵的櫻草。
「櫻草!」
她還記得奔野曾對她這麼說,基于愛他的理由,她查了櫻草的花語——你是我的天使。
她在看到那一串字後留下了眼淚,他說她是他的天使哪!從那一刻起,她愛上了這種在寒冷地區所開的初春之花。
和奔野見面的日子就快到了吧?錢淶眨眨眼,揮去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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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迄風看了看玻璃外的錢淶後道︰「她今天好像變漂亮了。」她今天給人一種有生氣的感覺。
「是嗎?」齊恆煬回應。她的臉上似乎多了一份期待的光芒,和她身上過氣的衣裳一點也不搭。他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就是很在意地?而且是在人家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精況下。
齊恆煬懊惱的回頭,發現了任迄風的熊貓眼。「你怎麼了?」
「你到現在才發現啊?」任迄風冷哼。「昨天被一只差點快尿褲子的母豬打的。」
齊恆煬看了任迄風一眼。「你也會有大意的時候?」他的目光不只好奇還有嘲諷的味道。
「好了啦!你別再糗我了。」被笨女人打已經夠討厭了,還得被人取笑。
「不能用法力醫治自己。」齊恆煬提醒他。他們還要待在這里一些時日,不能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了!」任迄風不快的吼。忽然發現齊恆煬的目光又回到那位女秘書身上,而她仍不明所以的繼續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微笑。
她的微笑還真動人,怪不得有人看痴了,任迄風不敢置信的看著兩人。
齊恆煬知道她的笑容定會為她那張無趣的臉增加些許色彩,但是他不知道那竟會是如此的令人驚嘆。這是他頭一次看到她真正的笑容,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有誰可以令她如此的失神良久?
齊恆煬皺眉,重擊通話鍵。「錢秘書!」
他發怒的聲音讓錢淶怔了一下,但是她很快的便恢復正常。「是的,請問總經理有何吩咐?」
「進來!」
錢淶面無表情的臉配合著依然平板的聲音。「總經理。」
她又回復成原來的她了,那個人真有那麼好嗎,令她可以為了他做如此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齊恆煬看著眼前的人。「把去年和前年的公司財務狀況重新比對一次,明天早上以前送到我桌上。」齊恆煬不要她有時間想別的人去年和前年的?
那些不是早就歸檔了嗎?算了,她沒有心情管這些大老板在想什麼,她只要做好份內的事就好了。「我知道了。」錢淶向他點了點頭,毫不遲疑的轉身離去。
齊恆煬將手中的筆折成了兩段。她為什麼不生氣?
他寧可看她發怒的臉都比她若無其事的表情強得多。她那副樣子明白的在答覆地,他根本無法挑動她的情緒,他在她眼底根本算不了什麼。
「恆煬。」任迄風覺得他的老朋友真是太差勁了。從他這七年的人類生涯得知要弄好這一分報表可不是輕松的工作,而奔野還限她明天早上要完成。「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
「我知道。」齊恆煬坦白的承認,因為不喜歡說謊的個性。他不知道的是為什度他要對她那麼生氣?她只是個卑賤的人類呀!而他是擁有魔族血統的高貴王子,他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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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電梯里容易出現色魔。這類無恥的家伙趁著人多的時候,偷撫女人的某一部分,以實現自己無法完成的,滿足自己在衣冠楚楚下那顆壓抑畸型的心。
今天早上錢淶不得不跟一大量人擠在一起。她一向討厭人擠人的環境,香水味、桌汗味、發膠……再再都令她受不了。因此她總是避開這種尖峰時段上班。
無奈在來公司的路上,她那陳年的骨董腳踏車竟「落鏈」了,修理了好久才再度上路。到了齊氏企業大樓,她又花了很多時間在洗那雙油膩膩的手。
哎!也該是痛下決心買一輛新車的時候,盡避她再怎麼舍不得都得花這筆錢了,想想就心頭發緊。
這幾年養成的勤儉令她一花錢就心痛,出了廁所又擠上這要命的電梯,偏偏總經理辦公室在頂樓——二十一樓,她只得一路忍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