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話說嵐熙有一天百感無聊,躺在床上有氣沒力地翻著一本《于晴精品小說集》。心中忽然涌起了一個念頭︰憑著嵐熙曠古爍今、震驚中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級霹靂無敵的寫作技巧,一定也能編個小說看看吧!
興高采烈跑去告訴嵐熙的五位朋友這個決定,原以為可以得到她們的強烈支持。
但是……
朋友甲︰「你最近是不是缺錢花,所以想隨便找一本小說抄襲一下,看看能不能瞞過主編的眼,好騙點稿費來花吧!」
朋友乙︰「喔,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的,至于物質上的,你就別指望了。」
朋友丙︰(冷冷地瞟了嵐熙一眼)「……」
朋友丁︰「你是不是沒有戀愛談,所以想編個愛情故事來騙騙自己。」
朋友戊︰(以無限悲痛的語氣說)「我深刻地理解你此時寂寞的心情,但故事畢竟是故事,不是現實……」
我……
雖然得不到支持,但嵐熙依然不放棄地抓起了筆桿子,想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悲劇,以傾瀉嵐熙此時的滿腔怒火。(嵐熙在生氣時見不得別人幸福!是個典型的壞心眼。)
可是……在嵐熙提筆寫下了將近一萬字時,忽然發現,「花雨的投稿要求︰不收悲劇稿。」
……
真是報應呀!嵐熙簡直欲哭無淚。難道老天爺看嵐熙這種性格不順眼,所以想整治整治嵐熙嗎?
「嗚……」嵐熙痛哭流涕,並且指天發誓,嵐熙以後一定會改掉壞心眼的毛病,就算改不掉,也會小心地不讓老天爺發現的。
所以,花雨可不可以收回這一條規則呀,嵐熙的這一萬字真的寫得好辛苦哦……
嗚……
楔子
「這是怎麼回事?」老福神手指福祿簿,和藹可親地詢問著眼前這個一臉呆相的小家伙。
「林易笑,宋仁宗嘉?三年生,終壽九十二歲。生于大富之家。自小錦衣玉食,三千寵愛集于一身。成人後,為官則光耀門楣,為商則富甲一方。一生之中無災無病,平安順暢,心想事則成……總而言之,是一個福氣到極點的人。」福喜湊過身來看著福祿簿,非常之認真地讀道。
「是嗎?」老福神繼續保持著他那足以拐騙無知幼童的「和藹可親」,伸出一只手來,輕輕地在福祿簿上一點,「你再看看。」
呆呆地探過頭來,福喜看見簿子上關于林易笑的字跡慢慢地由深變淺,終至消失。
「怎麼回事!這個林笑笑的福分怎麼沒了!」瞪大了眼楮,福喜仔仔細細地把福祿簿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確定簿上的字不會被她給瞪出來,才抬頭去詢問那個已經笑得一臉抽筋的老福神。
形象,形象要緊!老福神不停地自我提醒,卻在看到福喜那依然茫然呆痴的臉而心頭火起,「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我只是出去和喜福下了一盤棋,福祿簿就出了差錯。還有,是林易笑而不是林笑笑!」
「哦,」福喜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師父的意思是說,我又出錯了。」閉上眼楮,福喜仔細地回想剛才她是否做錯了什麼事。但想破了頭,她腦中依然是一片空白,只得討好地向老福神笑了笑,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呀。」
「我怎麼會收了這種徒弟!」在看到她呆笑的那一瞬間,老福神氣得渾身都發抖,心中一千零八十次地哀悼自己的不幸,他到底是出于什麼原因才會和這個沒神經、沒大腦,外加不負責任又懶得出奇的丫頭結下師徒之緣的呀。以至于落了個擺月兌不掉的下場。
「那是因為你也寫錯了福祿簿,使得本該福壽綿綿的我變成了一個可憐的早夭兒。為了掩蓋這個錯誤,所以你買通了封神官,助我成仙,但又因為我仙籍不明,只好把我收在身邊。」
一陣沉默。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因為一次的錯誤而幫你收拾一輩子的爛攤子!」老福神一臉悲痛莫名,胡子氣得一翹一翹,頭上幾乎冒出青煙,「你自己想想看,上次,我讓你送福氣給那個叫什麼竇娥的女人,讓她爹早日高中好接她回去做千金小姐,結果你連誤了三天,讓她爹遲了三年才當官,最後那竇娥因枉死而怨氣沖天,害得我被玉帝罵了個狗血淋頭。上上次,我讓你給某個村子里的一個老太太送福氣,結果你看錯了福祿簿,錯給一個村子的人送福氣,讓那個村里的人個個福壽綿綿,陽壽盡了還死不了。結果閻王爺拿著生死簿殺到我這里來跟我算賬,害得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跑路。還有上上上次……」
滔滔不絕的苦水中止于他人不耐煩地轉頭離開。
「你要到哪里去!」老福神發出了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我去送福改命。」福喜頭也不敢回地離開。快溜!她想,再不溜耳膜就要穿孔了。
在跳下下凡池前,福喜努力地拼命地回想,那個被她搞錯命的人,好像叫什麼林好笑的,或者是林可笑……嗯,不管了,先下去看看再說。
第一章
鉛灰色的天空,雲層沉重而緩慢地向南移動。
時近年關,張家村因一冬未下雪,顯得又干又冷。村中道路旁的樹枝偶爾還掛著幾片枯葉,在呼嘯的北風中掙扎,更增幾分蕭條的氣象。一叢叢的野草已然枯黃,在風中掙扎垂死,嚶嚶而泣,整一幅寂靜蕭索的畫面。
村南老樹底下的張家,此時正傳出一陣陣嬰兒的哭泣聲。
「哇……」一個小小的聲音不停地傳入她的耳膜,陳余茵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孩子,生下來了嗎?她微偏過頭去,望著那個她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女圭女圭。
小小的身子,臉皮皺皺的,手臂不停地搖呀搖,噘著小嘴哭個不停。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呀。她好想模一模,抱一抱他呀。可是,她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感到身體內剩余的那些血液不停地流出她那已疲憊到極點的身子,僅余的熱量也一點點地散去。好冷,她快要死了,她知道。可是,可是她好舍不得孩子,舍不得——夫君,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呀……
「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呀,千萬不能睡,一睡著就醒不來了。」一個略顯尖銳的女聲不停地在她耳邊嚷嚷。那是張氏,他夫君僕人張海的娘張氏。迷茫之中,陳余茵看見張氏走出了房。
隨即,兩個人的對話便傳了進來。
「娘,穩婆呢,穩婆到哪里去了?」外屋,張海急得滿臉通紅。
「都血崩了,那穩婆還不溜嗎?」張氏嗤笑著說,「不溜的話,留在這兒給人打呀。」
「可是,可是大夫怎麼到現在也沒來?」
「真是在城里待久了,」張氏叉腰罵道,「這窮鄉僻壤的,你當和城里一樣,請個大夫這麼容易嗎?最近的大夫家也有五里路,哪這麼快就來的,你當那大夫會飛呀……」
「那可怎麼辦!」不理會他XX的諷刺,張海急得在屋里踱來踱去,老實的臉上滿是焦慮,「少爺把夫人托給我照顧,夫人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交待!」
「還能怎麼交待!」張氏不耐煩地打斷了兒子的話,「死了就死了吧,你又不是沒盡力,瞧你那副著急的樣,你媳婦昨個也生了,怎麼也不見你急。自己的媳婦不急,自己的娃子不抱,盡急別人的,你有沒有毛病呀!」
冷然一笑,張氏伸出手指指著兒子,臉朝向內屋繼續罵道︰「還說什麼大戶人家的夫人。住在這兒這麼長的時間,也沒個人來看,更沒人送銀子來。現在是什麼光景,飯都快吃不上了,家里卻養了兩個孕婦,這得花多少銀子呀!好不容易捉了只山雞,熬出來的湯你不給媳婦端去,卻給什麼夫人,你可真是忠心到家了。我怎麼會生了你這種蠢兒子。」手指點呀點呀,只差沒點到兒子的鼻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