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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花季 第16頁

作者︰黎倩

"我從來不知道我可以自由地進出。"她淡淡他說,語調中听不出埋怨。

"我沒有限制你的行動,但必須在安全人員的護衛之下。你現在是龍傳會的會長夫人,有很多潛在的危險會發生,我無法承擔這個風險。"至少不是現在,尉佑心里苦澀地想。即使他說得淡然,也姑且不論他的出發點是什麼,但至少他是關心她的安危。

這個體認讓她感覺到甜度。對地而言,這又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她努力地抑制甜度在心里發酵,佯裝不在意他說:"你能想像逛街時,後面有兩、三個跟班的感覺嗎?"

"他們不會打擾你的。"他看著她不自覺地牽頭。表情俏皮,他敢打賭她絕對不知道這動作形似撒嬌。

"是不會。只是如果店員知道我有保鏢護衛,就肯定買不到便宜的東西了,因為他們會假定我很有錢。"

"你的確是。"尉佑端詳若她細致的臉蛋,端坐的姿勢,高貴的氣質不言而喻,明眼人都有得出她出身不凡。"而且,你也不需要便宜的東西,我可以供給你所有昂貴的物品。"

"這世界上還是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例如?"花羽君心里想的是自由、愛情、一個真心關愛你的父親,或者是一個深愛你的丈夫但嘴里說的卻是輕描淡寫。"例如討價還價的樂趣、在公園里閑晃的優閑、吃著熱狗逛大街的自在等等,都不是很花錢卻滿有趣的。"她微微地聳肩。

"這些事……你都嘗試過嗎?"

花羽君低下頭,不想看到他悲憐她的神情。"沒有。花流會的門禁不比龍傳會松多少。"

花羽君的表情並未透露出她的遺憾與惆悵,但敏銳的尉佑察覺到了。從小在龍傳會長大的他,能夠體會這種不自由的感覺。當他在十八歲那年終于擺月兌龍傳會,遠渡重洋到英國時,他花了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流連在霧氣彌漫的大街小巷。不用擔心對立幫派的嘍羅找碴,也不用時刻維護龍傳會公子的形象。從此,他自由得像一只展翅高飛的小鳥。花羽君不夠幸運,也許,今天他能為她爭取一些快樂。在她有生之年,就這一天。

"我也很想念這種感覺,擇期不如撞日,這樣好了,我們今天就出走一天,做所有你一直想做但沒機會做的事,好嗎?"

花羽君的眼楮綻放興高采烈的光芒,但馬上又黯淡下來。"你今天不用巡視各分會嗎?"

尉佑微笑以對。"今天放假。"

"為什麼?"她甚為詫異,一個多月來她沒見他休息過。尉佑嘴角掛著笑,眼楮饒富興味地盯住她,她只覺得臉頰發燙。

他看得出她的困窘,臨時改了口。"因為你的衣服讓我想到春天。"

其實,是她的人像春天含苞待放的花朵。

第七章

花羽君端莊保守的和服,與原宿街頭的前衛極不搭調。沿街走來,穿著亮皮、染發的奇裝異服青少年都會轉過頭來瞧她。但,她絲毫沒有察覺,兩只眼楮滴溜溜地轉著,深怕錯失任何一個新奇、好玩的事物。

尉佑穿著米黃色休閑毛衣,跟在她身後。她的素淨與原宿的多彩強烈地對比,而姣好的臉龐讓她即使身處熙來攘往的地方,仍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當這趟冒險之旅開啟時,花羽君悲觀的個性讓她不敢寄予厚望,害怕他會隨時反悔,或是有重大事件發生要處理而取消。

當他們未告知任何人,擺月兌護衛從側門溜走時,她仍是一派鎮定,似乎天天都是如此。一直到原宿街頭走了近年小時她的情緒才真正高昂起來。走進賣二手衣服的商店,她在展示架上不停翻找她所熟悉的名牌服飾,看見近乎兩、三折的價格,她就緊皺眉頭,因為這價格似乎不像父親告知的那麼昂貴。她一向對價格沒啥概念,衣服不是從目錄里挑選,不然就是專人裁縫,唯一感受價格的時候,是父親每月處理帳單時發的牢騷。

在一家鞋子專賣店內,她月兌下襪子,幾乎試穿了每一雙設計怪異的鞋子,尉佑倒是得以休息喘息。她對珠寶首飾店視而不見,卻在毛絨絨的玩具堆里纏斗許久。他買下她舍不得放下的白絨小狽,她心滿意足地抱著它繼續逛街。

他不時看見她回頭的燦爛笑容,還有雙眼滿載的驚奇與興奮。她的腳步愈走愈輕盈,過度老成的穩重也被丟棄,笑容愈來愈大,笑聲愈來愈響亮。她是真的樂在其中。

堡程競標的日期逼近,他不知道還能為她爭取到多少時日。但在這段期間內,讓她快樂似乎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中餐選在麥當勞解決,兩人面對面一口著漢堡,從二樓的透明落地窗往下望,將街頭的熱鬧盡收眼底。"怎麼樣?還好玩嗎?"

花羽君舌忝著手指上的美乃滋,波浪鼓般地點頭。"我從來沒看過這度多好玩的東西:像是綴著穗子的長靴、會噴水的整人玩具。各式各樣的龐克假發,喔,還有那磨多可愛的玩偶。"她的臉頰因興奮而配紅,帶著點羞澀地,她又加了一句。"當然,這只小狽最可愛,謝謝你。"

"不客氣,我很慶幸你沒有選中那只重達十幾公斤的小叮當。"

兩人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這些對你來說新奇嗎?還是你有很多機會可以自由行動?"

尉佑很想對她說,龍傳會的牢籠不比花流會差,但,他避重就輕地帶過。"我比你自由一點,父親會適時給我們一些闖蕩的機會。你呢?在學校的時候沒機會出來閑晃?"

"我上的是貴族女校,司機每天準時接送上下學,下了車之後不是家里就是學校大門。"

"我也是,但是同學會帶很多新奇的東西到學校,許多與外界溝通的管道就是透過同學。"

花羽君扮了個可愛的鬼臉,皺皺小巧的鼻子。"我們小時候比的是家里的車子,長大些就換成了名牌服飾,今天看到的東西在家里都是不被允許的,不像你,男生還是比較自由。"

"不用羨慕我,我有很多時間是在練武場里耗過,打架對我來說像三餐一樣。"尉佑回憶起童年,難免有些苦澀。他一向不是好戰的人,只是,他的身分常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像是拳擊擂台手,總有人慕名前來挑戰。慶幸的是,他們兩兄弟可以輪替,保留體力。當對手不支倒地時,他們頂多是流了幾滴汗水。

"這就是為什麼你身上有許多傷疤的原因?"

尉佑不在意地聳肩。"我把它們當做樹木的年輪,多長一歲就留個紀念的痕跡。"

花羽君想起那些深深淺淺,長長短短的疤痕,無法想像受傷時,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呢?你需要練武嗎?一些防身術之類的?"

花羽君喝了口飲料道:"沒有。在花流會里女性的角色是不能參與會務的,當然也無法享受相等的福利或訓練。"她無法跟他說,有多少次花流會子弟在廣場練武時,她都帶著羨慕的眼光躲在一旁觀看。對地而言,那是一種榮耀,而不是折磨。

尉佑狐疑地看著她,她使刀的技術那麼有技巧,難道不是苦練出來的成果?他沒多問,也許,有一天,她會主動提起吧!

吃完中餐,他們沿著表參道走向代代木公園。每逢假日,這里總是擠滿休閑的人潮,還有龐克青年在公園內表演舞蹈,特別是賞櫻的季節,更是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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