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微微一笑,「不久前你姐夫發現的,對治你的病有好處。」
夏溪眼神一黯,「姐……我昨天沒傷到你吧!」
「就你那點微末武功,想傷到姐姐,再練十年吧!」
夏溪嘻嘻一笑,三下兩下便月兌了外衣。
「溪兒,你干嗎?」
「洗溫泉啊!」
「胡鬧。」沈蘭嗔怪道,「是到里面洗,你一個小丫頭,怎麼這麼莽撞。」
夏溪一吐舌頭,「沒關系,反正四周又沒有旁人。」
兩人又往里走了一段,竟是個山洞。
「到了。」沈蘭說道,「洞里也有一處溫泉,溫度適宜。」
夏溪穿著肚兜跳了下去。
「姐,兩個月後,你要跟姐夫一起去參加武林大會是嗎?」夏溪身子泡在水中,頭枕在岸上。
「嗯,過兩天就要動身了。」沈蘭坐在岸邊,並未與夏溪一同下水。
「姐,我也要去,到時一定有很多熱鬧可以看。」
沈蘭一怔,「你不是說好了要跟司徒公子在一起嗎?」
「不去了,不去了。」夏溪揮手,「這個又太無趣,跟他在一起要悶死了。」
沈蘭哭笑不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而且司徒公子昨晚對我說,你要讓他陪你闖蕩江湖,而他也同意了。」
「咦!他告訴你了……我那時是故意那樣說的。本來是想讓他吃點苦頭的,我還沒想好怎麼整治他呢?誰知道……」他竟然傷得那麼重。
「說你是小孩性子,還真是。不過,你要跟著我,我也放心些。」沈蘭隨即說道。
夏溪嘻嘻一笑,驀地身子劃回水中像魚一般游開了。
沈蘭卻微微蹙起了眉頭,不是說死活都要將他留在身邊嗎?溪兒這般輕易地便放棄了,這哪像她的性情呢!司徒麟,你好本事啊!
「司徒公子,即使你不陪在溪兒身邊,我的承諾依然是有效的,朝廷若真有害人之心,或是想讓令弟取代你,我們會出面保障令母與令弟的安全,再怎麼說,朝廷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跟江湖人起沖突,他需借助我們的事情還有很多。」
「多謝。」
「這有幾顆清露丸,請司徒公子帶在身上,公子身上的傷並未完全康復,還需靜養,公子若按計劃北上,或是找地方隱居,沈蘭都會為公子安排。這是拙夫的令牌,拙夫在江湖上還算有些威望,帶上它或許會對公子有些幫助。」
「謝許夫人多方關照,司徒麟感激不盡。」
沈蘭走後,司徒麟呆呆地坐在房子里,手里攥著那塊烏黑的令牌。
圓圓的月亮高掛天空,夏溪與姐姐及兩名暗衛,快馬奔出了四方鎮。
夏溪調轉馬頭,回頭望了望,本來定好明早走的,卻因急事,只得連夜啟程了,最後連招呼都沒打。
「溪兒,我們快走吧。」
「哦,來了。」
「一步三回頭,既然舍不得,干嗎還要跟著姐姐走。」沈蘭笑她。
「誰說舍不得啊!」她只是不想再誤傷他了,若是再跟他在一起,弄不好哪日醒來,卻發現他已經身首異處,死在她的身上,那豈不很慘。他是除了姐姐、姐夫之外,看到她發病後,唯一一個沒有露出異樣眼神的人,無論是他的真心也好,或是假裝的也罷,她都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雖然離開他心里會有些難受,但是江湖上有那麼多有趣的事,有趣的人。她還是會在其他地方找到快樂的,是不?
夏溪打馬快走,一口氣便奔出了十多里,沈蘭的馬緊隨其後。
「吁!」夏溪突停了下來。
「溪兒,你怎麼……」
「姐,好像有些不對。」夏溪的心怦怦亂跳個不停。再次回頭看了看,卻是一片黑暗,「駕!」夏溪打馬,並沒有向前走,而是向路旁的山坡奔去。
「溪兒……」沈蘭也跟了上去。
上到高處,夏溪的目光往四方鎮的方向望去,對隨後趕上來的沈蘭說道︰「姐,真的出事了。你瞧,有火光。」雖然離得距離較遠,但夜色中,通紅的火光仍然看得分明。
沈蘭微微蹙眉,「或許是哪家失火了吧?」
夏溪默默地看著遠處的火光,不吭聲。
沈蘭轉頭對出隨後跟上的暗衛說道︰「你返回四方鎮看看出了什麼事……」正說著卻見四方鎮上空連發射出三種不同顏色的煙花。
夏溪臉色變了。
沈蘭一驚,是血教的信號。這麼快就追查到他們,若不是他們有事,當夜離開,只怕現在已經陷入血教的包圍中了。
夏溪打馬就要往山下沖,卻被沈蘭攔住,「溪兒,回來。」
「姐,麟哥哥有危險。」
「你現在回去才有危險,血教的人抓的是你。」
「姐,血教的人不會放過司徒哥哥,他們知曉我跟他的關系,我是血教的人,信號看得懂,再不回去,麟哥哥就……」
「就因為你看得懂,他們才故意引你回去自投羅網。」
「我知道。可總不能見死不救。」
「溪兒……」沈蘭輕輕一嘆,幾時見她在意他人性命了,溪兒這孩子果真是動了感情了,「你的功力剛剛消失不久,至少要過一個時辰方可完全恢復,回去豈不是送死嗎?這樣,我派人回……」
夏溪突然道︰「姐,你忘了,你上次送我的藥丸子,它可以讓我暫時恢復功力的。」說完不再耽擱,繞過沈蘭,打馬向山下沖去。
沈蘭吩咐一暗衛一些事情後,帶著另一暗衛也沖了了山,直奔四方鎮。
快馬奔馳中,夏溪取出一藥丸放進嘴里咽下,半刻鐘不到,夏溪只覺得內力源源不絕地充溢著周身。心中一喜,果然管用。
第7章(2)
當夏溪三人快馬加鞭趕回四方鎮的四方客棧時,這里早已成了一片火海。四周的人正大呼小叫地喊著救火,也有親人被困在火里沒有逃出來的,正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大哭,哭喊著要沖進去。被周圍的人攔下。
其中要沖進火場的也有四方客棧的掌櫃,大哭著,「我的錢,我的銀票還沒有拿出來啊……」
夏溪也想沖進去,只是司徒麟居住的那間房早已被大火吞噬,換句話說就是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火勢應該就是這間房燃起,繼而向四周蔓延的。
夏溪緊咬著牙關,盯著火場。沖天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尚顯稚女敕的臉頰如今卻迸發出一股冷冽的殺氣彌漫四周。沈蘭看得心驚。
「溪兒……」
夏溪慢慢轉過頭,嘴角突然詭異地一笑,「姐,今晚我要大開殺戒了。」微微眯起的雙眼閃出一絲嗜血的光芒,說完身形頓起,像離弦之箭般向西掠去。
那一瞬間,沈蘭仿佛又看到了初識夏溪的情景,那時的她也如現在這般,詭異而嗜血,周身彌漫著血紅的殺氣。
司徒麟想不承認都難,最近他真是霉運連連啊!當半夜三更沒經他同意,闖進來的黑衣人說他們是血教的人後,司徒麟就知道,他慘了。
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又一圈。想說習慣了,奈何這種事根本就習慣不了。尤其是痛得半死的時候。
當夏溪出現時,司徒麟剛剛吐完第二口血。血教的人可比刑部大牢里的人厲害多了,折磨你到半死,卻仍然意志清醒。不是他不招,問題是他真的不知道夏溪去哪了?
司徒麟臉色越來越白,不只是因為受傷,也不是抹了粉,是被嚇的,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夏溪殺人,卻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血腥地殺人。就像一只嗜血的猛獸一樣,狠狠撕裂對方的身體。
所以,當夏溪渾身浴血地走到司徒麟身前時,他又吐了。接著雙眼一翻,暈了。很不錯。
司徒麟身上的傷是暗衛處理的。司徒麟昏昏沉沉,時而清醒。等他完全清醒時,發現躺在一輛寬敞的馬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