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荷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漂亮得近乎妖異的臉孔。
司徒賢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陌生,「你叫什麼呢?絕不是李香荷吧!姐姐。也許我該叫你藍百玉。」
「不,我的名字叫藍荷玉。」
「你叫什麼名字,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只是你不該騙我。」司徒賢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很疲憊,垂下頭。
樂兒示意小姐這時候應該出手,卻見小姐如呆子一般地傻站著。而自己的功夫只怕是偷襲不成的。
司徒賢抬起頭,眼神中那種震驚與悲傷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他臉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現在叫你姐姐好像不合適了。看你的樣子,我們應該差不多大才對吧!我們一開始的相識是你計劃的嗎?」
「不是。」藍荷玉道。
「那害人呢?」
「他們是我們的仇人,我們只是報仇而已。」樂兒突然道。
「仇人!所以就應該殺來殺去。」司徒賢突然問道,「如果你所謂的仇人沒有出現,你會跟我成親嗎?」
「會,小姐當然會。」
「我沒有問你。」司徒賢笑了笑,卻笑得樂兒心寒,突然他虛空一指。樂兒的啞穴便被點上了。
「姐姐,你能回答我嗎?」
樂兒說不出話來,拼命對藍荷玉眨眼。
藍荷玉道︰「我不知道。也許會……」藍荷玉的眼神有一絲飄忽。轉頭看了一眼樂兒,驀地抬手將樂兒的穴道解開,「人都是我殺的,你放過樂兒,一切都跟她無關。嗯!」藍荷玉突然痛得悶哼一聲。捂住胸口,想壓卻沒壓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樂兒驚叫,扶住藍荷玉︰「小姐,你的傷……難道你沒有……」
看她吐血,司徒賢道︰「你亂動一下都有危險,不該強行運功給她解穴的。」
「小姐。」樂兒眼淚要出來了。
藍荷玉對樂兒微微搖頭,抬頭對司徒賢道︰「你放樂兒一條生路,我們相識一場就當我求你。」
樂兒哭,「小姐,我不要。」
「樂兒,你該清楚,我現在活不了多久了。」
「小姐,樂兒絕不離開你。公子……」樂兒突然給司徒賢跪下,「你放我們走好不好?求求你。我們沒有害過你啊!求求你,放了我們。」
司徒賢搖頭,「沒用的。他們一會兒就會追到這里來,姐姐,你不是問過我如何發現你的嗎?我現在便告訴你。我娘在每一個懷疑人的身上都偷偷下了一種藥,吃了這種藥以後,身上會散發出一種味道,對人沒有害,人的鼻子也聞不到,只有一些特殊的動物能嗅出。當時娘將你列上懷疑名單上時,我還曾反對過呢!現在想來……」司徒賢嘆了口氣。
藍荷玉也想明白了,苦笑,「是蝴蝶對嗎?只要我出現在那間院子就會有蝴蝶盯上我。到時那些人只要尋著蝴蝶就會找到我了。」
司徒賢道︰「那個能追蹤人的藥很有趣,有的只有狗嗅得到,有的只有蛇可以。我覺得蝴蝶很漂亮,便將蝴蝶可以嗅到的藥香投到你的碗里了。我想,過了這麼久,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是你了。正在往這里往吧!」
「果然很妙啊!」藍荷玉輕笑,映著嘴角的鮮血,竟有股淒艷之美。
樂兒道︰「公子,既然他們還沒有來,就有機會啊!你放我們走,我知道我以前對公子不敬,是我不對,但我家小姐對公子是真心實意啊!念在我家小姐對你的情意分上你就放小姐走吧!你、你……你就算不為了小姐,也該想想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啊!他可是你的啊!」
「什麼?」司徒賢怔住。
「樂兒,你胡說什麼?」藍荷玉震驚地斥道。
「是真的?」司徒賢看向藍荷玉。
「我……」
「是真的。」樂兒急著說,「小姐已經有整整一個月的身孕。公子,求你放過小姐。」
看著司徒賢猶豫與懷疑的眼神,藍荷玉突然說道︰「我沒有懷孕。」
「妖女,你出來,你已經被包圍了。」
「公子,求你了。」樂兒砰砰砰地給司徒賢磕頭。
司徒賢站起身往外走。
「司徒賢當我求你,放樂兒一條生路,她沒害過人。」
司徒賢神情淡漠轉身最後看了她一眼,推門走了出去。一枚飛鏢迎面打了過來,司徒賢伸出兩指將其夾住,毫不在意地甩到一旁。繼續往前走。
「啊!原來是司徒公子啊!對不起,對不起,老朽一時手快,沒傷到司徒公子就好。」
「沒有。」司徒賢走到干娘旁邊。
司徒夫人問︰「美女真是李香荷?」
「是。」司徒賢繼續往前走。
「小賢子,再走十五步要向左拐,不然會撞牆。」
「知道。」司徒賢走出院子,走出很遠,他才回頭。現在院中上空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知道,那是蝴蝶。司徒賢突然間笑了,幸好是蝴蝶,若選的是蒼蠅,豈不是惡心死大家了。
「樂兒,怕不怕?」
樂兒額頭已經磕出了血,站起身走到小姐身旁,「不怕。」
「那好,扶我出去。即使是死,也不能被人瞧不起。」
「是,小姐。」
樂兒扶著藍荷玉慢慢地走了出來。
只听司徒夫人說道︰「我就說嘛!小賢子像我,看看,漂亮吧!小賢子也是喜歡美人的。」這若換成旁人,自家的兒子將妖女帶回家還要娶,早就羞愧難當,第一個沖上去殺了妖女給大家賠罪了。偏偏司徒夫人就是個異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小姐,這個司徒夫人是瘋子不成?」
藍荷玉掃視了院中的眾人一眼,沒有司徒賢,他走了,毫不留戀。她深吸口氣,「樂兒,這院中還有三個人去過我們的飄零宮,若還能殺一個也算夠本了。其他人……也不必手下留情。」
「是,小姐。」
藍荷玉提起體內最後一絲真氣,沖了上去。兩人瞬間便被圍在中間。
「妖女,這次絕不會讓你逃月兌了。」
怕藍荷玉再次月兌逃,這次大家是一起上的。
藍荷玉與樂兒背靠著背,拼死抵抗著,反正她們已經將命豁出去了。能多殺一人便多殺一個,凶狠無比,一時之間竟沒將二人擒住。二人身上已多處受傷。就在二人即將被擒殺之際,院中上空突然間響起一陣聲音︰「哈哈哈哈,以多欺少,也只有你們這些自詡為白道的俠義之輩做得出來。」話聲未落,已經有兩個黑衣人沖入了戰場。
身法出奇的快,一出手便將眾人逼退。然後一人腋下挾起一女,便跑。一往左,一往右,輕輕松松地便將二人救走了。
一來兩人出現得突然,二來,兩人的武功奇高,毫不戀戰。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救走了人。
「多謝吳叔。」
吳安道︰「別謝過,是老爺吩咐的。」
司徒賢笑,「吳叔叔,先別告訴干娘行嗎?」
「只要老爺不說,小的絕不會透露半句,小鮑子放心。」
「謝謝吳叔了。」司徒賢又施了一個大禮。
吳安走後,司徒賢轉身走回山洞。藍荷玉與樂兒皆靠著洞壁坐著。
司徒賢已經扯下臉上的面巾,樂兒驚道︰「竟然是你。」
司徒賢抬手解開樂兒的穴道,卻未動藍荷玉,「出去打些野味回來吧!這里離燕城不算遠。等到天亮了再出去就危險了。」
「小姐……」
樂兒剛一抬手,便听司徒賢說道︰「你若不想你家小姐立即噴血而亡的話,就不要解她的穴道。」
樂兒將手收了回來,「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沒事。」
「還不快去。」正在生火堆的司徒賢道,「對了,順便再拾點柴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