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珂怔怔地呆坐在奇子上,微弱的燭光一閃一閃地跳動著,像是她此刻的心情,忽明忽暗、心緒不寧,她內心深處不得不承認她被觸動了。二十年來她第一回發現男人是不同的,他對她的感覺不似父親、師兄,也不似那紈褲子弟、世家公子,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驀地,她對空幽暈暗的屋子輕聲低語︰「娘,我的心情好亂,不知道如何才能平復,他對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到無聊和反感,反而,內心有絲悸動。娘,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嗎?是你讓他昏迷在這的對不對?是你在冥冥中有意安排讓我們相遇的對不對?」小築內寂靜無聲……沒人回答她的問題。
※※※
清晨,筱珂推開清幽小築的木門便看到了一臉沉思的落秋,心中有些驚喜,又有些迷茫。他還沒有走,夜里露重,他黑色的外衣已經被浸濕了。筱珂無言地垂下頭,避開他注視的目光。
「可否讓我到屋內休息一會?」話落身形已至門邊。
「呃……好!」筱珂側身讓他進去。
落秋與她擦身而過時,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順勢將她帶入屋內擁在懷中。
「放手」筱珂驚叫,想要推開他,無奈他的力氣好大,自己怎麼也掙月兌不開他的鉗制,兩人的身體反倒牢牢地貼合在一起。筱珂心中驚懼,天啊!他到底要干什麼?「放手……落公子,放手啊……」臉上已布滿恐懼的淚痕 狘br />
落秋不忍見她梨花帶淚的模樣,一時心軟松開了手,筱珂沒想到他會突然松手,一時站不穩失去平衡的身子向後倒去。
「啊!」痛呼一聲,天!好痛!她的腰撞到了桌角,她強忍著劇痛,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抓起桌上的信號筒,剛要按動彈簧,卻被落秋猛地搶過,由窗口扔人外面的水中。
「你!」筱珂眼睜睜地看著信號筒被溪水沖走,那是她聯絡山下侍衛的惟一辦法。
落秋懊惱地看著她,他從未這麼費盡心思地對待一個女人,這麼擔心她的感受,竟然會為了一個藥奴在門外整整發呆了一個晚上。
「別過來,你究竟是誰?到底想怎樣?」筱珂佯裝鎮定,但眸中的驚懼是騙不了人的。
落秋沒有說話,直接抱住她,一手撕開她背後的衣服,露出她雪白誘人的後背以及腰上的那片紫黑淤血,他皺眉地看向那傷痕。
「不要!住手!」筱珂驚惶地喊著。她從未受過這等羞辱,天啊!他要凌辱她嗎?娘!幫幫我啊!無助的淚水再次滑落臉頰。
「別動,否則我真的不客氣。」落秋身體緊繃,她掙扎扭動的身體己然點燃了他體內的欲火。
筱珂被他深沉的眸光嚇住,果然不敢再動。過了一會兒,落秋深深地吁了一口氣,指著木架上的藥瓶問道︰「哪一個治撞傷淤血?」
「啊!」筱珂一時沒有會意過來,落秋又重復一遍,語氣已有些不耐煩。
「靠右邊第三個白色的瓷瓶。」鏝珂雖不了解他要干什麼,但自己還在他懷里,只得乖乖地告訴他。
落秋拿過藥瓶,將藥水倒在手心里,讓彼珂趴在他的懷中。
恍然間,筱珂在些明白他的用意了,「你——」
「別動。」同時也阻止了筱珂的問話,巨大厚實的手掌,按摩著她受傷的腰部。
筱珂吃痛地叫出聲,兩臂自然地環住他的頸項。
落秋放松手上的力道,輕語︰「忍一忍就沒事了。」
筱珂知道他只是治傷,並非要強佔她,內心已不再恐懼,慢慢的,腰部不再疼痛,有些麻麻的感覺,她放松了適才緊張的情緒,在他輕柔的按摩下,身體不自覺地向他身上偎去。
落秋感覺到身上的重量,微微輕笑,直到淤血散開,顏色變淡,才停手在她耳邊輕道︰「好些了嗎?」
筱珂感受到他的氣息吹拂她的發梢,恍過神的她急忙松開雙臂身形向後退。這次落秋沒有抓她,筱珂紅著臉退到內室,換下被撕破的衣裳,強制鎮定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走出來,直視他質問︰「你太無禮了,我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
落秋對她的質問回以冷笑,「提醒你,以後不要隨意發善心。」
「不用你提醒,我已經後悔了。」筱珂滿臉怒容。
「哦!」落秋挑眉。
「你到底想怎樣?」筱珂無助地大喊。
「要你!」狹長的眸子充滿佔有。
「你——」筱珂被他霸道的氣勢嚇得不知所措。
落秋的聲音復又轉柔︰「相信你的感覺,你並不討厭我。」心中卻在冷笑,女人輕而易舉便可得到。
「我——」筱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該相信感覺嗎?她不討厭他嗎?她心中自問,昨晚他可疑地出現,她並未通知山下侍衛,她被他凝視時並未覺得反感,內心反而有些期待。這是不是已經說明了答案?
正當她暗想之際,落秋無聲無息地走到她面前,當她發覺想逃開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將她環在雙臂之中,她驚惶地仰首看他。
「別怕,不要躲開,相信我,相信你的感覺……」
這低沉的聲音魅惑了她,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落秋俯下臉輕吻她的耳垂,引得她身子一陣輕顫,有點怕又有些期待。她知道這種親密是不合時宜的,是敗壞風俗的,她應該反抗,應該感到厭惡與羞恥。畢竟這個男人不是她的丈夫,充其量也只是個兩天前被她救過的陌生人,而他卻霸道地奪走了只有她夫君才有權享用的事。
她像被下咒般地偎進他懷中,任他一路輕薄下去,吻她的臉頰,嘴唇,脖頸……這是愛嗎?她弄不清楚,然而有一件事她卻知道,經過這次親密後,今生今世怕是離不開他了。
※※※
距離清幽小築不遠處,用木柵欄圍成一小塊空地,里面種植的都是一些罕見的奇花異草。此刻,筱珂正在園里除草鏟土。落秋悄然無聲地來到她身後,猛地抱起她,惹得她一陣驚呼,滿是泥土的雙手不知該往哪放,「放我下來,我會弄髒你的衣服的。」
落秋依言將她放下,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她羞澀地垂下眼,落秋柔聲道︰「你干了一上午,該休息一會兒了。」
筱珂乖巧地點點頭,在溪水中將手洗干淨,落秋挽著她的腰走回清幽小築。
筱珂從竹籃中拿出已經發硬的干糧,遞給落秋一塊。
他望著手中變硬的干餅,不解地問︰「屋內有米,為什麼不做一些新的?」早飯時,他們吃的就是干糧,那時他還以為小築內只有這食物,後來,無意中在屋後發現了新鮮的大米。
「我……我不會做。」筱珂坦率地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可以沾滿髒兮兮的泥土,卻無法承受手上沾有半點油膩。這個怪癖讓她對廚房望而止步。因此,自然對廚藝一竅不通。
落秋有些好笑地看著面前這個奇特的女人,一個藥奴竟然不會做飯?沉思了一會兒,道︰「好吧,我來做。」落秋把手上的干餅連同筱珂的一起扔進竹籃里,「你很幸運,將是世間上第一個品嘗我廚藝的人!」別人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
落秋讓筱珂稍等片刻,他自己走進林中,不一會兒,便拎著一只野雞回來,指著野雞道︰「想不想吃烤雞肉?」
筱珂微笑地點頭。
落秋在溪邊把雞收拾干淨後,架在火堆上烤,不一會兒,烤野雞特有的香味飄了出來,令人垂涎三尺,可筱珂卻無一點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