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櫻掙月兌他的懷抱,站起來面對著他。
「你還要再繼續假裝下去嗎?那一天方先生跟你的談話我都听到了,你明明就是想報復我之前將你誤以為是壞人的事情才邀請我的!」一談起這件事,她還是忍不住情緒激昂。
她的指控讓白景明久久不發一語。
「沒錯,我不否認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我當時對妳還不是很諒解,可是這並非我邀請妳一同作畫的唯一原因。妳以為我會為了報復,隨便找一個沒有才華的人合作,而破壞我辛苦建立的名聲嗎?」白景明抬頭冷靜的迎向她憤怒的表情,沒有一丁點惱羞成怒的樣子。
他的承認,反倒讓田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她在期待些什麼呢?難道她以為白景明會否認,告訴她一切只是她的幻想?如果他這麼說,她可能真的會相信吧……
田櫻悠悠的嘆了口氣,深深的厭倦這爾虞我詐的報復游戲。
「好,既然如此,那麼讓我恭喜你成功了。」她抬頭挺胸,仰起下巴,維護自己僅存的一點尊嚴。
天啊!她只想盡快的離開這里,找個沒有任何人在的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場。
白景明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將她重新拉回他的懷抱。
「妳這個傻瓜!難道妳還不了解我們之間所經歷過的一切,老早就超出我所能控制的嗎?」白景明在她的耳畔,帶著愛憐的輕聲指責。
田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任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裳。
「我不是聖人,從小到大的成長背景影響了我執拗的個性。我不會否認我原本的確是想讓妳愛上我,然後再拒絕妳。可是跟妳相處的時間越久,我越來越想不起來當初接近妳的動機究竟是什麼;因為我已經逐漸被妳自然、毫不矯情的個性所吸引,無論我如何試著抗拒,最後還是失敗了。」承認失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他的確是失敗了,不過是一個成功的失敗,因為這次的失敗反而讓他有新的體認,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事。
他的聲音好輕好柔,帶著一種能使人鎮定的魔力,所說的話好听到讓人不敢相信。
田櫻沉默不語。
「妳不相信我?」他試著看田櫻的眼楮,可是她卻閃躲。
他撐起田櫻的下巴,讓她不得不面向他。
「看著我。」他堅定的開口。
田櫻不情願的抬起眼楮瞅著他。
「妳真的看不出來我已經愛上妳了嗎?」白景明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不可言喻的情感。
這樣的眼神對田櫻而言並不陌生,自從發生車禍,這樣的眼神時常在他的眼楮出現。
這是白景明第一次這麼直接的向她表達他的心意。她知道他是個對文字很謹慎的人,但他剛剛竟然用到「愛」這個字,而且對象是她?
「你愛我?」田櫻張大眼楮,彷佛置身在超現實的夢境中,又怕醒來只是一場空。
白景明深邃的眼眸牢牢鎖著她的。
「如果不是愛,為什麼我會改變我的原則?如果不是愛,為什麼全身沾滿泥巴的妳看起來仍是如此迷人?如果不是愛,為什麼看見妳倒臥在大雨之中,我體會到何謂心碎?如果不是愛,那麼妳告訴我這是什麼?」他一邊說著,臉慢慢的靠近。
田櫻像是被他的眼楮催眠一樣,動也動不了,直到兩人的嘴唇緊緊的密合,她才宛如大夢初醒,緊緊的攀附著他,回應他的熱情。
這個吻,像是等了一個世紀,像是早就該來了,卻一再的錯過,好不容易等到了,兩人都傾盡所有的熱情來迎接。
白景明修長的手指滑入她絲緞般的秀發,緊扣著她的後腦,熾熱的雙唇既溫柔又饑渴的來回佔有她的紅唇、下巴、耳後,以及如天鵝般細長的頸子。
此時此刻,所有的煩惱全都煙消雲散,只能任由感官主宰一切,只有稱王。
田櫻全身酥軟,連張開眼楮的力量也沒有,感覺一部分的熱情已得到安慰,但又有一部分的得不到滿足。
「如果妳要我停下來,現在就告訴我。」他靠著田櫻的額頭,呼吸沉重,雖然身體因渴望而疼痛,可是他還是必須尊重她的決定。
田櫻緩緩的睜開眼,直到此刻她才完全的相信他。如果他是虛情假意,如果他是存心報復,那麼現在不是最佳時刻嗎?又何必多此一問?
田櫻撫模著他的臉,兩人四目相對,既然行動勝過言語,最後她以吻回復。
白景明心中一陣狂喜,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更是因為他知道這代表了田櫻對他的認同。
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到他的臥房,落日余暉將整個房間染上了淡淡的橘子色。
白景明將田櫻放在床上,隔著衣料親吻她敏感的肌膚,引發她一陣陣呢喃。
衣服在熱情的戀人之間是多余的,兩人很快的就發現這一點。白景明大手探進她的衣服內,她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他厚實的手是如此溫暖又淘氣的挑撥她每一根敏銳的神經,饑渴的嘴唇又怎能閑著?也跟著在她漸漸的肌膚上親吻、啃咬,留下一道道屬于他的封印。直到田櫻被挑逗到全身無力,往後倒在床上,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兩人赤果的四肢交纏,摩擦出更多的汗水與。
性感的愛人知道如何施展他的魔力,讓田櫻渴望得更多,要求得更多,卻只點到為止,不肯輕易的讓她滿足,讓她只能不斷的皺眉嘆息。
「誰教妳讓我等妳等這麼久,這就算是小小的懲罰。」白景明惡作劇似的在她耳邊低語。
田櫻當然不會是待宰的羔豐,她用力的翻過身,將白景明制伏在床上。
「該死的你!」她假裝生氣的輕咬他的嘴唇,模仿著他的動作,向白景明證明她也能玩他的游戲。
這並不在白景明預期範圍之內,他的身體像著了火,而她像是焚風,助長著野火蔓延。他再也無法忍受,重新接管這一切,讓田櫻將他緊緊地包圍。
第九章
白景明跟田櫻的共同創作終于完成,開幕酒會當天,會場擠滿了國內外媒體,除了畫作展覽本身,他們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請問關于白大師跟田櫻小姐的緋聞是真的嗎?」
「請問白大師跟田小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請問兩人有結婚計劃嗎?」
對于這些跟展覽本身沒有關系的問題,田櫻跟白景明的態度一樣--「無可奉告」,讓不少好事的記者失望透了。
「各位記者朋友,請往這邊走,現場有說明員跟各位說明每幅畫所象征的涵義,還備有各種餐點,請各位慢慢享用。」方又廣聰明的將媒體帶開,留給兩人稍微清靜的空間。
「我的編輯來了,我先過去跟她打聲招呼。」田櫻跟白景明使個眼色,正要離開時,被他伸手攔下。
「別去太久。」即使才分開一秒,也教他難以按捺。
田櫻沒有開口,笑笑離開。
白景明的眼神依戀的跟隨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為止。
「你看,我當初的眼光果真沒錯,到目前為止,我听到的都是對這次展覽的肯定,你真該好好的感謝我!」方又廣從一旁走過來,發現白景明心不在焉,于是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喂!你也太明顯了吧!難怪記者們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他用手肘推推他,暗示他注意一下四周虎視眈眈的攝影機。
白景明聳聳肩,此刻是他最心滿意足的時候,沒有任何事能困擾他。
方又廣將白景明帶開,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听得到的音量說︰「你們……你跟田櫻之間的事是真的嗎?還是你當初的計劃沒變?」雖然他心里有譜,但還是想听白景明親口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