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的手還稱得上靈巧、動作也夠快,沒三兩下的功夫,每樣東西都乖乖地安放在它們應該在的位置,一點也沒亂來。
眼看時間不早了,詩童檢查了一下他的冰箱,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煮的,但是里面除了半近一打的啤酒以及爛掉了的水果外,連一樣能吃的東西也沒有。
不行!有充足的食物才能帶來良好的體力,有良好的體力才能讓聶子揚有精神工作。廢話不多說,她拿起包包跟放在桌上的一大串鑰匙,隨即奪門而出,替他覓食。
***
「叩叩!」
安靜無聲……
「叩叩叩!」詩童再敲一次。
還是靜悄悄的……
「喂!吃飯了!」她隔著木制拉門拉開嗓門大聲說。
依然沒有回應……
他會不會趁我出去的時候開溜了?她擔心的想。不管了!先看看他到底在不在里面再說。
打定主意,她悄悄推開和式的拉門,卻發現他人不但還在,而且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視螢幕打電動。
她沒有多加思考就沖過去將電視機關上。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快把電視打開!」他氣得七竅冒煙,差點克制不住地拿起遙控器向她砸過去。
詩童無視于他陰鷙的眼神及危險的姿態,執意的站在是電視面前,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現在不是玩樂的時候,快出去把飯吃了,吃完就馬上回去工作。」她居高臨下的望著坐在榻榻米上的聶子揚,樣子好不威風。
子揚瞪著她的樣子彷佛她頭上突然進出一雙角似的,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麼敢對他聶子揚下達命令?
他的嘴角浮現一絲冷冽的微笑。
「你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這里是我家,不請自來的也是你;你不安分地離我遠一點就算了,竟然還反客為主的命令起我來?真不知道你是向誰借的膽子?」他皮笑肉不笑的鬼臉讓人看了真想痛扁一頓。
詩童毫不示弱的挺直背脊,也學起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想,真正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你吧?我是不請自來沒錯,不過如果有人按時交稿,還需要我在這里‘打擾’嗎?」她毫不客氣地痛批他一頓,順便發泄一下今早受到的窩囊氣。
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子揚心里氣得癢癢的。
忽然,他的嘴角陰森的勾起。
「你這個不要命的小姐,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嗎?」
他忽地站了起來,朝她一步步逼近。
他的逼近讓她一步步倒退。
「你……你想干麼?」她兩手護胸,表現出不惜一搏的決心。
「這里的隔音設備超好,即使你喊到死也沒人听得見,這你知道嗎?」他的口氣琿度溫柔,冰冷的眼神卻教人不寒而栗。
她硬生生的吞了一大口的口水。「你……你別亂來!」
他發出低沉的笑聲。
「亂來?你都對我‘亂來’了,我為什麼也不能對你‘亂來’?你不會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我……我只奉命行事而已!」
「奉命行事?那麼我也是奉命行事嘍?你知道,男人的身體跟腦袋通常是分開的,當我的身體想找個女人解決生理需求時,我的腦袋是否也要奉命行事?」她嚇得慘白了原本粉女敕的一張小臉,讓他看了好不爽。死三八,剛剛還要那麼凶,現在凶不起來了吧?
他在說啥?生理需求?他不會是真的想硬干吧?
她逐步往後退,臉上堆滿了僵硬的笑容。「嘻嘻!咱們有……有話好說,別沖動、別沖——啊!」她倒退著走,不小心絆到門檻兒,整個身子往後倒,眼看著就要在他的面前跌個狗吃屎。
嗚嗚——我怎麼這麼歹命!
咦,怎麼過了那麼久還沒感覺到頭殼撞擊地面的痛楚?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放手了,死三八。」
死三八?
她倏地張開眼楮正想抗議,沒想到他那張邪惡的臉孔離她的眼楮僅有短短幾公分的距離。
「啊……非禮啊……」她放聲尖叫,兩手自然而的往前一推,這一推使原本伸出手臂支撐她重量的聶子揚重心一個不穩,兩人一並往後傾倒。
懊死的女人!他低咒。
縱使心里討厭她討厭得不得了,可還是下意識的抱著她翻個身,讓她不至于撞擊到地上。
「哼——」當他背像肉墊般撞下去的那一刻,他不禁皺眉,發出悶哼。
幸好家里鋪的都是榻榻米,否則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唉喲!痛死我了!」詩童揉揉腫了一個小包的額頭,首先以難。
「你拿頭殼痛我的下巴還敢喊痛?」他閉著眼楮,露出痛苦的表情。
「還不都是你——」
她終于注意到身下躺的是聶子揚堅實的胸膛,而不是榻榻米,她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都是你存心不良才……才惡有惡報!」她神情緊張地整理衣著。
他勉強張開一只眼楮,揚起俊俏的濃眉。
「你當真以為會有人對你那副媲美干扁四季豆般的身材感興趣嗎?」他懸掛在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好不輕蔑,直教人想將他的一張俊臉撕下。
詩童全身上下的血液唰地往臉上沖。干扁四季豆?雖然她的胸部不大,不過也有32B勒!而且她的身材關他屁事啊?
她不自然的扯扯唇角。「如果沒有興趣……你剛剛……呃……剛剛為什麼要對我非札?」她抬高下巴,高傲地說。
子揚一听,完全不顧形象地放聲大笑,笑得爽朗、笑得瀟灑、笑得欠肩。
「白詩童……你叫白詩童是吧?嘿,你真是單純,給你一點暗示就以為自己有吸引人的本錢了嗎?難道你不知道引誘人犯罪,沒有一點姿色是辦不到的?」
她氣白了臉,指著他說不出話來。「你……你……」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一張嘴這麼惡毒?
他一個使勁,挺起背,彎著腰,咻地站了起來。「你什麼你啊?吃飯啦!」他瞟了快氣暈的詩童一眼,氣定神閑的走過去開始用餐。
這個殺千刀的!損人不帶髒字,想必是平常訓練出來的,從前真是瞎了狗眼才會覺得他迷人、有文學家的氣質,她已經可以預見自己往後的日子會過得如何「愜意」,來人啊,救人……
第二章
整理了一整天,詩童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坐下來好好地喘一口氣。
「噓——」她隨意的躺在剛剛才拖過的木制地板上,伸伸筋骨。
以前她真的深深相信,能為他工作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就像小時候年幼無知,只要有誰被老師派去辦公室甚至是家里去打掃,大家都會覺得既羨慕又嫉妒那個人,能得到這個「殊榮」。
長大之後才漸漸的明了,去當免費的童工有啥好高興的啊?
這就跟現在一樣,如果只是拖拖地、擦擦桌子就算了,最氣不過的是還得替那只臭猴子把屎把尿,當她是愛心保母。
包何況他根本就不是她想像中的聶子揚,他是惡魔,是上帝派來測驗她耐性的壞天使。在這個彼此交惡的情況下,還得竭盡心力的為他創造一個好的寫作環境,若不是她個性好,老早就再賞他一個巴掌然後逃之夭夭了。
「砰!」門被用力的打開,隨即又被大力的關上,緊接著便看到聶子揚一雙修長的腿從她旁邊匆匆走過。
「等等!你要去哪里?」
看著他彎身順手從桌上撈起一大串鑰匙,詩童警覺的從地板上坐起來。
「出去逛逛。」他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往門口前進。
莫非他想落跑?詩童二話不說,立即站起來跟了上去,在他關門之前一腳滑過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