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鶴盯著雷終勤離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門口。
「這句話我一字不漏的奉還給你。」雅鷺挖苦道。
「我忽然好懷念那個有點蠢卻天真的自己。」真是遙遠的記憶。
「現在的你還是一樣的蠢,一樣的天真。」
「你是說同雲落鏡那三個女人比較嗎?」那的確是很天真,天真到近乎愚蠢。「不過話又說回來,真搞不懂她們三個女人在耍哪門子心機?」若說她們三個人是朋友,說實話,還真看不出來。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還是別去探究的好,以免那根針尚未找著,自己就先滅頂了。」
海底針?「我怎麼覺得她們那根針是深埋在沼澤地帶的泥淖中,或者是藏在沙漠中的流沙里。」
謗本是連睜開眼的機會都沒有,更遑論看清楚。
聞言,雅鷺只是輕笑。
「雅鷺,你究竟是存著什麼心態?」朱鶴突然將話題一轉,來到了剛才就一直想問的問題上。
「什麼什麼心態?」他裝傻。
「你在繞口令呀!」朱鶴忍不住翻個白眼。
「這動作可是有損你大美人的形象。」
「雅鷺。」他咬牙切齒,雅鷺分明是在逃避問題。
「那你呢?你又為何故意去挑釁他,他可不如外表看來那麼無害。」雅鷺收起戲謔的神色,認真的詢問。
「這我知道。」他頓了一下,「在海邊頭一次見到雷終勤時,還未有這樣的感覺,直到醫院那次第二次見面時,‘就是他了’的念頭突然在腦海中閃過。」接下來的話不必明說,他相信雅鷺也相當的清楚。
「我也同你一樣。」
「所以,不惡整他一下,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二人不約而同的道。
「你真惡質。」
又是一句異口同聲的宣言。
二人相視一笑。
「雅鷺。」朱鶴忽然想起一事。
「什麼?」
「雷終勤說加上他自己他總共有三個兄弟,而雲落鏡則有三那……」他腦中有個一閃而逝的念頭閃過。
「她們一向很不幸。」
這話已經清楚的表明了一切。
「是很不幸。」朱鶴心有戚戚焉。
為他們祈福吧!只是這個祝福究竟是給他們還是她們呢?呵呵!現在還真難下定論。
第四章
不知是痛到累了,還是先前的追逐戰耗去了流雲太多的體力,導致她現在整個人已經開始昏昏欲睡。
然而,天不從人願。一道開門聲,驅逐了她原先昏昏欲睡的倦意。「你又來做什麼?」看清來者,流雲有氣無力的道。
「沒事吧?」雷終勤來到床沿坐了下來。
流雲狐疑的瞅著他。不對勁,這男人很不對勁,如果不是她真的累到沒力氣,她還真想拔腿就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個人躺在床上,任由他盯著她瞧。
雷終勤俯身,雙手分別撐在她螓首兩側。
「喂,你……」流雲慌張的瞄了在她兩側的鐵臂,開始後悔剛才為何不奮力一搏,即使只是坐起身也好過此刻的情勢。
「流雲。」雷終勤柔情似水的輕喚。
然而,他這一喚卻教听的人嚇得膽戰心驚,冷汗涔涔。如果可以,流雲還真希望他能叫她流雲親親,而不是此刻這種柔情萬千卻又冷峻的喚法。
可不可以讓我坐起來,這樣比較好談話。」
「沒關系,我知道你很累了,你躺著就好。」雷終勤輕柔的說道。
流雲斂下眼,在心中哀嘆。
這下可好,她哪里惹到他了?明為關心的話語,實則暗藏怒火。
而且現在雙手受傷,讓她實在沒有使槍的自信,萬一又來一個意外,反倒傷了自己。
今天還真是諸事不宜的一天啊!
「我不累,真的。」流雲企圖反駁他,以求得他自她上方離開,說什麼她也不想以這樣的姿勢和他談話,那只會讓她在氣勢上矮了他一大截。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男人之于她是不幸的源頭,所以,能避則避、能閃則閃。
「流雲。」雷終勤把玩著她那披散在白色床單上的青絲,「你怕我嗎?」他輕聲的問。
「不怕。」真的真的是很逞強的宣言。
流雲她整個人早就本能的在雷終勤身下縮成一團。
「真看不出來。」他自嘲一笑。
「既然看不出來,就該有自知之明的自動閃遠一點。」流雲緊閉著美眸,不去瞧在她上方的雷終勤。
「流雲,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沒等到她的回應,旋即月兌口而出。「你和雅鷺以及朱鶴,你們三人是什麼關系?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沒關系。」最後那句話,雷終勤說得相當的輕、相當的柔。
然而,這樣的口吻傳到了流雲的耳際,卻不是這般的解釋,其中包含了太多威脅,她實在沒有听不出來的理由。畢竟,這樣的語調,她實在是听過太多次了,當然也听怕了。
即使如此,她還是……
「我不想回答。」像她這樣的人,通常死得特別早,特別快。
「哦!是嗎?那我也不強求。」真是言不由衷,眯起的眼,迸發出危險的光芒。
哇哇!雅鷺、朱鶴,他們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希望他們在的時候,怎麼老是不見蹤跡?他們兩個還真是她的好保鏢。
「流雲。」不要再叫了,她頭一次發覺她是這麼的厭惡這個名字。
倏然,她瞠大美眸,眼底淨是詫異。「你……」
「嗯?」雷終勤笑得相當邪佞。
在不知不覺中,雷終勤竟然將她的上衣扣子全解開。
「滾。」漫天的怒吼聲,其中還伴隨著幾道槍枝上膛聲。
流雲氣得全身忍不住的輕顫。
她已經很久……不!是根本不曾如此氣憤過。
「怎麼了?」雅鷺和朱鶴在門口聞聲,旋即快速的打開門闖了進來。
然而……一道冷眼,及一發子彈正朝兩人射來。
「啊!對不起……」見情勢不大對勁的二人急忙轉過身。
雷終勤緊緊的靠著流雲,並且很快的將被單罩在她果裎的上身。
「走開。」流雲揮開他伸過來的手。
她真的不懂他接近她的真正用意為何?但是,這並不是最為困擾她的問題,而是她不懂自己為何對他會如此沒有戒心,不但每每讓他近身,而且還是那種間不容發的距離。
「流雲親親。」又是那種不正經的調調。
「我叫你滾,你听不懂嗎?」流雲忍受不了的一咆。
「懂,不過唯獨這件事辦不到。」話一落下,人更是欺近流雲。
「你……我走。」起身準備離去。
雷終勤企圖攬住流雲的腰,只是時機似乎抓得不太準,不但沒攬到,還一個重心不穩地往前一撲,連帶才邁出幾步路的流雲也慘遭牽連。
而站在前方目睹慘劇過程的雅鷺和朱鶴則是連開口警告流雲的機會都來不及。
啊!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走開!你給我離遠一點。」流雲再也無法佯裝冷漠。
雖說,她的不幸是源自于男人,可是,她還不曾如此不幸過。短短兩個小時內,同一個男人、同樣的受傷部位,讓她的理智早已消失殆盡。
「流雲親親,我都解釋過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雷終勤嘗試著不著痕跡的靠近流雲,無奈的是佳人的拒意堅強,同時雅鷺和朱鶴二人也堅決的守在流雲身側,讓他實在近不了身。
「誰管你故意不故意,反正你別再給我靠近一步,不然我真的會一槍斃了你。」流雲臉上還掛著化不開的痛意,只要一瞧見她的人,都能輕易知曉她此刻的痛苦是多麼的劇烈。
「流雲親親,容我提醒你一件事,你的手,最好還是別亂動。」雷終勤惡劣的提醒道。
「雷——終——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