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回去?」或許是受到睡眠的影響,落花的神態中帶著濃濃的佣懶。
「等你。」雷炘殘順勢躺在她身側。
「等我做什麼?」她問。
「你說呢?」他反問。深邃的黑眸中閃爍著不難懂的光芒。
「沒心情。」落花翻過身,披散的烏黑長發瞬間遮住了她的絕美的容顏。
「怎麼了?」他伸手撥開遮住她臉蛋的長發。
此時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個愁眉不展的儷人,與平常的她完全不一樣。
落花沒有回話。
「這樣不像你。」他放低聲音輕柔地道。
「偶爾也該讓我的內心和外在表里如一,那樣才不會對不起把我生成這副柔弱樣的親娘。」落花輕扯嘴角,展現一個苦笑。
還會開玩笑,那表示還不是太嚴重。「店里出了什麼事,竟讓你如此苦惱?」
落花斜瞥了他一眼,「沒啥事!只是停個電而已。」她有氣無力的道。
「那你在苦惱何事?」听她說話的口氣,仿彿快要斷氣了般。
「你在關心我?」她側首,雙眸正視著他。
「你認為呢?」他反問。
「不知道。」她回答得很干脆。
「怎會不知道呢?我人都在你的床上了,你還敢說不知道。」雷炘殘屈肘枕在頭下,另一手則撫上她的背。
「我不會透視人心,哪知道你跳上我的床有何目的?」落花反譏。不說就能知道的人不多,就算知道了,在尚未真正听到對方說出口前,一切只是霧里看花,毫不真切。
「我也不會透視人心,那讓我跳上床的你又是什麼想法呢?」雷炘殘的嘴角輕揚,雖然不是很清楚,卻讓近在眼前的落花瞧得一清二楚。
「用問題回答問題實在很累。」落花嘆了口氣,再這樣玩下去是沒有終了的,雖知他的用意,但也不能老是由她先來。
「什麼事讓你如此感傷?」
落花真切的望著他,「我可以回答你,但相對的你也要回答我的問題。」她想暫時停止不斷問來問去的游戲。
「你願意,我就願意。」
落花淡淡一笑,他就是不肯讓她佔點便宜。「我有告訴過你,店是我和另外兩個人合伙開設的嗎?」
「有。今晚……不!是昨晚,你昨晚才對我說過。」
「流雲長得很漂亮、很聰明也很有才能;鏡箏長得很平凡,卻很--恐怖。」落花為自己這個形容詞感到莞爾。
恐怖?「你的形容詞用的相當奇怪。」
「就是因為找不到形容詞形容,所以才恐怖。」她辯解。
有這樣子的人嗎?他想像不出來。
「那你呢?你對自己的看法。」
「外柔內剛、表里不一、空有外表。」
「前二個還可以,最後一個淘汰。」雷炘殘就好像評審在評鑒一樣。
落花因他的話,嗤笑出聲。
雷炘殘則只能忍受她的笑聲。
半晌後,落花收起笑意,悠悠地道︰「我、流雲、鏡箏,我們三個認識得太早了。」如果她們不要那麼早就認識,今天的局面又將會如何?
趴臥得有點不舒服的她回復仰臥的姿勢,美眸則由盯著雷炘殘的俊容,轉成看向天花板;因瞳孔中的倒影不同了,所以瞳孔的色彩也起了變化。
「多早?」听她的口氣好似一輩子似的。
雷炘殘也變換了姿勢,將枕在頭下的手和另一只手交叉在胸前,同時也由側臥變成仰臥。
「我七歲的時候就認識她們了,你說早不早?」
「還好吧!」
「的確。」和打從娘胎就在一起的雙胞胎比起來真的不算早。
「不過,我們卻相識得很晚。」
雷炘殘側首望著她的側臉,眼中透著不解。
「我們直到十八歲才頭一次和對方交談。」回想起來還真的很奇妙。
雷炘殘等著她的下文。
「事實上……」落花翻身壓上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笑彎的美眸中淨是狡詐陰險的光芒。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下一瞬,雷炘殘便知道自己被唬弄了。
「落花--」他忍不住咬牙切齒低吼。雙手也緊縛住她,讓她難以月兌身。
呵呵!回應他的只是不斷逸出的笑聲。
雷炘殘無可奈何的輕嘆,「惡劣的女人。」
「可是你喜歡。」落花瞅著他。
「是你吧!」他柔情似水的盯著她。
「又來了!」落花撇嘴不滿的道。
「是你先開始的。」可不是他。
「你就不能大方的承認你喜歡我嗎?」落花放開支撐的手,直接趴在他身上。
「那你呢?」只會說他,也不先想想自己的惡行。
「我已經很主動的暗示你了。」傾听著他規律的心跳聲,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我也很積極的明示了。」他一手撫著她的腰背,一手把玩著她的秀發。
「如果你喜歡,我就喜歡。」她喃喃地道。
「我也是。」
落花詫異的抬頭,沒想到他會听見她的喃喃自語。「當真?」
「我一直很認真。」雷炘殘直直望入她的美眸深處。
「你有鎖門嗎?」落花的手指在雷炘殘的胸膛來回挑逗著。
「你說呢?」他將她嫵媚的姿態盡收眼底。
「希望這一次不會再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只要想起前幾次,她就忍俊不住的嘴角飛揚。
「麻煩你不要回想那些好嗎?」
「那要想什麼呢?」她依然笑得很邪魅,但是看在雷炘殘眼中卻像是想整人前的惡劣笑容。
有了前一刻的教訓,以及不久前血淋淋的慘痛經驗,讓他知道與其和她在這兒繼續打迷糊仗,還不如實際行動會比較快些。
雷炘殘鉗制住她,一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連讓她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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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起來。」
「我很困。」早已習慣醫院早睡的規律生活,而且她前不久還和一個突然變成野獸的男人在這床上纏綿,所以現在她只想睡覺。
「我知道。」冷艷漠然地道。
「那就不要吵我,讓我繼續睡。」她眼也不睜地呢喃。
「可以,不過你要先跟我說你房間里的東西要怎麼處理?」冷艷睨了眼她床邊堆積如山的行李,這是幾分鐘前某個男人叫人運送過來的。
「什麼東西?」落花還是沒張開眼。
「行李。」冷艷語焉不詳。
行李?她又沒有要搬家,哪來的行李。
落花睜開有點酸澀的眼怔愣住,隨即坐起身。
「那堆東西打哪兒來的?」她本來還以為是幻影,然而連眨了數次眼後,那些東西還是沒有消失。
「雷先生送來的。」冷艷為她解惑。
「他?」落花苦下一張臉,「他把這些箱子搬到我這兒來干嘛!」
所有的睡意全在看見那一箱箱的行李後消失殆盡。
「和你同居。」冷艷還是以冷淡的口吻回答她的問題。
「拜托!行動前也該先和我商量一下。」落花無奈的哀號。「你怎麼不阻止他?」
「我找不到理由。」
「好答案。不過,你也應該先通知我一聲。」好苦啊!她是她的保鏢,不為她設想,卻幫個外人來欺壓她。
「我通知了。」冷艷認真的說道。
「什麼時候?」問題是她又沒接收到。
「現在。」說話的同時,她也替落花將被單拉高,雖說兩人同是女人,她有的,她一樣也不少,但是她沒有觀看同性的嗜好。
「你什麼時候也懂得說笑了?」肯定是被鏡箏那群手下給教壞了。
只是她忘了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她身邊的冷艷,哪有時間去找那群人,況且她根本不用大老遠跑去找那群人,她身邊就有一個很好的典範可供她學壞,那人不是別人,就是落花她自己。
冷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瞥了眼地上那堆行李,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