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麗的臉龐所煥發的喜悅深深地撼動他,他了解到她是真的為他感到快樂,也了解到自己又想吻她了。這一次,他將向那沖動投降。
他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近。「璐茜亞——」
「璐茜亞小姐?」一名年輕男子挪近她,靦腆地喚道。他摘下他的大草帽,將之按在胸前,再用手爬爬自己的黑發,微笑道,「你還記得找嗎?我是柴弗里諾。柴弗里諾•山查斯。找們是在以前你來羅沙里歐時認識的。」
璐茜亞對柴弗里諾報以燦爛的微笑。「柴弗里諾!找當然記得你!」她從聖提雅各的懷抱裹扭過身來,一掌熱切地模模柴弗里諾平滑的臉頰。
她的行為令聖提雅各懊惱無比。他注意到柴弗里諾的棕色大眼里寫滿仰慕,他的懊惱倏地升為憤怒。
這個柴弗里諾•山查斯是何方神聖啊?他瞪著那男子,怒沖沖地想道。他是璐茜亞上次待在羅沙里歐所招待的顧客之一嗎?如果是,這個表情活像患了相思病的混球是想跟她再續前緣嗎?
「聖提雅各,」璐茜亞說,「來見見柴弗里諾•山查斯。柴弗里諾,這位是聖提雅各•查莫洛。」
「先生。」柴弗里諾朝聖提雅各伸出他的友誼之手。
聖提雅各不但沒去握他的手,他的手反而滑向他的手槍,手指敲彈著冰冷的槍身。當柴弗里諾害怕的後退一步時,他感到一絲滿足。
「上次我在這里時,和柴弗里諾結成非常好的朋友,」璐茜亞解釋道,她完全沒注意到兩個男人之間暗潮洶涌的氣勢。「他跟我一樣喜歡貓,他真的很愛我的小毛球哦!」
尼尼絕不是柴弗里諾唯一感興趣的東西,聖提雅各想。可惡,如果這個患相思病的白痴不停止用那對饑渴的眼楮盯著璐茜亞,很快的,他就會嘗到被人揍黑眼楮的滋味!
「柴弗里諾是個藝術家,」璐茜亞繼續道,她的手從柴弗里諾的臉頰滑至肩膀。「他棒到只消花幾分鐘,就能畫出一個人的肖像哦。上回我在這里時,他也幫我畫了畫像。」
聖提雅各懷疑這個混球幫璐茜亞畫的畫像是沒穿衣服的那種,想到這兒,他益發火冒三丈了。
「他畫下每一個來到羅沙里歐的人,」璐茜亞喋喋不休地說。「他收集了一大堆經過此地的人的畫像,並且把它們排在雜貨鋪的櫥窗里,好讓每個人經過時都能欣賞到它們。對了,柴弗里諾,你畫過聖提雅各了沒?」
被聖提雅各眼中的凶光嚇到的柴弗里諾顫巍巍地點個頭。「畫過了,小姐。」他告訴她。「當他騎馬進入本村時,我畫下了他。來,我帶你們去看。」
他們走到小雜貨鋪的前面,璐茜亞一看到掛在櫥窗里的聖提雅各的畫像,便驚喜的尖叫出來。柴弗里諾的才華是很明顯的。畫像里的男人簡直就是聖提雅各的翻版。
「哦,柴弗里諾,你畫得真是太棒了!快瞧,聖提雅各!你對柴弗里諾的畫有什麼看法?」
若非廣場突然洋溢輕快的音樂,聖提雅各會告訴柴弗里諾他對他的看法。
璐茜亞旋過身去,看到有一群人在演奏笛子、鼓以及吉他。「哦,真可愛!」她驚呼,她的腳趾伴隨著音樂的節拍點踏著。
「這音樂是為舞會而演奏的。」柴弗里諾解釋道。「今晚,本村的居民為了慶祝一位村民的新生兒的受洗禮,將舉行一場慶典。」
在聖提雅各有時間搞清楚璐茜亞要做什麼之前,她已經以一個頭一次參加慶典的孩子的瘋狂興奮猛拉他的手。
「聖提雅各!」她嚷道。「我們去——」
「不。」當他了解到她是想跟他跳舞時,他拒絕道。從十五歲以後,他就沒再跳舞,他懷疑自己還記得如何跳舞?而且他無意向這里的每個人證明他不會跳。
「拜托嘛!聖提雅各,我好愛跳舞,而且我真的很會跳哦。」
「璐茜亞——」
「璐茜亞小姐,」柴弗里諾搶先說道。「我來陪你跳。」
她拋給那個男人的燦爛笑顏幾乎令聖提雅各為之側目,該死,她從未對他那樣笑!至于柴弗里諾……這個男人不是極度勇敢、便是極度愚笨。這個色膽包天的白痴,竟敢一再博取璐茜亞的青睞!
聖提雅各握住璐茜亞的手,開始領著她走開。
「聖提雅各,等一下!」她掙月兌他的手,嚷道。「搞什麼」
「你——」
「柴弗里諾邀我跳舞啊!」
「可是——」他的抗議只記到一半便夭折了。他暴跳如雷的看著她跟柴弗里諾走進其他正在跳舞的人群中,她的袋子在她的身側搖來晃去。
他拒絕看她在別的男人的懷抱里,于是旋過身去,大步朝一群聚在一塊、傳遞著一瓶他希望是威士忌的酒的男人邁去。當他加入他們時,他們之中的一人把酒瓶遞給他。
他猛灌一口。它不是威士忌,而是火辣辣的龍舌蘭酒。它一路燒了他的食道的感覺實在不賴。他將幾枚銅板扔給那些男人,便握著那瓶酒,獨自踱開。他在一棵老橡樹下找到一處隱密的地點,倚著粗壯的樹干,再次把酒瓶湊到嘴邊。驀然,他注息到自己並非孤單一人。
一匹驢子被拴在樹干旁。他望進那頭謙遜的動物大大的棕色眼楮,在里頭看到同情。
「她跟那個色迷迷的傻瓜跳舞又如何?」他對那匹驢子說。「隨她去!」
他飛快瞟向璐茜亞,當他看到柴弗里諾帶著她在廣場四處旋轉時,他咬緊牙根。「就算那個色迷迷的混帳會跳舞又怎樣。」他對那匹驢說。
他灌下更多的龍舌蘭酒,希望那些酒能夠使他的感官變遲頓。他再度瞥向璐茜亞,彷佛想測試看看他的感官是否已經變遲鈍了。
她正為柴弗里諾對她講的話咯咯嬌笑。
「所以他既會跳舞,又機智,」聖提雅各對那匹朝他眨眨眼的驢說。「哼,好呀。我真的替他感到高興,我真的替璐茜亞感到高興。」
當他看到柴弗里諾停止跳舞,並將某種東西交給璐茜亞時,他凍住。她仔細地瞅著那樣東西,用手指戳戳它,然後她綻出微笑,把它放進她的口袋,再像先前那樣,用手模模柴弗里諾的臉頰。
聖提雅各感到怒火貫燒他全身每個細胞。錢!他知道柴弗里諾給了璐茜亞錢。用來換取她的服務的錢。
他把空酒瓶扔進附近的灌木叢,然後氣沖沖地朝跳舞的人群邁去。當他抵達璐茜亞身邊時,他扣住她的手肘,並且射給柴弗里諾足以殺死人的一眼。
「Largate!」他告訴那一臉錯愕的年輕人。
「你對他說了什麼?」目送柴弗里諾遠去的璐茜亞詰問道。
聖提雅各握緊拳頭,緊到他的指關節都泛白了。他剛才叫那個痴迷的笨蛋滾開,然而,他不能向璐茜亞坦白這種話。他奮力壓抑自己的怒氣。
他懷疑她之所以接受柴弗里諾的提議,是因為她把她所有的錢都捐出去了。稍晚,他將提醒她他承諾過要負責這趟旅程的費用,另外,他要跟她講清楚,當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不需要工作。
至于目前,他得先編個合情合理的謊言。
「我——我提醒他在參加慶典時,一個年輕人永遠該跟他的母親跳第一支舞。」他瞎扯道。「他似乎忘了這種非常重要的古老風俗。」
「哦。」
「你想跳舞嗎?」
「跟你跳?」
「問你的人是我,不是嗎?」
「可是你剛才說你不想——」
「我改變主意了。」聖提雅各月兌口答道。當他發現柴弗里諾繼續對璐茜亞傻笑時,他的怒氣重新升起。見鬼了,那個白痴是不是想找死?他拉長臉,攬璐茜亞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