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孫和奏真覺太夸張。「我知道了。」她想了想,看了上頭的規條,有了個感想。「你又不是不回來了。」她就一個腦子,又要趕圖、監工,又要記他那些拉拉雜雜的規矩。
他劈頭又是一記怒吼,「你說什麼?!只怕我回來時,兩只貓咪就永遠回不來了!!」
「大火龍,你太過分了!」她氣憤到不顧形象往他身上撲去。她哪有他說得這麼差勁!
「噢!女人!你太粗魯了吧!你不想活了是嗎?」
「不管!看招!」她隨手抓起武器就往他身上招呼。
強大的前沖力讓身為肉墊的翟日烺煞不住腳,倒向長毛地毯,為了減輕撞擊,他用手掌撐高上身,另一個止不住勢、跟著跌在他上方的孫和奏,小嘴硬是撲上對方的耳朵。
她忽然發覺兩人姿勢造成的尷尬氣氛,忍不住開口,「我……」
她呼出的氣息讓翟日烺胸口一頭,另一只手就擱在人家厚實胸膛上的她,自然同樣感受到他不同的反應。
「我不是故意的!」她挺直身子,從頭發形成的黑色簾幕間凝視另一張僵硬的剛毅臉龐。
空氣驟然凝住的分子,發出了令人窒息的訊息。
四只眼楮就這樣無聲對望,直到有人先打破這樣的僵局。
「你是皮癢,還是膽子養大啦?我要反擊了!」他將她的粉頰往兩邊扯開。
「杯必小輪!偶是女森耶!」她變聲變調的說,竟然扯女生最在意的臉!她空下來的手開始往堅實的胸膛上招呼。
兩人忽然開打起來驚天動地的架式,就這樣嚇傻了一向只有它們打架的份的兩只小貓,那呆頭呆腦的可愛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忍俊不住……
第五章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飛機開始緩緩滑行、升空的瞬間,翟日烺就不斷在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即使是面對著一向都能勾引他所有注意的幾畝萬紫千紅的花田時,仍有一張清麗帶嗔怒的臉龐數次闖進腦海,頻繁到他數度以為自己是中邪了。
如果一張臉頻繁的出現在腦海里,這種情形究竟好或是不好?又或者他應該問的是︰他究竟為什麼對那張小臉的掛念這麼深?
般什麼鬼!他找不到理由,只能暗聲咒罵。
當然,什麼「頻繁的掛念就是愛的表現」那種惡心的想法也曾一閃而過,但他隨即便拋開這樣的借口。
並不是說他就不會愛人,只是……這真的太詭異了,他還記得那天替仙女相親時發生的事,也沒忘了自己有多生氣她,他的愛貓怎容其他野貓侵犯,而且那女人除了長相無法挑剔,所以他以為個性也會跟著甜美,但他錯了,她很頑固又執拗,感覺很精明,其實在生活上的小事迷糊到讓人恨不得一手捏死她作罷,林林總總,如果真要算,他一時也算不清。
那麼,還能數得出她多項缺點的他,是因為喜歡嗎?啐!多想不可能發生的事干嘛,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想想那些花花草草。
對了!回去記得跟老三說他在那邊看見的新品種花卉,肯定讓他氣死。
就這樣隨著窗外輕盈白雲不斷飛掠過,翟日烺的心思也高高飄起,落不在原來的位置上。
雖然認為不實際的空想浪費時間,可一站在自家門口,他要掏出鑰匙的英姿一瞬間頓住,下意識朝對門望去。
沒辦法,困擾他一星期的人此刻就在對面,思緒很難不浮動。
這幾日淨看的都只是腦海的幻想,也許他該親自去會會那張即使在國外仍是頻繁招惹他的小臉。
大門上方小窗透出的一片闃黑,讓一身風塵僕僕的男人幾乎皺起整張臉,怒瞪眼前的景象。
怎麼回事?凌晨」點,這麼晚如果人不在,會去哪?
真是該死的,她竟敢這晚了還出門,跟誰?他沒見過有任何奇怪的人進出這女人家啊?難不成她是把他的話當放屁,跟別人出去約會,就不管貓咪死活了嗎?
提到貓咪,對了,就是貓咪!為免這個可惡的女人真的為她個人私欲而將兩個小家伙置之不理,擁有一半管理權的主人他,這下子總有充分的理由破門而入吧!
一旦給足了自己充分的理由,翟日闃隨即在手上那串分量看來不輕的鑰匙串中翻找與家中同款式的另一把鑰匙,堂而皇之入侵。
「你在干嘛?」
翟日闃在閃爍的燭光影中依稀瞥見盤坐在地毯上的縴細身影,地板上散落著食物和一整瓶紅酒,他下意識皺眉。
「啊!」縴細身影顯然對意外入侵的翟日烺很驚訝。「哈!噴火龍!」
他眉間皺折更深的走近她。這女人怎麼溫柔得令人詭異?
「你在干嘛?」他跟著在她身邊坐下,這才發現面前有一個四吋大的蛋糕。「怎麼回事?在慶祝什麼?」還買了紅酒?
「嗯!狂歡!」
「狂歡?慶祝什麼?」他注意起蛋糕上寫著HAPPYBΙRTHDAY的黑巧克力字樣。她生日?那怎麼一個人躲在家里?
他的話還未問出口,有人就忍不住選擇做起誠實的寶寶。
孫和奏仰首靠在沙發椅邊緣,似在思考、休憩,又猛地坐起上身。「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說什麼?」這女人今天真的有點不一樣,剛在黑暗中猛然見到她的身影,氣氛乍見之下竟有些蕭索、羸弱,很是詭異,可他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你不覺得自己真的很過分嗎?」她睜著迷蒙雙眼轉向他那方,縴指還晃啊晃地在空中筆畫。
「我哪里過分了?」他從法國工作一星期回來後,拖著疲累還轉進來看她,她給的評語竟只有「過分」?
一時間,翟日闃沒有注意到剛才他給自己走進對門的理由,是為了「貓咪」,而非現在所謂特地轉進來看孫和奏。
「這是我家,我家耶!你為了貓咪來就算了,怎麼可以逼我交出鑰匙?你這個野蠻人!這樣之後,我哪還有什麼私人生活可言?我討厭死你了……」她停下來喘氣,「你真的好唆喔!比我老爸和哥哥還唆!」她無意間透露出隱藏內心的想法,卻有更多的矛盾,其實她更想抱怨的是,他總是不預期的現身及離開。
好啊!這下子她總算說了實話,平日她都是假裝順從吧?他注意起對面這女人一別以往的慵懶。她醉了吧?他沒忘了杵在前方令人難以忽視的紅酒瓶。
「好,你還有什麼不滿,干脆一次說清楚。」
他覺得悶極了,他遠在法國都還不時想起這女人,而久別後這女人對他卻是抱怨?!他撈起眼前還留有酒漬的高腳杯,另一手進攻酒瓶的大手,終于察覺異常的輕盈。
「孫和秦,你把它喝完了?」他終于發現哪里不對了。
惡啊!手掌在鼻端捅了揭,傾身靠近她時,他終于聞到一直沒發現的濃濃酒味。
「啊!」她被他的聲音吸引,意識再次被高舉的酒瓶勾引了去。「酒……你來得正好,一起喝杯酒!」她一把奪過酒瓶,搖一搖,奇怪怎麼沒有了。「酒呢?」
她嬌憨的轉過頭逼問著這個空間里唯一的另一個人,將酒瓶當作了望遠鏡認真地從酒瓶口看進瓶內,空無一物的景象終于讓醉到不知天地為何物的女人了解到事實。
翟日烺大怒,「都被妳喝光了!哪來的酒!」他再次奪回酒瓶。「你給我說,到底做什麼一個人喝光一瓶酒?你是酒鬼嗎?」
他就知道,虧他出遠門前還特地跑來對她千交代、萬交代,這下子貓咪……
說到貓咪,翟日烺眼光放遠看到被關在落地窗外陽台的兩只貓咪,感情融洽地倚在一起酣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