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西她搖了搖頭,"艾達不會壓抑自己的情緒,如果他覺得心情不佳,他就會對我說,然後讓我離他遠點做自己的事直到他的情緒好轉,然後我們會把之前的煩惱一笑了之。不管什麼時候我們之間出現了問題,我們都會開誠布公地講出來,所以,艾達從未情緒失控過。"
"了不起的男人。"納桑簡潔地贊道。
"是的。"
納桑斷然合攏了嘴,他松開了艾瑞西婭的小手,站起身來,"我不知道是將一切解釋清楚了,但是,艾瑞西婭——你願意讓我彌補昨晚的錯誤嗎?願意和我共進午餐嗎?"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好主意。"艾瑞西婭緩緩說道。
"我發誓我不會再傷害你……"
艾瑞西婭搖著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如果你真是像你說的對我有那樣的感覺——"
"你對我的愛不能有所回報……?你害怕我會遭到拒絕?艾瑞西婭,我是個男人,不是一個一墮入愛河就暈頭轉向的毛頭小伙。有足夠的成熟的年紀懂得照顧自己,有足夠的自信認為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
艾瑞西婭咬著嘴唇,一只手下意識捋捋持頭發,納桑握住那只手,輕輕地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吧,"他說道︰"現在好點了嗎?"他的唇落到她疼痛的額角。"還是頭痛?"
"我好多了,"艾瑞西婭說道,真是奇怪,急促的疼痛居然緩解了不少,只剩下輕微的痛楚。
"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嗎?我們可以出門散散步。"
"這主意不錯,會比阿斯匹林有效多了。我需要換換衣服嗎?"
"不需要,你看上去非常好。"
勃森拜大道沿街都有一些小餐館,三燈的購物中心附近也分布著一些餐館,由于是禮拜六客人較多,艾瑞西婭希望隨便去一家,但是納桑說道,"我想買些食物帶回公寓吃。"
艾瑞西婭疑惑地看著他,納桑伸出溫暖的手溫柔地握住她的胳膊,"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重回'罪惡現場'或者重新開始整件事,我不想讓你認為我的公寓是一個在你的記憶中永遠感到恐懼的地方,好象是犯的住處。我想我們需要努力掃除一切與昨晚有關的討厭的聯想。"
艾瑞西婭擠出一絲笑容,"你攪混了比喻。"
"哦,對,那個你在行。你願意嗎,艾瑞西婭?"
"好吧,"她已經隨著他走了好遠了,她也想走完剩下的路程。昨晚以來她的感情仍未恢復過來。萬箭穿心的痛,但是在這種心情下,納桑幾乎還是難以拒絕的。雖然她在心底依然對他保持警惕,但是她相信納桑不會再度傷害她。
他們買好午餐食物回到納桑的公寓。納桑打開門的那一瞬,艾瑞西婭一陣猶豫,無法壓抑心底憎惡的涼意嗖嗖升起,"來廚房,好嗎?"納桑說道︰"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在那兒吃飯。"艾瑞西婭感激地跟在他身後。
艾瑞西婭非常驚異于納桑的廚藝,他買了一些鱷梨,把它們對半切成兩半,撒上大粒的鹽粒和鮮艷的黑胡椒粒,作為午餐的開胃萊;切成薄片的鵝肝和新鮮的沙拉作為主菜,佐以剛出爐的硬皮面包和冰冰的隻果酒。他倆在餐台上解決午餐,坐在澄黃的銅管和黑色的皮革制成的椅子上,艾瑞西婭對這兩把椅子頗有印象,與昨晚她在另一個房間看到的是一套。
納桑將純制的橄欖油淋在盤子里完成了沙拉,把做好的沙拉遞給艾瑞西婭,艾瑞西婭有感而發,"你蠻喜歡家庭生活的。"
"我單身獨居,喜歡可口的食物。一盤子大堆的罐裝的豆子可提不起我的胃口。"
"你不是經常一個人住,對嗎?"艾瑞西婭謹慎地問道,手中的叉子拌著沙拉。
"沒有女人在這里長住,"納桑告訴她,"我永遠都不想要那種令人窒息的關系,到現在為止,一直是這樣。"
橄欖油悄悄從叉子上滑落,艾瑞西婭連忙舉起叉子,"對不起,"她說道,"我沒有權利問這個的。"
"我給你這種權利,只管問你想知道的事情,不必壓抑自己。"
納桑居然向她求婚了,到現在,艾瑞西婭幾乎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她拿著餐叉的手不停地在顫抖。
"怎麼了,沙拉有問題嗎?"納桑問道︰"有蟲子沒弄干淨嗎?"
"哦,不,沙拉很好吃。"她握緊了餐叉,開始吃午餐。
吃過午餐後,他們把剩下的隻果酒帶到了客廳,艾瑞西婭怎麼也想不到的是,納桑拿出了國際象棋手把手地教她玩。當她掌握了足夠的技巧有信心來獨立對棄對,他們進行了一場比賽,納桑當然是把她擊得落花流水。艾瑞西婭笑道,"下次我們比賽拼字游戲,總有一天,我會贏回來的。"
"我沒有拼字游戲板,你有嗎?"
"哦,是啊,艾達——艾達和潘多拉還有我過去經常玩這個。"
艾瑞西婭看到當她提起艾達時,一絲陰霾掠過納桑的臉,不過很快就消失了。納桑望著她,答應道,"我期待著那一天。對了,潘多拉最近怎麼樣?"
"很好啊。她和山姆就快結婚了。"
"肯定還會有什麼事發生。"
"我還沒有——"艾瑞西婭遲疑了一會兒。
"還沒有接受我,"納桑笑道,替她說完了想說的話,"我很清楚這一點。好啦,艾瑞西婭,我並不打算逼你。"
納桑邊把棋子收進盒子里,邊說道︰"想喝點咖啡嗎?"
下午四點大約已經過了,艾瑞西婭在回家之前又呆了一會,喝了杯咖啡。
然後納桑送她回家。當她問他是否願意進去坐坐時,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不,謝謝。你明天有空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開車出去玩一玩,先在威瓦熱吃午餐,然後去游泳。如果潘多拉和山姆有空,可以邀請他們一塊來。他們會喜歡戶外運動嗎?"
他們肯定會的,艾瑞西婭肯定。他那麼明顯地表現出希望他們一同前往的願望,她怎麼忍心拒絕,天平早倒向一邊了,"是的,"艾瑞西婭說道︰"我會邀請他們的。"
"好的。"納桑低頭吻她時,艾瑞西婭略微偏開唇,他的吻落在了兩頰上,納桑緩緩地直起身體,從他的眼楮中看不出什麼情緒,他什麼也沒有說便鑽進了車里。而艾瑞西婭一進屋里,便立馬打電話給潘多拉告訴了她周日的安排。
威瓦熱的白色旅館坐落在山腰處,納桑、艾瑞西婭一行四人在那兒吃過午餐之後,剩下的時間便開始納桑安排好的節目,他們在恆溫游泳池里盡情地暢泳,累了就回到露天吧台喝點冷飲;在鄰近的海灘愜意地散步;極有興致地穿過灌木林向峭壁攀岩,欣賞沿路風光。納桑是個隨和而富有情趣的主人,艾瑞西婭知道這一天潘多拉和山姆也過得相當開心。只是在高興之余,艾瑞西婭的心情未免有些復雜。她極其喜歡明媚的陽光、溫暖的池水、新鮮的空氣和朋友間有趣而不失親密的交談。雖然一度被激起的對于納桑的沉重的警惕心還未消失,但是,那種鮮活的感覺已經弱化為內心里的一種潛在的懼怕感,使她一想起納桑就會有更多的焦躁不安的情緒產生。納桑煞費苦心地為她營造安全感,並費心地想讓她感受到自己正處于這種安全感的包圍中,她並不傻,她知道他為她做的一切。甚至當潘多拉和山姆極其親密地在水中玩身體接觸的捉迷藏游戲,納桑提都沒提一下要加人他們,甚至當他們四人一行登山,走在灌木叢生的陡峭的山路上時,納桑扶著潘多拉,而把艾瑞西婭留給山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