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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說愛我 第17頁

作者︰勞瑞•布萊特

"大約五個月。"艾瑞西婭很想知道為什麼納桑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想坐坐嗎?"他指著腳下的台階問道。

為何不呢?它們如此干淨又不潮濕。艾瑞西婭在最高的一階坐下,納桑懶洋洋地靠著下面一階,長腿肆意伸長。

斑高的天空上有一些流雲,飛快地掠過月亮,一只孤單的蟋蟀在附近的什麼地方唱著歌,音樂聲和嗡嗡的談話聲從房子敞開的窗間飄出,艾瑞西婭還能听見更遠地方的汽車的轟隆聲。

"今晚過的快樂嗎?"

"是的。你呢?"

"很快樂。"

"因為看到了另外一半人的生活方式?"

納桑呷了一口酒,將酒杯握在手中輕輕晃著其中的液體,"無論何處人都是一樣的,不管他們是住在格瑞林還是芮繆那,不管他們是有錢還是沒錢,都沒有什麼分別。"

"你不能說金錢不會使一個人的人生道路更為平坦。"

"當然,金錢有這方面的作用。"

"或者告訴我人們說起你的時候就像說起垃圾清潔工和苦力一樣不會區別對待。"艾瑞西婭繼續說道。

"如果他們確實不以同等的眼光看人,那也不是因為我要求特別的待遇。"他說道,"坦白說,我覺得這種事徹頭徹尾地叫我討厭。我喜歡潘多拉的原因之一是因為她非常清楚這一點而且直言不諱地問我︰'你是百萬富翁,是嗎?'然後,繼續表明她的立場,不會有任何的不同,無論是在哪種程度上,她都不像她這兒的一些朋友,對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企圖,我看得很明白。你的小泵並沒有像她那些朋友那般待人處世。"

"是的。他們是非常能接納他人的一幫人。"

"別動,你腳上有一只臭蟲。"他的手指拂過她的皮膚,從腳踝到穿著輕便鞋的腳上,帶起一片悸動。

"謝謝。"她道謝的聲音顫抖不已,因為他的踫觸,她的脈搏大力震動著,影響到她的喉間,她的額際。她的手指緊緊地握著酒杯就像抓著一只救生圈。蟋蟀的歌聲隱人草叢,月亮躲進雲彩里,世界寂靜無聲。

在陡然的黑暗中她听見納桑喚起她的名字,"艾瑞西婭!"他的手輕輕合握住她的腳踝。

"我們該進去了。"她喘息地說道,"這兒變冷了。"然後,她站了起來,挪開了腳步。

他仍然站在她的身旁,"艾瑞西婭!"

但是她已經慌忙地沿著走廊大步離開了,向燈火。音樂和人群大步走去。

納桑慢慢地跟隨其後,當他到達門階時,艾瑞西婭正和山姆在交談,然而他沒有加人談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艾瑞西婭支支吾吾地說著剛才的話題,她的眼眸因為他的注視而變得大而黝黑,山姆奇怪地轉身看看她在注意誰,但是納桑已經走進了房間,離開了他們。

"怎麼了?"山姆奇怪地問艾瑞西婭。

"哦,沒什麼。只是——音樂聲太大了,我一時忘了該說什麼。"艾瑞西婭堅決不再去想納桑,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山姆身上,繼續剛才的話題。而納桑只是看著她,他的目光有那麼一會兒令艾瑞西婭感覺到自己像是某種將要被獵殺的小動物,而殺手是一個隱秘的難消仇恨的天敵。

午夜過後,艾瑞西婭看到納桑向她走來,脊背不爭氣地因為緊張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突然僵直起來,她努力強迫自己勇敢地面對他的目光。

"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以你的時間為準。"

"好吧。"他點點頭就走開了。一小時後,他再次來到她身邊建議他們該離開了。這時,很多人已經相繼離去,音樂聲也調低了,怕吵到鄰居。

"好吧。"她說,"我和潘多拉還要向其它朋友們道晚安。"這期間她不停地擬定又否決了幾個計劃以避免納桑載她回家,可是沒有適當的借口,畢竟只是短短的一會,不會有事發生的,她向自己發誓。

確實沒有事情發生,納桑載她回家,送她到家門口並道晚安,根本就沒有再踫她。她上床之前,告訴自己那種陡然而生的空虛的陌生感覺絕對不是失望。

次日清晨,她醒得出奇的早,即便是昨晚鬧得很晚,她發現自己的精神相當振奮。吃過土司和橙汁作為早餐後,她驅車去了潘多拉家,幫助阿潘和其它人打掃聚會之後亂糟糟的房間。

"納桑似乎玩得很快樂,"潘多拉說。潘多拉負責洗盤子,艾瑞西婭則一只一只擦干。"對于完全陌生的環境,他真的適應能力很強,不是嗎?——他似乎屬于那種在離開家的任何地方都能找到自我的人。"

"你為他著述了,是嗎?"艾瑞西婭率直地問道。

"著迷?"潘多拉笑了。"當然。哦,不,你這個傻瓜,不是你說的那種。因為其一,很明顯他對我感興趣並不是出于我是個女人——他從來不用看著你的那種目光來看我;另外,我認為我和山姆之間逐漸認真起來,這些日子我們甚至考慮到要把這種關系穩定下來。"

是的,當潘多拉說道,他從來不像看著你那般看我,艾瑞西婭心中纏繞著難以言喻的陌生感覺。她刻意忽略了頓生的情感,說道,"你是否考慮結婚了?"還只是一年之前,潘多拉還死命反對這種社會慣例,雖然勉強承認了對于一些人來說結婚似乎意味著甜蜜的束縛。

"嗯哼,正在考慮當中,"潘多拉承認,"我的婚姻將會體現一種平等的伙伴關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男人的附屬品。"

"我很高興。我想山姆很適合你。家里知道了嗎?"

"還沒有。我們還沒有明確的安排。艾瑞西亞……"

"嗯?"

"我知道你和艾達曾經非常幸福……至少,我們其它人都這麼認為……"

"是的,我們很幸福。"

"好的……但這並不意味著艾達不想你和其它人再度擁有幸福的生活。"

"我知道,"艾瑞西婭輕聲說道︰"問題是艾達佔據了我全部身心,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潘多拉咬著嘴唇,"我明白了。但是總有一天……"

"或許吧,"艾瑞西婭贊同,"總有一天。"

幾天後,艾瑞西婭在街上巧遇納桑,兩人一塊吃了午飯。艾瑞西婭糊里糊涂地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隨他一同走進附近的小餐廳;也不記得怎樣接受了他的邀請,一切仿佛著了魔一般。之後她回到辦公室時卻感到全身像被注滿了活力,一切是那樣美好。這力量是從哪里來的呢?晚上她接到納桑的電話,納桑問她這個星期天是否願意和他一塊去參加一個小型城市畫展試演,她毫不猶豫地就接受了。

"誰的畫展?"她問。

名字沒什麼印象。他告訴她畫家本沒什麼名氣,但最近正在崛起,他想她或許會喜歡那個女人的作品吧。

"我都不知道現在藝術界的情況,失去接觸好久了,自從……"她說。

"是的,我知道,"納桑平靜地說道︰"我四點來接你,好嗎?畫展可能六點結束,不過人們也許會逗留到七點。不管怎樣,我們在晚餐時間之前得看完畫展。"

太好了,她告訴他,她十分期待。

電話線那端出現一陣沉默,然後納桑溫柔低沉的聲音響起,"謝謝,艾瑞西婭,我也一樣期待著。"

艾瑞西婭的確非常喜歡那位女畫家的作品,也喜歡和納桑這種知識淵博的人一邊看畫一邊交換彼此的看法。吉爾•西蒙茲作為評論家也在那兒,艾瑞西婭把他介紹給納桑,然後笑意盈盈地享受般地看著他听聞納桑某些精闢的見解時努力隱藏著萬分驚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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