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為那些庸俗……」
「怎麼沒見著昕曜?」永寧不管禮貌與否,逕自打斷洪沽的話。
洪沽勉強掩藏心中的不悅,雙手一拍,立即出現兩人。
「屬下在!」
「去把昕曜請來。」洪沽命令著。
「屬下遵命!」兩人隨即領命退出大廳。
「我想昕曜有你這位朋友照顧,一定恢復神速。」永寧不動聲色暗中觀察洪沽的態度。
「應該的,應該的。」洪沽笑道,「只是我沒黑底干木細心,昕曜的恢復速度不知干木看了是否會滿意。」
「滿意?水神真是愛說笑,昕曜身體屬于自己,如果復原的速度較慢,只能怪他自己,我們也是愛莫能助呀!」明知昕曜一直被洪沽囚困在泊牢,但當著他的面也不好一語拆穿。
「啊!昕曜來了。」洪沽滿意的看到昕曜換下一身的髒衣物,看來屬下把他的吩咐做得很好。
「永寧有個不請之求,不知洪沽水神能否答應?」永寧頷首低調請求。
「但說無妨!」洪沽看到昕曜仍如三日前,放心的听著永寧的請求。
「水神公事煩忙,不知能否請好友昕曜,帶我好好的游玩‘湖宮’?也讓我不虛此行。」永寧依舊頷首,讓人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這……」洪沽為難的看著永寧,若答應,昕曜如何知道湖宮的一切?若不答應,反倒會引起黑底干木的懷疑,洪沽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有困難?」永寧這才微仰著頭看洪沽,還顯露一臉的疑惑。
「是……是有些困難。」洪沽為難的答道,一邊看著昕曜不知該如何推諉。
「難道……我懂了。」看到洪沽嚇一跳的模樣,永寧笑在心中,但她表面仍正經的道︰「是不是怕昕曜的路不熟,沒關系,昕曜來這里也已三天了,就讓他帶我去他常去的地方即可。」
「喔……路不熟也是原因之一。」洪沽順著永寧的話再望向昕曜,讓他想起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其實昕曜來此三日,哪里也沒去。」
「沒去?」永寧訝異的看著洪沽,不相信他敢當面承認囚禁昕曜。
「因為昕曜的體力未臻痊愈,所以這三天的時間他都在休養。」洪沽大刺刺的表現出友情深濃的關切。
「原來如此。」永寧面露笑容,其實是為洪沽竟能想出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而佩服。
「難道黑底干木誤以為我沒好好照顧昕曜嗎?」洪沽面露不悅道。
「怎麼會呢?就怕是屬下臣子們誤將水神的美意誤認為是囚禁昕曜,才抑止他的寸步芳蹤。」永寧語畢,成功的看到嚇出一身冷汗的洪沽,臉色潮紅不自在的挪動著身體。
「黑底干木實在太愛說笑。」洪沽不自在的干笑兩聲。
「希望水神包容永寧語出無狀。」永寧縴柔微微一笑,露出少有的風情。
看傻的洪沽,立即揮揮手不在意的道︰「怎麼會呢?能請到黑底干木大駕光臨已是我洪沽三生有幸,怎麼還會有不當的言辭呢?」
「那……游覽一事?」永寧期待的看著洪沽,「我不會累著昕曜的。」
「這……何不到我的‘荷藻庭’?那里有著和獅子山不同的花草景致。」洪沽大方的建議著。
「太好了。」永寧興奮著終于可以和昕曜獨處,或許能助他一二。
「不過,我不得不提醒干木,這里雖感覺和陸上並無兩樣,其實已在水深七尺的水底世界。‘湖宮’是因為原有‘趨水珠’當鎮宮之物,若沒了‘趨水珠’或是遠離它的法力範圍,只怕……」洪沽明為好意提示,實者暗含威脅,要永寧衡量一下自己的能耐。
「多謝水神提醒。」永寧恭敬一揖,表現出自己不會擅自離開也無此必要。
「來人啊!帶黑底干木和昕曜到‘荷藻庭’,不得干擾他們。」洪沽大聲命令著。
「是!干木請跟我來。」
看著永寧隨著屬下前往「荷藻庭」,洪沽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從今天起,黑底干木的風華絕代只屬于我一個人,你的風姿綽約也只有我一個人欣賞得到,今晚,你將徹底的成為我的人了。」洪沽得意的冷笑著。
確定「荷藻庭」只剩下自己和昕曜後,永寧立即扶著昕曜來到庭園中的小亭。
「昕曜,昕曜!」永寧殷切的叫著,卻得不到他一絲的反應。
嘗試再三仍無效後,永寧一手按在昕曜的頭上,凝聚心神想知道他現在的想法與感覺,但得到的卻只有昕曜無神的凝視著太陽,與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要他支持下去。
「這個人是誰?」永寧喃喃低語,正想收回手時,卻追傳來一個聲音。
「將金羽毛取出。」
永寧聞言快速的四下看看,並無第三者在場,待正猶豫時,那個聲音卻在她心中逐漸擴大——
「將金羽毛取出,快!」
永寧不由得口中念咒,立即手掌心中出現了那根金色的羽毛。
「將金羽毛放在胸前,用你的掌心將羽毛夾放在你和昕曜之間。」那聲音又道。
霎時,永寧感到手掌心傳來一陣熾熱,心中雖詫異不已,但仍不敢隨意將手收回。
此時那個聲音再度傳來,永寧听到那聲音道︰「打開心志,凝聚心神,混沌初開,拔雲見日。」
手中熾熱漸退,正感到奇怪時,乍然看到昕曜雙眼又呈金色,須臾已恢復原狀。
「永寧?」
「昕曜?!」听到這熟悉的聲音,永寧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雙清明的眼眸,正炯炯有神的望向自己,「太好了!你又再次看到我了!」
「再次?」昕曜疑惑的看著永寧,再看看她手還抵在他胸口。
順著昕曜的目光,永寧看到自己的手還抵著他的胸口,遂遽然收回雙手,卻也赫然發現那金色的羽毛已無蹤形,「不見了?!」
「什麼東西不見了?」昕曜順著永寧的目光四處尋找。
「沒什麼,沒什麼。」永寧悵然的看著昕曜,心中一則憂來,一則喜。
喜的是因為昕曜已然清醒,而且比當初自己救治他時還好;優的是那根羽毛的消失,更確定了他的身分正是九個太陽之一,但已清醒的他,前塵往事究竟記得多少呢?會不會……
永寧依戀的看著昕曜,從他失蹤到知道落入洪沽之手,她很確定自己早已愛上他,可是他對她呢?也是如此嗎?
這一次是否就是他們分手之際呢?永寧惆悵的看著昕曜,心中的不安逐漸升高。
「這里是哪?」昕曜環顧著四周,發現自己並未來過這里。
「瀘沽湖中的湖宮,是水神居住的地方。」永寧替昕曜介紹這個地方。
「你帶我來這里作客?」昕曜依稀記得「瀘沽湖」這名字。
「不,是你在這里作客,而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永寧欣慰的發現,現在的昕曜比以前更具有「人性」。
「瀘沽湖?這名字我听過。水神指的是洪沽?一直想當你的‘永久阿注’的那位?」昕曜眉頭皺得老高,對于目前的情勢,他只能用「非常不喜歡」來形容。
「很好。」永寧現在真可以確定一點,昕曜是真的恢復正常。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昕曜不解的看著永寧,「例如?」
「你曾受傷,」永寧提示道,「就是你挺身替我擋的那掌。」
「後來不是有人替我醫好嗎?為了咪依和乘黃你還要我裝傻,再來就是村民誤以為我是男山神和你的阿注伴侶。」
「沒錯!再然後呢?」永寧希冀的看著昕曜,希望他多記起一些事。
「沒有了。我該有任何事是我該記的嗎?」昕曜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