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羽,芝羽,醒醒啊!天啊!怎麼會……都是我害了你!」他心急的想跑到房門外,看看醫生為什麼還沒來。
「我沒事!」
確定凱蒂娜離開病房後,看到他心急灼臉龐,她心中一陣感動。在他想起身時,立即出聲阻止。
「醫生怎麼這麼遲還沒來!」看到芝羽睜開眼,他又舍不得離去。
「我——沒——事!」她一個字一個字說。
「可是她不知道給你打了針什麼東西!」振桓心慌到沒細想芝羽明亮的眼神,怎麼看也不像是神志不清的模樣。
她正想告訴他真相時,醫生和護士疾速的走進病房。他們也是芝羽所熟悉的主治大夫與護理長。
「怎麼啦!病人有什麼突發狀況?」醫生一邊檢查,一邊問著。
「她……」
「我沒事。」芝羽慎重的再重申一次。「我真的沒事!罷剛有點小誤會……對不起!」
確定病人真的沒事後,醫生才和護理長一起離去。
芝羽嬌嗔的看著他,將被子打開。
「看,我早就把針頭拔掉了。不管她想加些什麼毒品,還是……,反正對我都沒影響。」
振桓這才真正吁了口氣。
「她是誰?」
「呃,朋友。」
「女朋友?」芝羽小心翼翼的問。
「不是!」振桓重重嘆口氣。「我和她是在美國認識的,她叫凱蒂娜。唐。」
「她愛你!」
「她只是覺得我們很合適。」
芝羽不滿的看著他,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解釋太過簡單,但是在不清楚她是否恢復記憶的情況下,他無法告訴她太仔細。
他怎能告訴她,凱蒂娜是唐人街某幫派的首腦人物唯一的掌上明珠?凱蒂娜之所以看上他,除了他是留美的企業管
理博士,外表夠酷,最重要的是,他是于永明的義子。若能嫁給他,就等于台灣、美國兩大黑社會勢力相結合,足以媲美黑手黨……
「嗨!靶覺如何?」就在芝羽嚷著要辦出院時,小由和逸宣連袂而來。
「喔哦!氣氛不太對。」逸宣看到振桓的臉色有異,不禁直盯著他瞧。
「你想出院可以,不過要住到我家!」
「為什麼?」芝羽生氣的看著他,氣振桓如此蠻橫,未詢問她的意見就如此命令她。
「安全!」
「安全?!」芝羽夸張的重復。「孤男寡女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會安全?」
小由看著芝羽眼楮發亮,全身充滿生氣,這是她從沒見過的。
逸宣則是忘情的看著振桓,在他赴美留學時,他們很快就成了忘年之交,十四歲的年齡差距,對他們而言根本不算問題。而他從沒見過振桓如此的想保護一個人,亟欲將對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
「你怎麼知道是孤男寡女?再說,你是不是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振桓故意上下打量芝羽。
「是!是高估了!」芝羽反唇相稽,得意的反駁,「不過,不是我的魅力出問題,是你的眼光!」
在一旁的小由與逸宣,被他們針鋒相對的言語逗笑了,兩人樂不可支的看著、听著、笑著……哪知芝羽竟突如其來的向他們伸手。
「拿來!」
「拿什麼?」小由不解的問。
「觀賞費。把我們當小丑耍,看我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斗嘴,你們似乎頗能從中獲得樂趣。不收費,怎麼對得起我們這麼賣力的演出?」
「我還以為你想付我們一筆仲裁費呢!」逸宜代替兩人發言,而小由則在一旁點頭附和。
「小娃兒!」芝羽不屑的睨視逸宜。「從頭到尾你就只說這一句,還想要收費?我還沒向你收場地費呢!」
「場地費?」逸宜愣住了。
「這可是我的病房!」
「好啦!再說下去,這里都可以媲美國家劇院了!」小由早听夢羽提過,芝羽的反應與口才是一流的,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你們聊,我去找主治大夫談出院的事。」振桓向小由他們點頭,逕自走出病房。
「我是陳逸宜,對你仰慕已久。」
「仰慕已久?」
「我看過你所寫的每一本小說。」逸宜充滿自信的回答。
「你回台灣才一、兩個月,你會看過芝羽寫的書?而且,你又是怎麼認識芝羽?」
小由疑惑的看著逸宜,完全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我一年前在美國就拜讀過藍小姐的每一部作品!」逸宣強調著。
芝羽當然知道逸宣想暗示她什麼,她若有所悟的微笑。
「既然如此,告訴我凱蒂娜。唐所有的事情。」芝羽開門見山的說。
「哇,她追到這里啦!」逸宣吹了聲無聲的口哨,隨即正經的警告,「離她遠一點!」
「你們在說什麼?凱蒂娜。唐又是什麼人?」小由來回的看著逸宣和芝羽,想從中看出一些什麼。
「危險人物。」逸宣拍拍小由的頭。
「喂!我可是比你大好幾歲耶!」小由閃過逸宣還想拍她的手,白他一眼,「沒大沒小!」
「你怎麼會知道她這個人?」逸宜不相信振桓會主動提起。
「她剛剛來拜訪了一下。」芝羽輕描淡寫的說,彷佛剛剛差點送命的人不是她。
逸宣清楚的用眼神表示他知道事情並不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
「二姊,你真的要住到那酷哥的家里?」小由認真的望旨芝羽問。
「你認為呢?」振桓剛好走進病房,芝羽大聲且無奈的良示。「人家這麼熱情的邀請,不去的話,似乎太失禮了。」說著,她還若有似無的瞄著振桓。
「明天主治醫生再檢查一次傷口,才能辦出院,今晚你最好委屈點再住一晚。放心,我會安排人員在病房外留守,不會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意外?什麼意外?」小由听出振桓語調中有濃厚的危險氣息。
振桓不顧芝羽制止的眼神,仍將剛剛的小插曲說了出來。
「這也是我要芝羽住到我家的主要原因。」
「哇!這可真印證了一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二姐,你的命真大!」
「等等,為什麼你老是叫芝羽為二姊,她真的是你二姊嗎?」逸宣有點弄胡涂了。
「芝羽是我好朋友的二姊,她年齡又大我幾歲,我就跟著朋友叫嘛。笨!」小由解釋完,又對著芝羽說︰「二姊,你是有心電感應啊,否則怎麼會預先把針頭拔掉?」小由近乎崇拜的問。
「什麼心電感應?我是打針打怕了。先前我問過護士,知道這是最後一瓶點滴,所以……」
「所以不等它全部打完,就先自行拔掉針頭?」振桓邊說邊搖頭,彷佛在跟一位頑童說話。
「不過也因此救了她一命呀!」小由替芝羽說。
「是啊!不過你們若看到她,也不會相信她是一位護士。」芝羽一想起凱蒂娜的裝扮,就覺得好笑。「你們有看過護士——尤其是在台灣——化著無懈可擊的濃妝,手指上還擦著大紅的指甲油嗎?而且,現在各大醫院正面臨護士的高、普考,護士荒最盛,她還回答我剛休假回來,這不是破綻百出?」
「看來你非得搬到桓哥那不可!若讓她知道計劃沒得逞,只怕還會再來對你下手。」逸宣語氣沉重的說。
「你們都看著我干什麼?!我也沒說不答應啊!」芝羽委屈的說著。
其實這樣的結果正是她所希望的,不過她總不能表現得太露骨。
當晚他們都離去後,她躺在床上細想逸宣所言。芝羽敢斷定逸宜所看過她寫的書,一定是振桓帶去美國的!看來這是他對自己的一種寄情作用。
他對她是有情?是有義?
她期待著明天的來臨。
第八章
振桓從醫院回來後,便親自將他囑咐準備的東西一一擺設妥當,將客房布置得更溫馨、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