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愧的看著父親,她也知道近年來父親的身體愈來愈差了,自己都沒考慮到他,反而只在意自己的情緒反應。
陳老故意駝著背,更加露出老態。
「反正距離出發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先試著和他相處看看,若真的不行,到時還是我自己去吧!」
「我會試試的。」小由柔聲的應允。
見女兒走出辦公室,陳老才輕吁一口氣。知道她從小就孝順,自己的哀兵政策一定能打動她,這一招比命令她還更有效。
看著女兒的背影,他喃喃自語著,「小由,爸是為你好,你們倆是很合適的一對,忽視逸宣只會讓你將來後悔,還不如現在逼你正視彼此的吸弓I力。」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小由,渾然不知父親的打算,將自己丟進辦公椅,月兌掉鞋子將腳縮到椅子上,整個人蜷成一團。自從母親去世後,爸爸就將全部的精力貫注在她和事業上,父女倆相互依靠的日子,算算也快十年了,自己竟都沒注意到父親的年紀已經大了。
她就這麼坐了好幾個鐘頭,若不是逸宣剛好回辦公室,只怕她還會繼續坐下去。
逸宣剛從工廠回來,將新設計圖交給工廠的負責人,討論了許久才回到公司。原以為小由已經下班,往她的辦公室望去,若沒仔細注意看,還真會忽視她的存在。
他輕敲她辦公室的門,沒得到回應,于是擅自將門打開。只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縮在椅子上,臉上有著脆弱的表情。
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輕聲的說︰「嗨!」
小由這才注意到他。
「在想事情?我剛從工廠回來,若沒仔細看,還以為你下班了。」
從他蹲在她的面前開口講話,有一會兒她只是看著他,沒注意到他在說些什麼。
三天前辦公室的一吻,到她拉著梁修謹加人原只有兩人的戰爭,這段時間他們刻意回避對方,沒想到他現在正蹲在她面前。
「怎麼啦?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見她默不作聲,逸宣擔心的問。
小由微微一笑,想起答應父親的話,柔聲問︰「我要去看芝羽,一起去嗎?」
沒想到她會開口邀他,他訝異的直點頭,「去呀!」隨即又嘻皮笑臉的說︰「佳人邀約,小生隨時奉陪!」
若是以往,小由一定會回他幾句,但在剛剛那幾個小時里,她頓悟到逸宣以開朗愉快的心情看待人生;而自己則是嚴肅拘謹。如此的人生,似乎稍嫌無趣。
小由淡淡一笑,正想放下腳站起身,哪知一個踉艙差點跌倒。
連續幾個小時蜷縮在椅子里,雙腳早已麻木無知覺,才一放下就想站起來,還好逸宜眼明手快扶著她,否則只怕她真會在他面前跌得四腳朝天。
「你坐了多久?」
想起和父親交談的時間和現在的時間,她答道︰「幾個小時!」
逸宜愕然的看著她,隨即二話不說地開始按摩她的腿,希望能促進血液循環。
看著他的動作,小由有些感動,也有些害羞,直到兩腿都傳來如針刺般又麻又痛的感覺。
「讓我站起來。」她說。
他依言的扶她站起來,縱使辦公室的燈光再昏暗,他仍能清楚的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知道她現在站著,腳底一定有股萬針穿刺的感覺。
「只可惜你不是印度阿三!」
知道他故意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小由苦笑的說︰「縱使我沒躺過針床,走過針椅,現在的感覺也差不多了。」
看到掉落在她額前的頭發,他順手將它撥回原位。
然而,他的無心之舉卻令小由心痛不已。在內心深處,她總希望有一天,有位深愛她的男子能用最簡單的動作,表達對自己的愛憐,例如為她撥頭發。
看著她微仰著頭,吻她似乎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
望著他逐漸接近的唇,想到上次那個吻,小由有些期待地想證實它是否和記憶中的一樣。
當兩唇一接觸,一股輕顫瞬時傳遍全身,她將眼楮閉上,放任自己去細細品嘗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結束這個吻,誰也沒忽視對方急促的呼吸。
小由低頭將鞋子穿上,拿起皮包先行走到辦公室門口。
「不是要陪我去看芝羽,還愣在那里做什麼?」她輕喊。逸宣這才快步走到她身邊,只听見她繼續說︰「就你的年齡而言,接吻的技術算不錯!」
若沒有走廊上的燈光,他或許真會被她給唬了。他興起逗弄她的念頭,狡黠的笑著說︰「我的另一項技術比接吻好,你要不要試試?」
小由一听,正想一巴掌甩下去,手還沒揮下即被他接個正著。
「我是指開車技術,你想到哪里去了?」
一抹紅暈布滿小由整個臉,她知道他故意讓她會錯意,不過也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走吧!再不走會客時間都要過了!」
他不給她反對的機會,直接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直到坐進車內,她還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任由他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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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點滴終于只剩五分之一時,偷偷的將手背上的針頭拔掉。
「終于打完了!」芝羽輕松的說著。
住院這幾天,每天一瓶接一瓶的打著點滴,明知打這些都是為了補充她身體的養分,可是連著幾天下來,她總覺得自己像個木偶般被牽制著行動。
今天她問過護士小姐,知道這是醫生所開的藥方中最後一瓶點滴,好不容易等到只剩五分之一時,她就迫不及待地先將針頭拔掉了。
她舒服的伸展四肢,還好逸莧剛才有事先回去,否則難保他不會盯著她打完最後一滴點滴。想到等會兒護士來巡房,若發現自己擅自拔掉針頭,一定會很不高興,她將病床旁的櫃子抽屜打開,拿出一盒化妝棉,將針頭插進化妝棉上的紙盒,再悄悄的移進被子里。做完這一連串動作,她內心有種惡作劇的快感。
正得意時,病房門被打開,自外面走進一位很艷麗的護
士小姐。她從沒見過這一位護士,迂陌在這的護士最多只有擦個口紅,連粉底也很少上;而這一位則打扮得像是要去約會般,最離譜的莫過于她手指頭上擦的指甲油。
「我好像沒見過你,你是從別科調過來的,還是剛休假回來?」
「休假。」她敷衍的回答,只見她從口袋拿出一支針筒,直接將藥水加進點滴瓶,並調快點滴的速度,這才滿意的笑著。
芝羽奇怪的看著她,不想點破她偽裝的身分。
「你加的是什麼?點滴速度太快了,我覺得不舒服!」芝羽蹙眉痛苦的說。她倒想看看這名假護士的目的為何。
「你要怪就怪于振桓,我不允許別人對我說‘不’,懂嗎?」
「那是你和他之間的事,為什麼扯上我?」
「他喜歡你!」
對于這項指控,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正想再問她一些事時,于振桓已推門進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于振桓作夢也想不到,居然會在芝羽的病房內看到凱蒂娜。
「客串一下特別護士!」凱蒂娜柔媚的說著,「我剛剛才幫她加了些……」她故意將針筒拿給振桓看,還炫耀的搖一搖。「想知道我加了什麼嗎?」
于振桓驚愕的瞪著她,隨即按下緊急鈕,沒想到自己在病房四周加派人手守衛,為的就是提防凱蒂娜再有任何行動,沒想到還是疏忽了。
看到芝羽閉上眼楮,凱蒂娜高興的揚長而去。
振桓根本無心阻攔,他心急的搖晃芝羽,又再度的按著緊急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