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沒有停頓,緹瑩來到浩雲面前,她彎下腰在浩雲唇上啄了一記,「伯利,如果你存心要殺死我,你就請便吧!只要能再見到浩雲,我就算立即死去,我也心甘情願了,因為我是這麼的愛他,愛到連自己都已經找不出存在的意義了,如果你要殺他,拜托先殺了我,不要再讓我苟活在沒有他的悲哀中……」
緊張中並沒有槍聲再發生,因為從門後沖進來的幾位警員,趁伯利還愣在那里的瞬間一擁而上,迅速地將他制服並且押走。
「緹瑩,你……你怎麼知道是伯利?」驚喜地捧著緹瑩的臉龐,浩雲嗅著她身上熟悉的淡雅香味問道。
貪婪地想將浩雲的容貌完全存進腦海般,緹瑩的眼光一秒鐘都不肯離開他,「我一直沒有收到他學校的成績單,我請福伯去查詢,卻發現成績單竟然是從台北發出的,我親自打電話到英國,這才知道伯利注冊完便休學了,你知道我听到這件事時的心情嗎?他每天打回來跟我聊天,聊學校的新同學,但事實上他根本不在那里!
「那天狗攻擊我之前,它先是嗅嗅我的袖子,而後才咬我,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你換藥,曾經握住我的手很久……我把這些事都告訴警方,他們開始追查伯利的下落,我們已經注意很久了,今天終于逮到他。從此以後,我總算可以不再為你的安危擔憂了。」將浩雲的手掌攤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緹瑩安慰地說著。
「你知道……誰告訴……」
「沒有人告訴我,是你的保護色泄漏出你的行蹤。」拾起頭指指四面八方的灰色,緹瑩溫柔地笑笑,「我想,再也沒有人比你更愛灰色了,這曾經是你的牢房,也曾是你的天堂,你的避風港,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訝異地望著她月兌掉身上罩著的黑色長大衣,露出了里面灰色亮面縑質的小禮服,浩雲感到眼眶有些濕意,他眨眨眼,望著湯婆婆捧進來的香水百合,他抽了一朵遞給含笑而立的緹瑩。
「我的答案是——我願意。浩雲,你當初的提議可還有效?」遲疑了一會兒,緹瑩將手伸向沉默不語的浩雲,緊張地等著他的反應,「浩雲,你……還愛我嗎?」
無言地將緹瑩拉進懷里,浩雲選擇用他的吻,回答這世間最甜美的問題,「不要再問我這種傻問題了,我對你的愛,只會每天隨著日升月落而更多一點兒。謝謝你,緹瑩,我愛你。」
將額頭抵在他臉頰上,緹瑩眼里漾起了水氣,「終于,我盼到這一天,從你失蹤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只要你回來了,我一定會穿著你最愛的灰色禮服,當你的新娘。」
靶動地摟緊了緹瑩,浩雲輕輕地吻著她,連湯婆婆他們是何時離去的都無心去注意。
從此,在傳言甚多的築夢山莊又多了一樁被人傳誦著的佳話。請問你听說過灰衣新娘的故事嗎?從前,從前往築夢山莊……
—完—
後記
新年心望
藍雁莎
我想,這未嘗不是一個新的方向。
寫作的路途是這麼的孤寂,當提筆起始在一格格的稿紙上,寫意出許許多多的意外人生時,時間和空間的間隔已無意義。剩下的只是無窮盡的情意綿緲,還有我滿腔急欲傾吐的心事。
總是覺得腦海中有太多的聲音,像逢年過節親戚朋友們七嘴八舌,雜亂但情意真切的言語不停。曾以為是自己太愛胡思亂想,所以那些角色們就齊聚在那里,爭先恐後的想要為自己的故事,留下些紀錄。
現在我明白了,並非是由于我的幻想,而是那些人根本就存在著,在工作場合,在家庭或學校,自年少直到白頭,他們就這麼清楚地在我們每次接觸或擦身而過的一剎那間,明明白白的將他們的故事刻印在我的思緒之中。然後,在不經意的當口兒,又從記憶的回廊,經由歲月的激蕩,散射出無數感動的浪花。
這就是我的態度,真實!為了找到我所要表達的意思,可以翻箱倒櫃的去查閱無數本的資料,但一己之力畢竟不足,所以進度也就緩慢了下來。這本書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結稿,一直以來我對這種變態心理學,有著濃厚的興趣,但國內對之的研究報告並非很充足,所以加了些國外的參考資料。
無論是何名號或面目,我就是我。許多已習慣了我的風格的讀者,常來信告訴我,在坊間的某些書上,發現雕琢模仿近似我的作品。我想這就像桃源街的牛肉面,無論頂著「真正」、「老牌」,還是「正」的招牌,這都是沒有標準答案的事,只要有人喜歡就是好,即使模仿再像,終究是西貝貨。但他能說仿冒品就沒有它的市場嗎?想想以前台灣所著稱的海盜名號吧!
就像稚齡孩童也是由咿阿學語,模仿而能開始思考,希望經由這條捷徑,能為這些新作者找到可以堅持下去的動力,那麼,就是所有讀者之福了。
我是藍雁莎,在新來到的一九九七,真心地如此期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