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失控,或者應該說是我按捺不住對你的思慕,我從沒有像渴望著你般的渴望著一個女人,每一天我都幻想著擁你入懷的滋味,蒙阿拉垂愛,今天,我總算等到這一刻的實現了。」輕輕地摟住菲碧的臉,他那觸感柔密的寬大袖籠,彷如兩片漫天遮地的布簾,將彼此圈在既親密又曖昧的小天地里。
仰望天邊由窗口透進來的晶瑩光線,不知何時已被打開臨水池的一扇門,傳進來不知名的蟋蟀、蚱蟬、蛙,或者是螽斯、蟪蛄一聲聲地叫喊著「知了,知了。」構成美妙的大合奏,唧唧嘶鳴不絕于耳。
靶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暖流自心頭竄過,菲碧不由自主地將頭枕在他胸口,听著他胸壁上傳透出來,一聲聲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似乎身邊充滿了未曾經歷過的平靜,她訝然地抬起頭,望進小李眼里洶涌的波濤。
全然不知該如何反應,當菲碧將她飄著淡淡花香的頭枕在自己胸口時,那股自心底交織而來的欣喜和感動,幾乎要使他不能自己。逼得小李只能僵直地佇立原地。
時間像是凝凍住在彼此交纏的目光中,隨著蟲叫蛙嗚也逐漸在耳畔褪去,小李猛力一仰頭,雙手撐直使兩人間有了一臂之遙的距離。
「菲碧,你明白我在想些什麼嗎?天,不要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你越是如此天真無邪,我就越發的無法克制自己的意念,快,趁現在還來得及,離我遠一點。因為,深深受你吸引、愛你入骨的我,恐怕再沒有太多自制力了,快快逃開去吧!」豆粒大的汗珠自他額頭和頰邊不停地往下淌,小李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聲吼道。
眨了眨眼,菲碧不理會他的警告,將自己柔軟的身軀貼在他身上,感受他身上堅硬的肌肉線條所帶來的異樣觸感。「我為什麼要逃?如果有事情會發生,我也必須負一半的責任,不是嗎?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
啞口無言地注視她半晌,而後深吐出口氣,小李雙手一橫即將菲碧攔腰抱起,跨著大步地往旁邊的一扇門走過去。就在他的腳步聲到達門口之前,門已迓然地自里頭被拉開,展現一室黑金色裝潢的華麗寢室。
輕輕地將菲碧放在繡滿金線的黑色絲質床褥上,小李一手搭在雕滿猛獸和各式圖騰的床柱上,另一只手背在身後地俯視著她。
「菲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雖不情願,但小李不得不強迫自己給予她最後的警告。「想逃就快逃吧!」
舌忝舌忝唇,菲碧任自己在軟綿綿的床單上伸展軀體,滑膩冰涼的絲質床單,給她的感官帶來舒適的感受。
「我不會逃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願意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我只信任自己的感覺,其它的,我都不在乎了。」迎向小李俯來的溫暖懷抱,菲碧喃喃地低語著。「我好倦了,好想有個依靠……」
「會的,你會有我做為永遠的依靠的……」低語地響應她的話,小李的唇很快地覆蓋在菲碧紅艷誘人的唇瓣上,而帳幔也在他一扯住細繩後,如層層海浪般地垂下來,將他們裹在重回創世之初的伊甸園之中。
第七章
黎明在酣眠中不請自來,不知是因為窗外傳來的啁啾鳥雀 吭喚醒她、抑或是遠遠傳來的窸窣談話聲吵到她,嚶嚶地伸著懶腰打呵欠,在察覺到絲質床單下的自己是全然身無片褸之余,緋紅立即染上菲碧雙頰。
迅速地穿回自己的衣物,站在那扇巨碩而且被黑紗罩住的大鏡子前,她左顧右盼地望著那個全身穿著火紅緊身練習服的自己。
有沒有什麼改變呢?她忍不住伸出手撫模著鏡中的自己,看著那頭閃閃發亮的長發和蘊含淡淡愁緒的眸子。捂住雙頰,她往傳來聲響的那一端望去,緩緩地踱過去。
「……嗯,把火鳳凰俱樂部的總部遷到新修車廠去,那些小朋友們也可以帶過去。修車廠里有幾個師傅很不錯,像齊彗國或馬英明,無論是上場,或是修車技術方面,都可以讓他們學到很扎實的功課。」拿著手提電話坐在窗台畔,小李赤果著上身,只草草套條長褲,連腰際的鈕扣都沒有扣,心不在焉地傾听著對方說話。
「嗯哼,還有,幫我弄一楝房子,最好在郊區,還要一輛瑪莎拉蒂跑車。不,不是我要開的,是我的女人。唔,你這位會計師,打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起我的私生活來啦?嗯,說得也是,向來我也沒什麼私生活可言……當然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否則我也不會想將她納進我的收藏之中。哈哈,女人就像珍寶,越是經歷一番折磨才弄到手的,越是彌足珍貴。不錯,我熱愛挑戰,而她,是我所遇到最棘手的困難,所以我更寶貝她……」
很快地轉過身,背貼在牆壁上用力地喘著氣,雖然背部傳來大理石壁面的涼意,但她卻只感到渾身熱烘烘的,幾乎要爆發了。
接下來談論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後,小李放下電話吹著口哨的翻閱著自傳真機中,如蠶吐絲般源源不絕泄出的文件。
深深吸口氣,菲碧赤著腳緩緩地走過去。她以為這無聲無息的腳步,絲毫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但她才走到距小李還有十來步的距離,那把匕首和自牆角竄出的一條黑影,已經快如疾風地撲向她。
還來不及發出驚叫,匕首已經嗤的一聲,自菲碧耳畔擦過,在幾綹飄落的發絲間,筆直地插進她身後的門板。而那頭渾身漆黑如墨的豹子,在嗅嗅菲碧的身體之後,卻懶洋洋地踱回原先躺著的地毯上,伏在那里盯著菲碧。
「啊?菲碧!抱歉,有沒有傷到你?即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無法完全放松。」扶著全身僵硬的菲碧往抱枕坐墊間走去,小李殷勤地道著歉說明。
注意到菲碧的眼光一直沒離開過那頭漆黑的猛獸,他莞爾一笑地將菲碧的手拉到豹子的鼻端下,使牠嗅了嗅菲碧的手心。
「這樣牠以後就會將你也視為是主人的一部分了,現在你身上有我的氣息,所以牠並不會傷害你,就像牠不會傷害我其它的財產一樣,你盡可以安心。」拍拍菲碧的手背,小李不時空出手去搔著黑豹的頭,令牠很受用地仰躺在地上打著滾。
兩眼骨碌碌地轉了轉,菲碧突然轉向他。「原來你是這樣看待你的『財產』;那麼,你又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呃,我已經要人為你準備一棟房子、一輛車,你可以住在那里,然後……」
「然後什麼?我的夢想呢?修車廠不是已經蓋了宿舍,我沒有必要再花你的錢去住別的房子,至于車……」
「菲碧,你……你現在的身分已經不同于昨夜以前,你是我的女人,我有權利也有義務照顧你!」
「是嗎?如果我不稀罕呢?我說過了,我要跑,我要到賽車場上證明我的能耐。」
「這我明白,我也已經同意讓你參加一場賽事,我想有一次的經驗後,你應該就會滿足了,乖乖的當個女人。」托起菲碧的下顎,小李吊兒郎當的說著俯下頭,但菲碧卻堅決地別過頭,使得他的吻落在菲碧的腮幫子上。
「女人?究竟你眼里所看到的我是什麼樣子呢?你要我如同那頭豹般,一輩子受你豢養,是嗎?」
被她語氣中強烈的悲愴所打動,小李語塞地望著她,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菲碧,你不要激動。我愛你,我願意把我所有的一切,全部鋪陳在你足下任你踐踏,我只是……只是想要留住你在我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