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點我沒有辦法給妳任何答案。阿紫,我已經沒有辦法將妳自我心里驅逐出去了,以前我從沒有這麼痛苦過。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從沒有認認真真好好地去愛過一個女人吧!雖然很痛,但我還是很高興。我愛上個崛強又盲目的女人,對于她給我的痛,我還是甘之如飴。就像有首歌說的︰我愛上了妳給的痛了。還能怎麼辦?」將阿紫的手放在唇畔不時輕吻著,阿進帶著無奈又自嘲的語氣調侃著自己。
「阿進,我不知該說什麼,從小我就很害怕人家說我像我媽媽,因為她的離家出走,使我們一個家有了裂痕,若不是如此,哥哥不會出事;爸爸也不會生病。我很害怕,我不要像她……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做出拋夫棄子的事,我真的好害怕!」神經質地笑笑,阿紫抽回了自己的手。「人家不是說什麼骨肉遺傳之類的話嗎!」
「妳不是她;我也不是你爸爸。或許他們之間有著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問題,我們不知道。但阿紫,她是妳的母親,上一代的恩怨讓他們去解決,跟你沒有關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進,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哥哥再出事的話,爸爸跟我都會受不了的。」
「相信我,他不會有事的。來,我送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醒過來,妳就會發現,世界又不一樣了。」
惶然的心情雖仍有些浮動,但阿紫發覺自己竟然很願意相倍他所說的話。這是為什麼呢?她凝視著窗外不停飛馳而過的車輛,忍不住一再地問著自己。
為什麼我會立即撥電話給他?以前有任何事我都是在第一時間內找阿諾或美綾的啊?我找阿諾夫婦,是因為我信任,並且依靠著他們。他們或許是我截至目前為止,最能放開心懷交往的人︰但對源自內心的害怕,我誰也沒說過,但對阿進,我望著專心開著車的阿進,阿紫陷入了沉思之中。
心不在焉地調著酒,阿紫偷偷地襯著坐在吧抬前的阿進,納悶著他究竟有何意圖。自她一出家門,他即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態度,亦步亦趨地跟她恨到Pub。到了之後,她即上工,而阿進叫了杯「周一憂郁癥」(MondayBlue)後,像根木頭似的呆坐在那裹。
今晚Pub里的氣氛很奇怪,空氣中有著極為緊張的壓力,而且附近生了好些不像是來喝酒作樂的人。當了好些年的酒保,阿紫對客人的判斷力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般而言到Pub里的人可分幾類︰下班後三五成群集體前來的打工一族;喜熱鬧趕流行的新新人類;郁卒的上班族,九其是業績不好的營業員;失意來喝問的人……不一而定,但她從沒有看過,到Pub喝酒卻個個正襟危坐,不時交頭耳一番的人。
「阿進,你今天來找我還是來喝酒?」眼看阿進又一口干掉那杯MondayBlue,阿紫趁他湊過來點濟時,決定問個明白。
「都是。」阿進端起阿紫倒給他的白蘭地,頭則緩緩地搖動著,眼尾不時地望門口。「阿紫,妳上次所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呃,什麼話?」將調好的酒迭出去,阿紫用抹布擦著手問道。
阿進手伸進吧抬內,將阿紫的手拉了過來,在她左手的中指上套上個閃爍各色彩的心型鑽戒。「這個!」
「你……」被他的舉動搞得一頭露水,阿紫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等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之後,妳是不是就可以安心的跟著我?」阿進拉拉胸前兩條吊帶,懶洋洋地問道。但旁人不難自他靦腆的笑容中,輕易地看出他的緊「阿進,我……我如果,你知道的,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保證……我……」徒勞無功地揮揮手,阿紫嘗試要說出自己的顧慮。
「那件事啊,這妳就不必操心了,我範進可容不得我的女人逃掉,即使她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她撤出來。夫妻在一起是靠緣分,緣分沒了,感覺差了,那就大家把話說清楚,再各自拍拍走入,我可……」
「夫妻?妳是說你要娶我?」阿紫意外地叫了起來。
「那當然,我愛上個叫靳紫君的女人,戒指都套上她的手指了,她卻還在懷疑我要不要娶她!」阿進夸張地對著身旁一臉嚴肅的人說,那個人卻伸出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阿進喋聲。
「目標進袋。」那個人低頭對著藏在胸前的對講機說完後,和附近的錢個人交換著眼神和手勢。
順著阿進的眼楮望過去,阿紫幾乎叫了出來,但阿進伸手握住她的手,以日光要她剛作聲。
進來的是牠的哥哥靳玉章,還有那天曾見過的胖子和瘦子,另外幾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她沒見過,其中有個女人,阿紫認出牠是那天那個員工餐廳和老董吵架,事後又對哥哥百般凌辱的女人︰她是會計部的主管。
他們選了張角落邊的桌子坐定,小朱過去給他們點酒後,緊張兮兮地回來。
「阿紫,別費事了,他們要一瓶XO,要最好的!」
酒並不是小朱送過去的,有個男人在阿諾的首肯之下,穿上了侍應生制服,慢吞地迭酒,並且滑落了兩個玻璃杯,而後手忙腳亂地掃抬著玻璃破片。
在他站起來之前,他輕輕地按了按桌子,然後帶著歉意的笑容離開。像在看啞劇般,阿紫不時地藉調酒的動作,偷偷地打量著那桌的動靜。
他們在爭執,而後那個胖子自衣冠楚楚的男人手中拿了一大包用牛皮紙包著的東西,得意洋洋地走出去,在那像是首領的男人頭一點之後,瘦子也尾隨胖子出去「目標減二,外圍注意。」那個低著頭的男人對著懷里的對講機說完之後,做二個手勢,原先站在吧台附近的男男女女,忽然之間都不約而同地朝那角落附近的廁所走。
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最前頭那個醉醺醺彷佛已經快要倒下的男人,突然往玉章他們的桌子倒了下去。接下來是一片混亂,在連聲咒罵中,玉章他們那桌的士、人人全部被逮住了。
「張家寶,現在罪證已經完全被我們所掌握了,你還有什麼話說?」坐在阿進身畔的男人,掏出了他的工作證,對那個首領般的男人喝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是個誠實守法的生意人,這個姓靳的說他有辦法弄到比市價便宜很多的ic板。我是個做生意的,這恨我完全沒有關系,你們要抓就抓他,我拿的是台灣護照……」
「無論你拿的是哪一國的護照,我們都有辦法控告你。」警官翻起了剛才那個假侍應生按過的桌子,在桌腳下模出個小小的竊听器。「剛才你們所說的話,已經全被我們收錄了。張家寶,這回縱使你有通天本領買通那些律師,我也要把你送進牢里去。而後,美國跟日本司法單位都在等著你。」
「這……我只是來買ic板的生意人,要抓就抓這些香港人,貨是他們偷的,我……」張家寶還嘴撈叨叨地兀自強辯著,警官一招手,立即有人過來把他跟那些共犯,包括玉章一起帶走。
阿紫還來不及追出去,阿進已經伸手將她拉人自己懷里,不停地用他寬厚的手拍著阿紫的背。
「不要出去,不要跟他們扯上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