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爆炸?這個念頭才一閃過腦際,她立即歇斯底里地想掙扎著推開那壓著自己身體的駕駛盤,嘴里不由自主地發出尖叫。
我不想死,我不能孤獨地死在這里,誰來救救我!她徒勞無功地掙扎,絕望地游目四顧想找個人來救自己月兌離困境,但這條證靜的山路上,卻連輛車的影子都沒有!
皓禾、皓禾,難道我今生就要在此結束了嗎?皓禾……為什麼老天要這樣戲弄我?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愛之後,卻又要如此無情地分隔你我……
「把車里的安全帶剪斷,小心別傷到她了。」耳畔傳來的吆喝聲,使桑桑勇氣頓生地自駕駛盤上抬起頭,欣喜地看著外頭那幾個一身休閑服打扮的男人。
「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知道這里為什麼多出這個路障,昨天晚上我經過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在他們的協助下,桑桑由其中的一個人扶著跳出車子,正當地想好好地向施救的人們道謝時,他卻伸手扭住桑桑的頭,逼令她左右移動自己的臉。
「是不是她?弄錯就麻煩了!」其中有個一直站在路邊上嚼著甘蔗的男子,吐出塊乾乾約甘蔗渣,叨著煙詢問車旁的其他人。
「是啦,車號沒有錯,人是比照片上要瘦一點,但她應該就是孟桑桑。老大,我們這回可捉到一條大肥魚了。」那個扶著桑桑的男子喜孜孜地大叫,口水噴得桑桑滿臉都是。
桑桑原本的感激之情立刻沉入谷底,看到那些人指揮著吊車將她的車推進有百來公尺深深的溪谷,再依序把那幾顆造成路障的巨石也一起推進山谷,心下已然明白,這絕不是什麼山崩或落石造成的路障,這根本是人為的,難怪昨天經過時沒有看到。
被其他人稱為老大的男人在桑桑被押到他面前時,甩掉手中的煙,拿著支甘蔗塞住口里。
「你叫孟桑桑?未婚夫是尹皓禾?」看到快生生的桑桑沉默地點點頭,他滿意地一拍手掌。「好,兄弟們,我們回去了。把現場處理好,大夥兒等著當有錢人吧!」
在其他黨羽的歡呼聲中,那個老大找到條繩子牢牢地捆綁桑桑的雙手,並且拿了條手帕塞進她嘴里,在猝不及防的時間內,用個布袋套住桑桑的頭。
「老大,現在要把她送到哪里?」
「先帶到涂老頭的別墅去好了,那里比較偏僻,她要逃也逃不了。」有個用變聲器混過音的聲音回道。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分到錢?」旁追有個粗嗓子的男人急切地問︰「我還欠銀行一筆款子。再不還的話……」
「很快,我看尹皓禾大概已經在準備贖金了。」仍是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雙手被縛的桑桑在黑暗中仔細聆听,但還是听不出說話的人是男是女。
「李……」那個首領模樣的人話還未說完,立刻听到聲重摑,然後是那個陰陽怪氣聲音的主人急促地喘息聲。「我說過多少遍,不準暴露出我的身分。」
車內突然變得很安靜,桑桑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但卻可微妙地感覺到空氣中的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哼,難道你還打算讓這個女人活著回去。」首領冷冷地說著,還伸手推了桑桑一把。
「不錯,她不能死,她對我還有很大的用處。」那個聲音也冷冷地回答。
桑桑全身就如同陷進冰窟般的僵硬,他們是有預謀的,而且那個首領般的男人還意圖置我于死地!他們到底是誰?如果只為了要贖金,他們應該沒有必要傷害我或殺死我的啊!鎊種想法飛快地在腦海中回蕩,但顛顛簸簸的路面,使她無法著力而隨著車子東倒西歪地撞及到身旁的車門。有個人立即將她往他那邊拉去,並用手圈住她的腰。
這種親昵的舉動令桑桑感到害怕,她雖竭力想躲開腰肢上的手,但那個人似乎不打算放手,使她嚇得渾身打著哆嗦。
「原來你是看上她了。反正在尹皓禾拿出錢來之前,她可是逃不出我們手掌心。只要能拿到錢,你要干什麼我都沒意見,但她一定要死!」首領發出一陣婬穢的笑聲,壓低嗓門地說。
「你只要有錢就好,又何必在乎她的死活?」變聲器又毫無抑揚頓挫地傳來。
「話不是這麼說,拿得到也要有命花方成啊!這女人已經把我們兄弟都看清楚了,依我對尹皓禾的認識,他一定會報瞥,難道你以為我會笨到放她回去,將來好指認我們嗎?」首領雖然以輕松的語氣說著話,但桑桑卻為他話意中的冷酷感到心驚肉跳。
「她不會指認任何人的。」變聲器慢條斯理地笑道。
「你憑什麼有把握?」首領毫不退讓地大聲嚷嚷。
「我會讓她答應的。」變聲器也立即頂回去。
來不及分辨他話中的意思,手臂上一陣痛傳來,桑桑立刻覺得全身乏力地往一旁倒去,在意識仍混沌不明的瞬間,她感到有只手強而有力地支持著自己,並且很溫柔地說了句話……
「好好睡一覺吧!」那是沒有透過變聲器所傳來的聲音,桑桑非常肯定,因為她感覺到自己正被很輕柔地擁進他懷中。
那個聲音自雲端試過來,在桑桑心里掀起很大的漣漪,很怪,為什麼我會想睡覺?為什麼我又再見到那口池塘了……
第七章
幾位警方派來的專家忙碌地架設著各種設備,室內每個人神情凝重,坐在門口附近的幾個人雖也同樣不發一言,但彼此之問眼神閃爍。
「皓禾,你真的要付出這種離譜的代價去換回這女人?這可是你千辛萬苦所打下的江山啊!」涂揚波看著皓禾在一張張的文件上簽署著,忍不住出理道。
「她不是個普通女人,我愛她。」皓禾將寫好的文件交給佇立在一側的彼德,面無表情的彼德很利落地整理著一疊疊的轉讓書。
「你……一個女人怎麼可以跟男人的事業相提並論,自古以來男人的成就是以他的事業來評定,你現在為了個女人,輕易的把名下的財產都變賣,這成何體統!」明知阻止不了他,但涂揚波仍不放棄地加以游說。
皓禾很快地半轉身子面對他。「涂先生,我不在乎你對成功或者女人的觀點為何,或許你可以對女人為你犧牲性命或名譽而無動于衷,但是我不行,我發過誓要保護她的。」
幾乎是察覺不出來的懊悔浮現在涂揚波滿是老人斑的臉上,他強自鎮靜之後,顫巍巍地柱著拐杖站起來。「我明白你對我一直懷恨在心,即使連我提供的資金都不屑接受,寧可把你的心血都變賣掉。但是皓禾,我說過的話永遠兌現,只要有需要,那筆款子你隨時可以動用。」
皓禾冷淡地起身送客。「謝謝你,我心領了。」
在涂揚波的嘆息聲中,皓禾心煩意亂的倚在門口看著涂揚波頻頻回首一副欲言又止地朝自己望,心里有股沉重的壓力,迫使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甩甩頭,他大步地朝那個高聲叫喚著的警員跑過去。「什麼事?有消息了嗎?」
「剛才接獲回報,在這個大轉彎處有煞車痕跡,輪胎大小和花紋吻合,另外在山谷中找到孟小姐的車,車內有血跡……」咎員指著地固且一一解說,說到後來他停頓下來看著皓禾。
恐慌立即籠罩著皓禾,腦筋立時變得空白,耳畔只剩下一陣陣的嗡嗡響聲。「你的意思是?」
「孟小姐可能受傷了,另外車子有被吊鉤的痕跡,可能是綁架孟小姐的歹徒將車推下山谷的。尹先生,我們必須完全清查你曾交往和有生意往來的人,這已經不是件意外,是蓄意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