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天就開始沿他們的路線出發,我已經大致將他們所走的路線都整理出來了,他們所走的路線很像是在觀光,大部分的行程都是在著名的觀光區。」他說完頓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下去。「雁菱,妳的身體受得了嗎?」
「可以的。」雁菱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在期待著這次的旅程了,地眨動長長的睫毛微微一笑。
琰立必須費很大的勁兒才能使自己的呼吸恢復常態,就在那一剎那間,他發覺在內心深處的某一點,有某種情愫已然滋長,這使他幾乎要沒法子站穩身子,因為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女孩子之于他自己仍可說是個陌生人,有這種可能嗎?我對她動心了?
「嗯,那我先送妳回房休息。今天起妳不要再住在那個房間了,那些人會襲擊妳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琰立說著伸手去攙扶她。
想到這一連串的暴力事件,雁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是顫抖的如此厲害,只是她已經搞不清楚,這究竟是因為害怕,還是由于心中那股愈來愈令她困惑的感覺所引起的了。
沿著長長的走廊,琰立扶著她站在一扇門外。門應聲而開,她睜大眼楮地看著自己的行李已經被移到這房間,室內是溫暖的淺棕色調,混合有墨綠色的裝潢,所有的窗簾、床罩和地毯,則是以酒紅為基調,配合上其它活潑繽紛的色彩。
「這是我的房間,從今天起妳住這里。」琰立走過去推開了另兩扇門,一扇門後是浴室,另一扇門後則是有張大桌子和整面牆都是書的書櫃,似乎是間書房的樣子。
「我睡在書房,這樣一來,妳在這里有任何狀況,我都會知道,並且可以保護妳。」
心中深感不安,但雁菱卻也找不出話來反駁他,因為自己心知肚明,他說的不無道理,所以她只是默默地拉起床罩,以最快的速度滑進被單中休息。
「雁菱,妳想說什麼話嗎?」看到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琰立俯身看著她,輕聲地問道。
「沒什麼,琰立,我覺得很害怕。」
「不要怕,我就在隔壁,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到妳。絕對不會再發生了,相信我好嗎?」琰立像是立誓似的告訴她,但心中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因為這整件事都還是如此的渾沌不明,敵暗我明的令人模不著頭緒。
「我相信你,琰立,我必須相信你,不是嗎?」雁菱哀傷地笑笑,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不要想那麼多了。明天開始妳就拋開一切,像個觀光客般的盡情游覽澳洲吧!
至于找出凶手的事,就完全交給我來辦,妳不要太操心了。」琰立將語調放柔,帶著笑意緩緩地說。
「我會有那種心情嗎?」雁菱深深地吐了口氣,沮喪地用手指絞著床單。「真是難以想象我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玩!」
「早點休息吧!」琰立說完凝視著她,一時之間似乎有某極魔法困住了他們,使得彼此只能無言地盯著對方。
應該轉開頭去的,雁菱一再地在心中告訴自己,但就有如著了魔似的,她無法移動自己的眼神。
琰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停地命令自己該離開了,但雙腿卻不听使喚的不肯移動半分。從雁菱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清楚的看到自己,也清楚的看到自己眼中那明顯的情愫,但……這會不會太快了?
「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要出發了。」用盡所有的自制力,琰立強迫自己朝書房走去。「晚安。」
「琰立,謝謝你。」背後傳來雁菱輕脆的聲音,琰立在門口陡然轉過身去。
「謝什麼呢?」他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地反問。
「謝謝你為我和哥哥所做的一切。」雁菱從被窩中坐了起來,誠摯地對他說道。
「我做這些事是為了我妹妹琇芸。」他說完立刻沖進書房,並將門關上。他坐在舒適的皮椅上望著外頭的黑色天幕,但心中卻有個聲音不斷的低回,令他輾轉難眠而反復到天明。
「我真的只是為了琇芸嗎?見鬼的,她比我還小上十二歲,還是個小孩子呢!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天際昏暗而漸轉至天亮之際,他咒罵著的放棄再入睡的打算,光著腳打開那扇門,靜靜地看著睡得很甜的雁菱。
會有這個可能嗎?我會對這個小女孩動心?不,這一切都太混亂了,我得好好想清楚才行,他再深深地看了熟睡中的雁菱一眼之後,心情沉重地再躺回那張不甚舒服的長沙發中沉思。
※※※
「這里是哈伯橋,它是用來餃接雪梨市中心和北岸住宅地區的交通要通,因為它是拱型的,所以我們這里的人都稱它叫『大衣架』。下面就是雪梨灣,港口叫杰克遜港,那個白色的叫雪梨歌劇院。」琰立輕輕擁著雁菱,滔滔不絕地說著話,眼楮則是機警的觀察著附近的人。
「這里我們已經來過了,為什麼……」雁菱詫異道。
「噓,我們左後方似乎有個人對我們很感興趣,他從剛才就一直跟著我們,已經快半個鐘頭了。」琰立帶著雁菱往別的方向走去,在雁菱忍不住要回頭去看時,他飛快的將她的頭按住。「不要回頭,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他了。」
「他為什麼跟著我們?」恐懼慢慢地自心底升起,雁菱緊張地追問。
「這也是我想弄清楚的。沿著紅磚道走,不要回頭。」琰立摟著雁菱的肩的手微微使勁兒,但他的面容上仍是一派的平和,俯身在雁菱耳畔說著話,那神態就好似他正帶著雁菱漫步在蔚藍的晴空下。
「琰立,你想他會是什麼人?」怯弱地靠近琰立,雁菱強自壓抑住差點月兌口而出的尖叫。
「妳不要管。雁菱,听我說,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事發生,妳立刻跑開,跑得愈遠愈好,知道嗎?」
雁菱聞言驚慌地停住腳步。「琰立,你的意思……」
拉著她往前疾步,琰立頭也不回的繼續說下去︰「現在我們根本沒辦法確定他是何方神聖,所以我必須先做好最壞的打算。雁菱,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先保護妳的安全。」
原先的恐懼被他的體貼驅散了,雁菱只覺得心中暖烘烘的似有盆火在旺旺的燃燒著,即使在這冬日的街頭,也不教人感到寒意。
「謝謝你,琰立,你真體貼。」雁菱沖動地拉起他的手貼在臉頰,感覺熱熱的淚珠已奪眶而出。「你就像我哥哥一樣的寶貝我、疼惜我,謝謝你,琰立。」
琰立僵在那里,臉上變幻著各種不同的表情,有柔情也有感動,還有更多的猶豫,就好象他並不習慣別人如此直接的情感表白。
「妳……」琰立的話尚未說出口,隨即被那個陌生人的舉動所打斷,他愣了一下後,立刻朝那個拉住雁菱的男人揮了幾拳。「放開地!LETHERGO!」
「放開我!琰立,救命啊!」雁菱努力的想要掙月兌那個人的手,但那個陌生人只是捧起她的臉,用充滿哀傷又帶著喜悅的眼神瞅著地。「你是誰?為什麼要捉住我?」
「放開她,LETHERGO!」琰立揮動著拳頭的逼近陌生人,但他不敢貿然出手,以免傷及對方手中的雁菱。
陌生人全然不理會琰立的叫罵和雁菱的掙扎,他只是捧著雁菱的臉,定定的注視她許久,然後重重地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