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那是你妹妹跟我哥哥之間的事,跟我又有什麼關系?」這個人是不是牛啊?為什麼我所說的他一點都听不懂。
「妳是傅文彬的妹妹。」琰立說完即閉上眼楮假寐,雁菱只能磨著牙地轉過身去生著悶氣。
這個叫田琰立的男人,個性根本就像石頭似的頑固,無論我怎麼跟他講道理或是太吼大叫,他都只是神清氣閑的否決掉我的拒絕,一意孤行的要我照他的話去做。
就拿爸爸的事來說吧,他不顧我的反對,將爸爸送到收費昂貴的私人療養院,並且請了一大堆的醫護人員,照這樣下去,我就是有十幢房子也不夠賣的。
※※※
琰立從半瞇的眼縫下覷著她,她實在太年輕了,根據他從側面所探查出的消息,她才二十出頭。這麼的年輕,她又怎能明白世事的丑陋和危險?
琇芸……想到琇芸就教他感到心中一陣刺痛,活潑秀麗的琇芸;現在卻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洋女圭女圭般的長睡在床榻之上,任憑他再怎麼呼喊她,都不能得到她絲毫響應的妹妹。
透過關系,他大致上明白了琇芸在出事前的一些事,據她較常往來的朋友們所說的,琇芸在一家飯店的餐廳認識了個東方人,兩人似乎頗談得來……自幼移民到澳洲,在當地的華人社交圈中琇芸並不活躍,因為她是在澳洲土生土長的,不像哥哥琰立是在少年時期才接觸西方文化。琇芸的觀念及行事作風都很洋化。
于是乎琇芸所交往的異性朋友幾幾乎乎全是金發碧眼或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
由于父母已離異且遠居歐美,在澳洲就只有琰立和琇芸兄妹倆相依為命,使琰立對琇芸的疼愛更加幾分。
得知琇芸開始和同文同種的中國人交往的初時,琰立著實為她高興了好一陣子,因為他認為還是只有中國的男人可以真心地疼愛一個中國女人,就譬如他父母,雖已離異,但仍維持濃厚的感情在關心對方。
雖然很想見見那個神秘的中國男人,但一來他的工作太忙碌,再者,琇芸也沒機會將他帶到自己面前,一直的失之交臂而拖到現在……初見到雁菱時,他忍不住的想,如果這樣的女孩子成為自己的姻親……但那念頭卻不知怎麼的惹得他心中頗為不痛快。
「在想什麼?」他看到雁菱不安地在座位上挪移著,他好奇地發問。
「沒有,我只是受不了被封閉在這麼狹窄的空間里,想到還要再忍受七、八個鐘頭,我快受不了啦!」雁菱拉出一張面紙,無聊地吹著面紙的回答他。
「這麼快就煩啦?如果搭到美國或歐洲的話可都要超過十一個鐘頭呢,要不要到走道上走一走,活動活動筋骨?」琰立看到她垮著臉的模樣,含笑的告訴她。
「不要,走到哪里都是人。」雁菱嘆口氣地靠回椅了上。「田先生,你想我們要多久才能弄清楚呢?」
「我也不清楚,現在我所知道的都是很零碎且不連貫的資料,大概得花一段時間去整理。」琰立皺起眉的想到湯普笙警官所說的話——「歹徒是意圖置他們于死地,令妹不但有槍傷,而且渾身都有摔傷及掙扎的痕跡。而這名東方男子則有嚴重的內傷及脾髒破裂,肋骨也斷了幾根,可見行凶的歹徒是要殺人滅口。」
初听乍聞到這個消息,琰立只覺得一股熱氣沖上腦門,謀殺,竟然有人要謀殺單純的琇芸,為什麼?他百思不解,只能將問題的矛頭指向那個叫傅文彬的男人。
會不會是因為他的緣故而牽連到琇芸?一定是的,否則琇芸怎麼會跟他一起出事呢?
而找出真相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出他的家人,但當他見到雁菱和傅志邦的瞬間,他心知肚明這條路走不通,因為傅文彬的家庭是如此的簡單,根本找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田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我哥哥不會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他不會對你妹妹做出任何不好的事。」雁菱緊張地抿抿唇,慢條斯理地說出自己一直耿耿于懷的事。
「睡一下吧,這樣妳到了雪梨才不會沒精神。 琰立將毯子拉到她胸口,輕描淡寫的說道。
「田先生……」
「別說話了,大伙兒都要睡覺,別吵有別人。」
「可是……」雁菱猶不死心的想說下去。
「噓,快睡吧,還有,別再叫我田先生,叫我琰立就好了。」琰立伸手為她調整了座椅,使雁菱舒服地躺著。「晚安,雁菱。」
「晚安,琰……琰立,但等我到了雪梨之後,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的把話說清楚,我哥哥他……」雁菱說著說著連連打了幾個呵欠。
「嗯,到雪梨再說,快睡吧!」琰立微微一笑地看著她終于合上眼楮,這才招過一個空姐要了杯酒,沉默地獨酌著,直到睡意襲上眼皮。
※※※
「那些都只是一般人住的房子?澳洲人都很有錢嗎?」當清晨的曙光透過飛機的窗片透進來時,雁菱快速地梳洗之後,好奇的觀望著窗外整整齊齊的房舍。
那些房子就有如孩童在玩的積木小房子似的,一棟棟之間都間隔著整齊的綠地,到處都充滿了各種顏色的花朵,街上則稀稀疏疏的並沒有很多車輛。
「那只是一般人住的房子,澳洲土地大,人口少,所以大都分的人都是住這種獨門獨院拍平房。」將毛毯交還給空姐,琰立悠然的看著雁菱好奇的表情。
「這在台灣的話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別墅級的房子了。澳洲政府有規定屋頂一定要漆成紅色的嗎?你看幾乎家家戶戶的屋頂都漆得好漂亮o也!」
靶染到她的好興致,琰立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這我就不清楚了,妳何不趁我們停留在這里的時候,好好的去觀察呢?」
飛機已放下輪架準備降落了,雁菱看著外面晴朗的天空,忍不住的想起哥哥,不知他在飛機降落的那一剎那,心里想的是什麼?
空姐一手一罐消毒藥水的朝所有的乘客猛噴,小屏幕上也播放各種入關需知和禁止帶入的食品及動植物,雁菱感慨萬千的坐在那里。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扮哥,你感應得到我嗎?我已經來到這個南半球的大城市了,你知道嗎?
通關的手續非常迅速,海關只是抽檢幾位乘客的行李而已,不一會兒雁菱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大廳面對著自動門外那藍得有些驚人的晴空了。
「走啦,我的車在外頭等。」拉著雁菱小小的旅行箱,琰立扶著雁菱的背,快速的朝外頭走出去。
「就這樣?」雁菱止不住滿腔的疑惑。「我以為他們也會要我們每個人都打開皮箱讓他們檢查呢!」
「不用了,這里講求的是人與人之間彼此的信任和尊重。」琰立將皮箱交給佇立在車門旁的一個年輕男子,那男子立即將行李都放進行李箱中,他看了幾眼雁菱,那眼光似乎帶刺般地令雁菱沒來由地感到不安。
「先生,先回家還是到公司?」他坐在駕駛座上,面無表情地問道,詫異于他一口清脆且字正腔圓的京片子,雁菱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眼。
「李彤,這位是傅雁菱,她就是傅文彬的妹妹。雁菱,這位是李彤,他原是大陸來的留學生,因為六四天安門事件之後得到政治庇護而留下來,他目前在替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