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姬睨了他一眼。「抱歉,我今天沒心情去領略你的幽默。」她用力的吸吸鼻子。
「你男朋友是哪里得罪你了?害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得替他擔罪名。」他打趣的問道。
綠姬想起來仍是非常傷心。「他最可惡了!被我捉到跟別的女人躺在沙……」說著淚水又不斷的流下來。
「哦?」可舜只是應了一聲,臉上戲謔的神色逐漸退去,仿佛戴了張面具般的站在那里。
「而且,那個女的……那個女的我也認識。她還懷孕了。他們都在一起三個多月了,我卻一直被瞞在鼓里;我還常跟那個女的去逛街、看電影。我……我感覺糟透了!」綠姬哭得肝腸寸斷。
表情一動,可舜轉身往外走。「會過去的,早晚都會過去的。快點把預算的計劃弄出來給我,老板等著要听簡報。」說完他走了出去,還幫她把門給反鎖了起來。
看著不斷閃動的電腦熒幕,綠姬只能嘆口氣的開始工作。但是發泄過情緒,起碼讓她好過一些了。她頭抵在玻璃上看著遠處的建築物時,不經意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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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姬,你听我解釋。綠姬?」文森的聲音不斷的提高,這已經是第九遍了,綠姬嘆口氣的掛掉電話。
現在再解釋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由怎麼解釋也改變不了事實的,不是嗎?她沒有辦法將那一幕自腦海中抹去,就如同秀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爭的事實般的鐵定。
電話鈴聲又再次響起,綠姬愣楞的瞪著它看,好似它會突然張口咬人般。最後她厭煩的拿起電話。
「喂?」她將打印機開啟,開始列印著例行的業績報表。
「綠姬,你听我說。我們盡早結婚好嗎?秀玉今天下午由著她父母到我家去鬧了!她逼我早點娶她。」文森語帶譏誚的說著。
「這不是很天經地義的事嗎?畢竟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綠姬疲倦的敲敲自己的肩膀。「文森,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就跟秀玉結婚吧!」
「綠姬!」文森提高了嗓門。「你不要再鬧別扭了。我發誓我以後不會再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已經跟秀玉談過了,要她去把孩子拿掉,我再給她一筆錢去……」
綠姬憤怒的敲擊桌面。「文森,你怎麼能這麼做?那是你的孩子啊!你這樣否定他活下去的權利,還有秀玉呢?你有沒有為她想過?」
「綠姬,不這樣我根本就想不出擺月兌她而跟你結婚的方法。相信我,這是最好的辦法。」文森一再的游說她。
綠姬真不敢相信,這個她愛了八、九年的男人,竟然是個這麼自私自利的人。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忍不住有些歇斯底里的想著。
「秀玉怎麼說?」她非常想明白另一個女人的想法。
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文森不滿的情緒透過他所說的話表露無遺。「她不肯,堅持要結婚。她媽在我家哭哭啼啼的逼我給她一個交代。」
「文森,她們沒有錯。你是必須給她一個交代,最起碼你得給你的孩子一個長大的機會。」綠姬幽幽的說。
「綠姬,你還是在鬧脾氣、使性子。這樣吧,等你過幾天氣消了我再去找你,我們得趕快定個日子,秀玉她爸爸已經去找人合八字了。」文森急促的講著,綠姬閉上眼楮,似乎可以看到他習慣性的揮著手的動作。
「文森,你父母怎麼說呢?」
「他們當然是比較喜歡你。現在是因為秀玉懷孕了,所以他們比較贊同她,不過你只要趕快幫他們生出個孫子來,他們還是會很疼你的。」文森分析的解釋著。
綠姬緩緩的搖搖頭。「文森,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祝福你跟秀玉,我準備收你們的喜帖。再見!」她果決的掛掉電話,隨即又拿起話筒。
「喂?小美?麻煩一下,我是綠姬,不要再幫我接任何電話進來了,謝謝。」放下電話,她用力的將面紙自紙盒中都抽出來。
「杜文森,你混蛋!」她一張張的揉著面紙、朝角落的垃圾桶扔去。不一會兒,滿地都掉滿了白色紙團。
「唉,我在干什麼呢?真是無聊!」她將紙團扔進垃圾桶中,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失魂落魄的在地板上走著,渾然不覺門口有個人正深思的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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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姬,今天加班要加通宵喔。」進倫捧著一箱資料,跌跌撞撞的走進來。
「通宵就通宵,誰怕誰啊?」綠姬咬著筆桿,挑挑眉毛的頂回去。「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
綠姬這麼爽快的答應了,倒教進倫一時之間模不著頭緒的呆住了。他傻傻的站在那里,用懷疑的眼光瞪著綠姬,那神情倒像綠姬突然長了三頭六臂似的。
「喂,你還呆在那里干什麼?」搬了另一箱樣品進來的可舜,門一開就差點撞到呆立在門口的進倫。「東西不是很重嗎?你還不趕快放下來。」
進倫這才像大夢初醒般的快步走過去,將手中的紙箱放在綠姬桌前的空地上,他不斷的捶著手臂,仍狐疑的一再打量著氣定神閑的綠姬。
「大哥,綠姬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進倫搖著頭,喃喃的說︰「她竟然好像很願意加班的樣子……」
「誰說我很願意加班而已,我愛死加班了。沒有人會嫌錢賺太多了吧?」綠姬走過去將那些廣告公司所做的計劃書都拿出來,一份份的分門別類。
「可是以前每次要你加班,你哪一次不是推三阻四的?」進倫還是止不住疑惑的瞪著她。「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
「你管我!」綠姬非常不淑女的白他一眼。「我是開竅了。賺錢最重要,起碼金錢不會背叛我!移過去一點啦,這里我還要擺幻燈機。」
綠姬忙碌而有效率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擺好,這才坐下來,開始將資料都整理一遍。進倫抱起紙箱子又往外走,他嘀咕著還要到客戶那邊拿新的宣傳品。
綠姬沒有吭氣的做著手頭上的工作。這樣也好,藉由忙碌的工作,她可以免于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里胡思亂想。雖然已經快一星期了,但她的淚水卻還像是沒有止境般,每當夜幕低垂熄了燈的一剎那,所有的往事就如同走馬燈般的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轉著。
說也奇怪,那明明是自己的經歷,可是在午夜夢回時,卻陌生得一如別人的故事。難道她真的能完完全全的忘記文森?如果這麼輕易就能忘懷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那還談什麼天長地久呢?
「綠姬,你最近憔悴了不少,黑眼圈越來越嚴重了。」可舜站在綠姬面前許久,沉思了一會兒才啟口。
綠姬沉湎在自己的思緒中,過了半分鐘才回過神來。「大哥,你說什麼?」
可舜氣餒的帶笑看著她,眼神中盡是縱容。「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變神經病的。哪有人像你這樣,動不動就被嚇到的!」
「大哥,我快煩死了。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再嚇我了?」綠姬根本就提不起勁,嘴唇幾乎都要張不開似的。
「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麼德性了?兩只眼楮都掛黑輪,八成你前輩子是屬熊貓科的。」可舜不以為忤的繼續逗著她。「還在難過啊?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感情挫折就這副德行,你還有什麼前途!」
綠姬一听馬上挺起肩的反唇相稽。「你又知道了?難道你就能體會我的心情?」
「誰說我不能的?告訴你,我的故事比你的更慘痛幾百萬倍,我都沒你這麼頹廢。你這不過是小CASE而已,一天到晚哭喪著臉,多不值得啊!」可舜說著又掏出煙,在恨煙入骨的綠姬面前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