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她是誰的女兒!我要她陪我喝酒,要不然大家走著瞧!〕胖子仗著酒意,粗著嗓門地說。
「黃董事長,她真的不是我們這里的小姐……」美娜陪著笑臉地說,月笙則嚇白了臉。
「管你去死,我要地……」話未說完,他已經整個人的撲向月笙。月笙嚇得連連後退,發出驚叫聲。
廚房的師父和一些男侍應生們都準備一擁而上了,這時卻有一只手迅速的將月笙拉到身側,擋在月笙和那個胖子之間。
胖子眯著眼的瞪著那個男人,還不時的覷著月笙,似乎仍未放棄念頭。
「黃董事長,這位小姐是我帶來的,你找她有什麼事嗎?」他用優稚的語態說著,但聲音卻極其冰冷。
胖子不甚自然地干笑幾聲。「武總的人我哪敢動?只是場小誤會,小誤會。」
武洛平冷笑幾聲,「既然是誤會耶就算了,這樣吧,美娜,今天黃董事長暍的都算我的帳。」
〔這怎麼好意思呢?應該是我請武總才對,美娜,都記在我帳上,我的包廂準備好了沒有?」胖子連聲催促著美娜,很快的進入他的包廂中。
月笙心有余悸的看著胖子消失在門後,她轉過頭卻發現那個叫武總的,直盯著自己看眼中那種奇異的光芒,令月笙不自在的臉紅起來。
「武總,謝謝你。」月笙說完,便朝著廚房走去。
「月笙……」武洛平喚了一聲便沒有再開口。
月笙訝異地望著他。「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武洛平捏捏自己的眉心。「我剛才听別人叫你的。〕
「是嗎?」月笙不記得剛剛有誰叫過她的名字。
「你要吃東西是吧?快去吧!廚師在招手叫你了。」他指指廚房說。
月笙轉頭果然阿明師父端著碗冒熱氣的面在朝她招手,她低著頭快步朝他走去。
「月笙啊,下次肚子餓告訴我,我找小陳或阿文替你送去。不要自己過來,這些有錢人,一喝醉就是副豬哥樣!」阿明師父仍有怒氣地說。
「我是不想麻煩……〕月笙不好意思地坐在廚房中吃著面。
阿明師父一揮手打斷她的話。「沒什麼啦,送碗面難不倒他們的。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們對大姊怎麼交代?」
月笙感動得幾乎快掉下淚來,這時小陳也帶著厚厚的法律書進來。他自己拿碗面,也坐在月笙的身邊吃了起來。
「月笙,吃完我送你回去。大姊交代不管帳有沒有弄完,你先回去,明天還要上課。」小陳笑著說。
「哦。」月笙乖乖地應了聲,「我弄完了。你通知大姊的?」
小陳搖著頭。「不是我,是武總。他打到餐廳去找大姊,大姊才打給我們的。」
月笙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武洛平,他為什麼要多管閑事呢?月笙曾听玫瑰提起過他,從玫瑰的語氣中,不難發現是如何的仰慕這個叫武洛平的企業家。
「他家很有錢,他爸爸就是那個武亞夫,亞洲集團的老板,但是他沒有靠他爸爸,自己闖出了一番事業︰洛台企業就是他的,他還當選餅十大最有價值單身漢呢!
「很多人都很喜歡他,他還沒結婚!像他這樣的白馬王子簡直好得不像真的!真不知道哪個幸運兒才能嫁給他。〕
「他跟大姊很熟。好像當初大姊踫到什麼麻煩,是他擺平的,所以大姊很買他的帳。不過,他沒要大姊怎麼樣,所以大姊總是說,欠他一份情。」
月笙突然想到,今天晚上他替自己解了危,那我豈不是也欠他一個人情了?她如此地自問。
這時廚房的門被打開,神色匆匆的林育萍疾步走了進來,她看到月笙,立刻關心的上前察看她。
「可憐的孩子,你沒有被黃董事長嚇壞了吧?真是的,我怎麼會忘了教你提防那些醉客一點呢?」林育萍自責地一再地說。
「大姊,我沒事的,是武總幫我解危的。」月笙低聲地說。
「洛平,哎,也真虧他了。待會兒我再好好的謝謝他,你吃飽了就讓小陳早些送你回去,明天要上課,免得打瞌睡、」
「大姊,抱歉還讓你大老遠的跑過來。」月笙不安地說。
〔這沒什麼。是洛平說你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所以我得來看看,現在沒事了,你快回去吧!〕
月笙和小陳馬上放下碗筷,然後小陳很盡責地安全將月笙送回家。
***
月笙匆匆忙忙的沖進教室、早上睡太遲了,所以跑得氣喘吁吁的,她趁老師尚未來時,啃著三文治。
〔月笙,你最近怎麼都這麼晚?〕王佳玲拍了她後背一下,低聲的問。
「起太晚了。〕月笙才說完,班代表已經在喊起立了,她們只得暫時停止談話。
這堂課是方儒箏的國文課,他照例的解釋完作者、大綱,然後才準備開始講解課文。
這時,突然在班上的後半部引起一陣騷動,坐在前段的月笙和王佳玲回頭,訝然地看到紀芙蓉——也就是方儒箏的新婚妻子——她們的師母,端坐在最後一排,眼神復雜地瞪著台上的方儒箏。
方儒箏卻視若無睹的翻開手中的課本,一行行、一字字的解釋著課文內容。室內響起陣陣嗡嗡聲,那是學生們的交頭樓耳、竊竊私語。
王佳玲也湊過頭來的問著月笙︰「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月笙莫名其妙地說。
這時方儒箏砰地一聲將書本扔在講桌上,他走到紀芙蓉面前,拉著紀芙蓉到外面去,臨出門前丟下一句——「你們自修。」便帶上門和紀芙蓉在走廊說話。
班上有好奇心較重的同學,偷偷的將窗戶打開一條小縫,他們談話的聲音便不時的飄入室內。
「你到底想怎麼樣?」方儒箏不耐煩地說。
「你心里明白。〕紀芙蓉用冷冷的語調說著。
「不,我不明白。你這樣天天跟蹤我,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的耐性已經快被你磨光了。」
紀芙蓉發出幾聲空洞的笑聲。「哈,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女人?哪個女人?」方儒箏不耐煩地問。
「讓你日夜思念的那個女人。結婚到現在已經半年了,你心裹還是只有她!我才是你的妻子,可是你心里可曾經有我?」紀芙蓉聲音尖銳地說。
「你到底在扯些什麼?」方儒箏根本就懶得理她,自顧自的背靠著牆的瞪著自己的鞋尖。
「你還想瞞我?方儒箏,你真以為我紀芙蓉是個沒有心思的花瓶嗎?我知道你是因為你伯母的關系才娶我,可是這半年來,我拚命的在討你的歡心,難道你一點也不會感動?」紀芙蓉說到後面,忍不住的掉下淚來。
方儒箏深深地嘆一口氣。「芙蓉,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我也承諾過會給你個安穩的家,其他的,你就不要再強求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紀芙蓉聞言更是悲憤。「為什麼?她是誰?她真的那麼好,我怎麼努力都及不上她嗎?」
方儒箏只是靜靜的不發一言。
他這種默認的態度更激怒紀芙蓉。「她是誰?到底是誰?〕
方儒箏看她一眼。「芙蓉,不要這樣。你要我,現在你得到我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不,不夠。我要的是你的心……」芙蓉掩面地哭著說。「我要你的心里有我……」
方儒箏微微一笑,眼底是沉重的悲哀。「太遲了,芙蓉,我的心早就被一個文靜的小女孩所佔滿了。現在,我也已經沒有資格去愛她了,所以,不要再自尋煩惱了,起碼我們還能當夫妻,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否則,我們的日子多難過呢?我們得共度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