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和你一樣懷疑我嗎?」杜懷仁忽然問。
「不懷疑你,豈會待在你身邊?」
杜懷仁望向天邊那抹月光,「她膽子真大,懷疑個人,還敢和他在一起呀!」
「是我叫她引誘你的,看來,她成功了。你似乎很重視她。」元意凡冷笑道。
杜懷仁望向元意凡問道︰「你剛才說,無論紅花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一輩子照顧她,是真的嗎?」
「是真的。」元意凡毫不考慮的說。
杜懷仁略點了下頭,轉身道︰「記住你的承諾。」他踏著月色,離開了小亭子。
元意凡一臉莫名的望著杜懷仁離去。心想,這男人真是可怕,完全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紅花一翻牆回到杜家莊,腳才一落地,就看見怪婆婆已立在牆角下等她了,紅花不禁嚇得跌坐在地。「婆……婆,你怎會在這里?」
「你也知道我在等你啊!」怪婆婆直望著她。
「婆婆等我?有事?」紅花疑惑的問。
「是呀!我見你們小倆口近日恩恩愛愛的,想必離生杜家子嗣的日子不遠了。」怪婆婆笑嘻嘻的問。
「這……」紅花的臉更紅了。
「真好呀!紅花,你可別離開懷仁啊!那孩子雖不會說好听話,但心地是很好的。你知道,人,只有心是最重要了。」
「我知道。」紅花笑著點頭,突然,她看見了長廊上那飄忽的白影又出現了,「婆婆,你看那白影……」
敝婆婆微笑著,「白影?在哪兒呀?」
「你看不見嗎?她往轉角走去了。」紅花緊張的說。
「那不是杜家的新娘,你想知道那是誰嗎?」怪婆婆笑問。
紅花驚訝的望著怪婆婆,「莫非婆婆知道是誰?」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怪婆婆催促道。
紅花于是快步的追了去,那白影跑得很快,似發現有人在追逐她了,眼看紅花就要失去白影的蹤影了。
忽然,紅花一把撞上了個強壯的胸膛,「哎呀!」紅花跌倒在地,她撫著疼痛的鼻梁望向來人,驚訝的叫︰「極叔!」
極叔一把扶起了她,「少夫人,何事驚慌?」
「我剛才追著一個白影,傳說中,那是杜家那六個新娘的魂……」
「這事我也听說了。那白影往哪兒去了?」極叔問著。
紅花指向長廊的盡頭,「就在那里消失了……」
「藏書樓?」極叔說罷,往藏書樓走去。「我去把白影人揪出來,在杜家莊,我可比她熟。」極叔穩健的躍上了藏書樓。
紅花見那白影隨即發出驚叫,自樓上滾落了下來,紅花瞧她的身形就可看出,是位姑娘,紅花一躍,抓住了那白影人,一把扯下了她臉上的白紗。
這一看見白影人的臉,紅花不禁大驚失聲︰「夜兒?」
「少夫人……您原諒我……」夜兒忙跪著叩頭。
極叔靜默的站在她身邊,「你為何要假扮鬼魂在杜家莊嚇人?杜家一向待你不薄呀!」
「我知道……我打從十歲來到杜家,老爺和夫人都對我很好……可是……我是有苦衷的……」夜兒哀傷的流下了淚水。
「什麼苦衷?」極叔沉聲問。
夜兒自知東窗事發,再也瞞不住了,于是只有道︰「其實……我是呂晦心收養的義女……」
紅花張大了嘴,直望著夜兒︰「你……就是呂晦心收養的小女孩……那杜家的六個新娘……是你殺害的?」紅花萬萬想不到,她最信任的人,竟是那夜夜想謀害她的人!
夜兒忙搖著頭,「不是的,少夫人,那六個新娘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會是誰?」紅花質疑地望著夜兒。
「就是那個身手不凡,夜夜驚擾您的鬼面黑衣人啊!我的義母,只是要我令杜家不安寧,並沒指使我殺人,何況,夜兒也沒那個膽呀!」
「你知道那鬼面人夜夜驚擾我?」紅花驚訝的問道。
夜兒點頭道︰「我多次撞見過,那六個新娘都是鬼面人殺害的,他的手段非常狠毒高明,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究竟是誰啊!」
「為何你不稟告杜老爺或其他人呢?」紅花責怪的說。
夜兒傷心的垂淚,「是夜兒的錯,我每月返鄉探視我義母,並向她稟告杜家莊的一切,當她得知有人殺害杜家新娘之事,就樂得大笑道,這是杜澈的報應,並要我不動聲色,繼續假扮幽魂,讓杜家永不得安寧……」
紅花頓時陷入一片迷霧之中,「鬼面人……另有其人……」
夜兒又說︰「少夫人,我再也沒臉再待在杜家莊了,在天亮之前……我會自動離開的……少夫人……您是個好人,您多保重了……」說罷,夜兒起身走了開去。
「少夫人,就這樣放她走好嗎?」極叔問道。
「讓她走吧!夜兒……也是很可憐的……」紅花說著。
「少夫人,你相信她所說的話?」
「是呀!我見過那鬼面人多次,夜兒的身手及身形都不似那鬼面人,那鬼面人的身手……非常好,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被抓到的。」
極叔不再多語,紅花又問︰「極叔怎會半夜出現在這呢?」據杜懷仁說,極叔不好管閑事的。
極叔頓了頓,「我只是來彌補虧欠的。」
「彌補虧欠?」紅花疑問著。
「天就要亮了,少夫人,我先回去了。」極叔轉身就走。
紅花仍一臉的不明所以,但,天是快亮了,她得快回去松竹園才行,不知杜懷仁有否發現她夜半離開之事?紅花心中有著不安的情緒涌現。
他一定是發現我半夜離開之事了。紅花悶悶的想著。
昨夜,當她回到松竹園時,杜懷仁似沒清醒過的仍在睡夢之中,可是,他卻是背對著她的。以往,他都是摟著她睡的呀!紅花坐在一角,望著杜懷仁,今早,他看來又回復到初見時的冷漠了。
紅花下定決心,打算說出昨夜去見元意凡之事,才叫了聲︰「懷仁……」門外就傳來杜懷笙叫她的聲音。
「紅花,你在嗎?我已經學會了。」杜懷笙一臉興致勃勃的表情,一手還抱著好幾顆橘子。
這些天,紅花教了她許多有趣的本事,並告訴她許多外面奇奇怪怪、形形色色之事,杜懷笙真是愈來愈喜歡紅花了,那冷漠憂郁的臉,也愈來愈見笑容。
紅花望著她手中的橘子,笑出了聲,「你真學會了?
「豈有假的道理,來,我表演給你看。」杜懷笙一把拉著紅花走,這才想到還有個大哥,才又問︰「大哥要不要看?」
杜懷仁望著手上的書,淡然道;「你們去吧!」
「那我們走了。」杜懷笙迫不及待的拉紅花出門。
紅花回頭望著杜懷仁,只見他一臉冷漠,她暗自嘆了口氣,只好等下再解釋了。
紅花的憂傷,杜懷仁怎會沒看見呢?杜懷仁放下手中的書,心思再也定不下來。
杜懷笙滿臉小心翼翼的拋著那些橘子,「你瞧,我才沒幾天工夫,就學會了,厲害吧?」可話才出口,橘子們馬上全部漏接。
紅花見了不禁哈哈大笑,「功夫還不到家呢!」
杜懷笙滿臉的不服氣,忙撿起地上的橘子,「誰說的,剛才在園香院時,我可是拋得和你一樣好呢!」
紅花望著她紅撲撲的小臉,不禁想起自己的麼弟,他現在應也有十歲了吧?想必,也是如此可愛才是。她拿起杜懷笙手中的橘子道︰「來,我告訴你些技巧吧!」
和杜懷笙玩了一整個上午,紅花終于回到松竹園來了,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著,該怎麼對杜懷仁解釋昨夜的事,可才在房門外,她竟看見了令她震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