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激情的一幕,讓搞不清楚狀況的同仁愈聚愈多,包括隨後而來的崔依依。
而原本想逃開這一切的徐丹楓,也因這突如其來的發展再次面如死灰。
「承予,你真的認識這位小姐?」突然,小張急切的聲音穿過人牆而來。
夏承予只急急地瞥了他一眼,一種有口難言的為難盡在不言中。
「啊!」小張卻忍不住敝叫了一聲。「承予,這麼說,這位小姐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夏董事長最鐘愛的小兒子?」
此話一出,全場原本嘩然的情緒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在場每一個人全望向夏承予。
其他人的反應如何,夏承予根本毫不關心,他只急切地看著徐丹楓的反應。
然而才望一眼,他的心立刻涼了半截。徐丹楓原本滿是淚痕的眼慢慢露出一種絕望的神情,她望也不望他一眼,轉身奔出大門。
他想也不想的立刻追上去,卻被愈來愈多的同事包圍住,以他為中心繞成了數道人牆。
「是真的嗎?承予!」
「好家伙,原來你是真人不露相!」
同事們七嘴八舌、一句又一句的話語整個淹向他。他雖心急著想擺月兌聞訊而來的同仁,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徐丹楓的身影消失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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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串的打擊,幾乎擊潰了徐丹楓。
奔出公司的她拼了命地向前跑著,似乎想借著風速來弭去心頭那愈來愈強烈的痛楚。
然而,胸口就像是烈火在燒般;而心是那麼劇烈地抽動著,幾乎要撕裂她的五髒六腑,最後,她終于控制不住地癱倒在人行道上,讓淚水麻痹她所有的感覺神經。
淚水像潰堤似地不斷流著,流過所有鮮明清晰的謊言,更漫過所有曾編織過的美夢……
直到現在,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已很模糊,她只知道,心一下就碎了,碎的一點也不剩了!
她無法相信,該怎麼相信?那所有甜蜜的背後竟是如此地丑惡、如此地殘酷。天!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她?為什麼?
無聲的淚水包含著喑啞的控訴,隨著西沉的太陽,回蕩在被黑夜迅速籠罩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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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丹楓奔出之後,力翠大樓接下來的混亂可想而知。
夏承予真實的身份讓力翠大樓陷入了空前的沸騰。大家怎麼也沒想到,這種只有在電影、小說中才看得到的情節,竟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這爆炸性的消息引起了多方不一的反應,有人是樂觀其成,有人是不以為然,也有人是憂心忡忡,更有人是如喪考妣……
李大公便屬第四類人,消息傳來之後,他整個人就呆坐在辦公室中,門扉緊掩。
由于此消息太令人震驚,早就該下班的同仁舍不得下班,一直討論到大約七點鐘,人潮才開始慢慢散去。
十八樓,總經理室中——
「承予,既然消息已經提前走漏,再瞞下去,已經沒有意義。」許鎮江吐口煙圈後道。
夏承予只能回以苦笑。經過幾個小時的沉澱,他的心情已由先前的慌亂慢慢轉為平靜。
「打算怎麼做?讓許伯伯提早退休?」
「我不知道……我現在心情很亂……」他將頭垂下來,埋進兩膝之間。
許鎮江審視地望著他,了然地道︰「我想,讓你煩亂的是另一件事,而不是身分曝光的問題,對吧?」
雖然不清楚他與徐丹楓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但自從下午到現在,隔壁的秘書室一直空著的情形來看,不難發現端倪。
夏承予給了他一個沒有否認的苦笑。
「許伯伯,我想在這兒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可以嗎?」
許鎮江慈藹地一笑,「傻孩子,這里本來就是你的位置,許伯伯只是借用而已。」
目送許鎮江離開之後,面對著一室的空蕩,夏承予一顆心再次翻攪起來。
徐伯伯說的沒錯,自始至終他擔心的都不是自己身份曝光的消息,而是……自下午到現在,仍芳蹤杳然的徐丹楓!
下午,她離去前那個絕望的表情令他心驚。他知道她誤會他了,他雖急著想找她解釋清楚,卻無從找起。自下午到現在,為了避開好事的同事,他被困在總經理室中,哪兒也去不得。他只能留在公司等,因為她的手機、皮包,都還留在公司中,他認定她一定會回來。
失神地望著秒針滴答地走著,不自覺地想起下午與屈泱泱的那一場爭執。他知道他不能怪她的莽撞,她千里迢迢地從新加坡來找他,並沒有惡意……
然而,他仍控制不住脾氣地對她大聲咆哮……他苦笑一聲。以她那驕縱的強硬脾氣來看,他知道她一定會立刻負氣的搭機回新加坡,向他的父母親控訴他的惡行。不過,這樣也好,如今的他再也分不出一點心神去應付她。
想到這兒,由隔壁傳來的一聲細微聲響驚動了他。他立刻驚跳起身,奔出總經理室。
丙然,是徐丹楓——心系他所有神經的人兒,他立刻奔到她的身旁。
「丹楓,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擔心你。」
徐丹楓的神情異常的平靜。她沒有看他,只安靜地收拾著自己桌上的東西。
見狀,心急的夏承予繞到她的面前,「丹楓,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可以解釋一切,給我機會!」看著她原本的明眸變得又紅又腫,他的心一陣絞痛。
徐丹楓仍舊不理,收拾妥當後,她背起自己的皮包,木然地穿過他走向電梯。
夏承予用力拉住她,幾乎是乞求的喊了聲︰「丹楓……」
徐丹楓卻殘酷地斬斷他的乞求,「夏總經理,請你放手!我只是個小小的秘書,高攀不起綠翠集團的少東。」冷冷地回話之後,她甩開他的手。
夏承予當然不會讓她如此輕易地離開,不顧她的掙扎,他用另一只手固定住她另一只手臂,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身前。
「丹楓,」眼中仍寫著同樣的乞求。「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我沒有向你坦白的原因是因為——」
「因為我根本是只虛榮的鳳凰、是個貪圖享受的虛榮仙子,你怕我是為了錢而巴上你,對不對?」
「不是這樣——」
「要不然是怎樣?」她冷然的眼眯了起來。「夏承予,我的樣子很蠢、很好騙是嗎?將我玩弄于股掌之上很有成就感對不對?你以為你是誰,上帝嗎?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我說過不是這樣!」她的一再曲解,讓他的脾氣也加溫。「我的身份怎麼樣對你而言很重要嗎?如果是,我願意為我的不坦白向你道歉。」
「不必!我承受不起!」她大吼一聲後,又扯動手臂想掙開他。
「丹楓——」
「你放手!」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你說!」她的掙扎漸讓他失去耐性。
「我不想怎樣!夏承予,你放開我!」他的粗暴,讓她以為早已哭干的淚水再度涌現。
「我就是不放!我要你听我說!」他粗暴地將她的頭壓進自己懷中,想以蠻力讓她屈服。
「不听不听,我不听!」然而,徐丹楓卻顯現了不同于以往的頑強,張口用力咬住他的胸膛。
胸口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申吟了一聲,怒火也因她這毫不留情的一咬而被挑起。突然,他打橫抱起了她,大步跨進總經理室後,踢上了大門,將她重重地摔到沙發上。
「你明明知道我整顆心都已為你瘋狂,為什麼還要折磨我,誤會我?」
他眼中的痛楚,徐丹楓根本看不到。受到如此粗暴的對待,她的淚水再也停止不住地狂泄而下。
她決堤的淚水瞬間軟化了他,察覺到自己的粗暴,他半跪在她的身前,握著她的手歉然地道︰「撇開我的身份不談,下午的一切全都不是真的,全都是崔依依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