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做健康檢查了沒有?腰疼的毛病好些了嗎?」
「唉,醫生說我是操勞過度,叫我要多休息,人一老,什麼毛病就都出來了。」
「那你就應該听醫生的話多休息呀!」
"不多休息也不行啦。」夏敖賢笑道︰「對了,今天是要和你談另外一件事,紐約那邊有份合約要談,我希望你能幫我跑一趟,我越來越禁不起這樣長途的跋涉了。我看你也很久沒有放假了,順道給自己放放假,好好休息玩樂幾天,好不好?」
紐約!美國!小刺蝟身處的國度!他笑了笑。「當然好啦,夏叔怎麼這麼客氣?」
夏敖賢笑著凝望了他半晌,看得他都覺得不自然。正要詢問,夏敖賢已開口︰「君蔚,我一直沒有告訴瑾沛你沒有結婚的事情。」
君蔚一震,「夏叔……」
"你可知道為什麼嗎?"夏敖賢笑了笑,徑自說下去,「因為我懷疑,三年多前讓瑾沛深愛著並不惜離鄉背井的男人是你。」
君蔚如遭電擊,從夏敖賢口中得知瑾沛深愛他的事實,使他感到又甜蜜又酸楚,思念的苦澀一古腦向他涌來,他從不敢告訴自己,小刺蝟是愛他的,他有何資格這麼想呢?
見他怔住不說話,夏敖賢又說︰「我一直默默在觀察,我每年去看她兩。三次,見了面便天南地北的聊,但我就是不提到你,依你們的交情,她應該會問,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這很反常對不對?這證明了我的懷疑,她若不是不敢問,就是決定忘了你,反正我沒提到關于你的事,我就說嘛,依瑾沛的個性,誰有辦法讓她愛得那般痴傻而又無怨無侮。而她連你都不曾提過,那當然是你不會錯了,我總是還未老眼昏花。」
"夏叔,我……"君蔚苦笑,不知該說些什麼,看夏叔居然是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我明白,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為了公司與郭彥悶反目,並與郭小姐解除婚約的這三年來,不曾看你跟任何女孩子交往,年過三十也毫無成家的打算,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我那寶貝的女兒嗎?是我自私,一心想保護女兒免受情傷,怕你的消息打亂了她的原先計劃的一切,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她你尚獨身這件事,可是見你如此痴心等候,我也心疼了,我不想每年來來回回地奔波來往于台灣美國之間了,我希望她回來,她是為你而離開的,能讓她回來的也只有你,所以去一趟密西根吧.我相信你愛護她的心更甚于我的,我也知道你不會勉強她的,但請幫助她作出最好的決定。」
「謝謝夏叔……」他很少如此激動。
「唉,兩個傻孩子……"夏敖賢搖搖頭、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想到即將見到她,君蔚激動難抑,其實他已經快沒有把握自己還能忍耐多久不去見她,不跟她聯絡了。很快,很快就會見面了,現在的密西根很冷吧?是不是一片銀色世界了呢?
處理完紐約的公事後,君蔚飛到屁特律,從底特律國際機場到密西根大學的所在地安娜堡市,車程約一個半小時。他循著夏敖賢給他的地址,找到了瑾沛的住所。他按了按門鈴,許久沒有人應門,大概還沒回來吧,他在門口附近輕踱著等她,面對一片蒼茫的雪白,君蔚卻因深切的期待而胸口熾熱。
一輛轎車駛至對街,一個優雅高貴的女郎下車,君蔚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心髒突地猛烈狂跳起來。女郎關好車門轉身走來,腳步因發現了君蔚而變得緩慢,在對望的眸光中,女郎的表情由驚愕、不信到狂喜,她沖動地朝他奔去,投身在他懷中。
「公雞婆——」瑾沛激動地大叫,緊緊地抱住他,仍然不大敢相信他真的出現在眼前。」
"小刺蝟……」君蔚將她摟得死緊,隔著厚厚的雪衣固然美中不足,但總比隔著太平洋要好。
"你怎麼會來的?」瑾沛抬起頭問他,臉上漾著興奮的笑容,完全不加掩飾……
「到紐約出差,順道來看看你。」就是說不出想她的話。
瑾沛的興奮之情絲毫不減,「怎麼來之前不先打電話通知我?
等了很久嗎?」
「君蔚搖搖頭,"也沒多久。」比起三年的時間,這幾分鐘又算什麼?
"先進去吧,外面好冷,從台灣來踫上這麼冷的天氣很不習慣吧?"瑾沛找出鑰匙並了門進去,先打開暖氣。
"的確是。」君蔚提了行李跟著她走進房里,嗯,看來還挺好舒服的。
「我幫你。」瑾沛接過行李"你就住爸爸的房間吧,我正想打電話回台灣叫他別過來了,這里天氣太冷對他的身體不好。」
「醫生叫他要多休息,所以派了我過來啦!"君蔚在床上坐下。
瑾沛拿了條擦拭眼鏡的絨布,摘下他的眼鏡邊擦拭霧氣邊說︰「這副眼鏡也該換了吧?算一算都戴了將近十年了,是該壽終正寢了。」這副眼鏡是她在國三時送他的?鏡框始終沒換過,只有度數加深換了鏡片而已。她擦拭完畢又幫他戴上,凝視他片刻後,笑著說︰「你變帥了。」
君蔚不禁笑著揉揉她的頭,她已發長過肩。「你也漂亮啦!」
瑾沛哈哈大笑,"好肉麻呀;一見面就互相吹捧」「也不看看是誰先開始的!"君蔚的笑意更深了,他沒想過很多種與她見面時的情況,卻沒想到氣氛會如此輕松,而這令他感到非常愉快,有多少年他不曾如此了?
「我爸身體還好吧?終于服老願意去看醫生了?」她微笑問道,她那個老爸少操勞點會活很久的士唉;居然是來了美國之後哪父親的相處才變多了,愈了解便愈加深了父女感情、數個月沒見他、倒也頗為想念。
君蔚笑著點點頭,「還是又哄又騙折騰了好久才去的。」
「還是你有辦法。」暖氣發揮作用了,瑾沛起身邊月兌下厚重的外衣邊走向廚房,」我去弄晚餐,今晚吃我煮的東西,不好吃也得夸贊兩句哦!」
「我會記往的。」君蔚笑道。
瑾沛吃不習慣美國食物的口味,若有空閑她一定自己下廚,采買食物都是選能做成中國風味的東西。她在廚房忙進忙出,做了三樣菜端出來。
居然還有米飯!君蔚實在欽佩這個女人。
瑾沛看了他的表情,了然的說︰「沒辦法,我就是喜歡吃白米飯,這個國度的人普遍吃面食。我吃了一個月就受不了了。說什麼也得找到買得到米的地方,還好並不難,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君蔚夾起一塊肉咬了一口,表情嚴肅地咀嚼著。
瑾沛聚精會神地看著他,在他吞下去時忍不住問︰「怎麼樣?」
"有沒有胃藥?"他作勢尋找藥品。
「你討厭啦。」瑾沛紅著臉捶他。
君蔚笑著攫住她的手,"很好吃,真的,我很喜歡。」
瑾沛的臉更紅了,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手應該要抽回來的,可是又舍不得,最後不是他放開,讓兩人得以繼續吃飯。
她以威協的口吻說道︰「既然喜歡就得把桌上的菜都吃完,一點都不許剩哦。」
「冒看撐死的危險,我會盡力而為的。"君蔚表現出壯士斷腕的決定。瑾沛忍不住又笑了,他才來多久,卻讓她露出幾個月的笑容量。
想到自己的快樂,就不禁想到一個問題,她害怕問、又不能不同,不問又怎能有心理準備?「你預定在密西根待多久?」見不到時渴望見面,見到了又害怕分離,真矛盾!
「三天,十六號的飛機。」如果三天他不不能讓她決定回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