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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系阿西莉 第9頁

作者︰露意絲•費•戴兒

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氣,心想。要是他等到吃晚飯時才回來,那麼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然後才去問他,我是否可以繼續做他的不速之客。

她認定,做晚餐是個好主意。既然烹調是她的愛好之——由于職業的需要,她在飲食方面比較講究,因此也很少在這一點上放縱自己一一那麼,做頓晚餐可以使她消磨掉下午的時光。她輕快地卷起袖子,打開冰箱去查看里面有什麼東西。

下午6點,杰狄推開從後廊通向廚房的門,忽然在門檻上停住了腳步。自從五年前他妹妹嫁人離家以後,他的廚房里就沒有過女人。這幕景象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阿西莉背朝他站著,一手拿著鍋蓋,一手拿著調羹,正攪拌著電爐上長柄鍋里冒著熱汽的什麼東西。她腰上圍著一塊白色的圍裙。圍裙的結讓人注意到她那豐臀上的細腰和里在藍色緊身舊牛仔褲里的苗條的大腿。她的頭發扎成了一束馬尾辮,富于朝氣的秀發襯托出嬌女敕的頸脖。

收音機擰到了一個輕柔的滾石樂台,她輕聲哼唱著——身體一邊隨著節拍搖來晃去,一邊發出斷斷續續的吟唱聲。

溫暖、明亮的廚房里充滿了烘烤的香味。杰狄驚訝的目光看見灶台上烘著兩只餡餅,蒸籠里冒出肉桂和隻果醬的香味。香味撲鼻而來,這出乎意外的家庭景象撥動了他的心弦。一種童年的回憶忽然擊中了他︰冬天的夜晚他奔進廚房,從做晚餐的媽媽那里尋找溫暖和安慰。他仿佛看見父親抱著她的腰,用冰涼的手指咯吱她,而她格格直笑,舞著一把粘乎乎的勺子嚇唬他。

可是那一切只不過是記憶罷了。他的父母已經離開人世快五年了,他們是博伊西附近一架小飛機失事的遇難者。早在那次空難以前很久,還是在少年時代,他就天真地夢想,他也會像他父母那樣,擁有那種永久的愛情。

他想到了早年與瓊妮的交往。想起了他對女人和女人那些叵測的動機的深深疑慮。一種似曾相識的、痛苦而空虛的情感漫上他的心頭。

阿西莉將蓋子放到長柄鍋上,轉身到水槽那里洗調羹。一眼看見杰狄,她就愣住了。他那雙黑色的眼楮里充滿了極度的痛苦,以至于她一時啞然失語。

他依然不帶表情地望著她,她結結巴巴地開了口,有點緊張。

「我在做晚餐。」她傻乎乎地說,揚起粘乎乎的調羹,指著桌上那鋪好的亞麻餐布和擺好的餐具。「希望你不會介意。」

那黑沉沉的目光離開了她,轉移到白色的餐布、瓷碗、餐巾和銀色餐具上。

「我在餐廳的櫥櫃里找到了餐巾和瓷碗。」

他那漠然的目光重又回到阿西莉身上。

「很好。」他沉沉地說了一句,將雙臂盤在胸前,一條套著法蘭絨襯衣的臂膀靠著門框。「很好,不過我納悶你干嗎要做這些煩人的事呢?」

阿西莉朝他皺了皺眉頭,不明白他那張疤臉上冷漠而近乎玩世不恭的微笑是什麼意思。那雙望著她的黑沉沉的眼楮冷得不可思議。

「一點也不煩人,」她慢聲回答,「我喜歡做飯。這是我的愛好之一,而且今天下午我也沒有其它事情可做。我想這也算是我對你的款待的一點回報吧。」

「這就是唯一的理由嗎?」他假裝溫和地問,一道黑眉詢問般的揚起。

「難道我還會有別的理由?」她困惑地問。

「我想這大概是懷柔政策的一部份吧。有句老話不是這樣說嗎︰‘要想贏得男人的心,就要讓他有好胃口。’」

迷惑很快就被氣憤所替代。阿西莉瞪著他,厚厚的睫毛凝結在金色的眼楮上方。她試圖保持平靜,但是可以感覺到雙頰熱得發紅。

「在這件事情上,麥考羅先生,恐怕那句老話並不適用,」她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是嗎?」他用嘲諷的目光看著她,她很快就開始感到不自在起來。「你用不著玩這套把戲,寶貝。瓊妮已經問過我,你是不是還可以再在懶鬼老麥這里多住幾天,我告訴她說可以。就這麼回事。」他朝爐子和桌子揮了揮手,「沒這個必要。你可以回去修你的指甲,或者隨便做你下午在紐約想做的任何事情,我會自己做飯的。」

阿西莉听著他這番話,驚訝得目瞪口呆。等他說完,她望著他——驚駭萬分——過了好一會兒,嘴巴才合成一道縫。她雙拳支在腰間,金色的眼楮因為氣憤而幾乎要冒出火來。

「好吧,你給我听著,自以為是的麥克牛仔先生!我下午並不修指甲。我做飯也並不是想討好你。我做飯是因為我喜歡做飯,還因為正常的人忙乎了一天之後都喜歡吃點熱乎乎的東西。」她停下來抽了一口氣;她是如此生氣,真希望能感覺到從耳朵里冒出熱氣來。「還有,我在你這兒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更不用說再呆好幾天!」

杰狄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她怒氣沖沖,氣得臉上都冒出火來,金色的眼楮一眨一眨地帶著憤怒,兩只小拳頭挑戰似地撐在腰間,握得骨節都變白了。她對他的威脅無動于衷,顯然一點也不怕他。一個女人居然這樣站在他面前,真是一件新鮮事啊!他那冷漠的嘴角不由得現出一絲微笑。

阿西莉察覺出了他的嘴唇的變化,氣得更加厲害。

「你竟敢取笑我!」她氣乎乎地喝道。

「是的,夫人。」他溫和地說,黑眼楮里消失了往日的冷峻,閃爍著愉悅的光彩。

阿西莉又瞪了他一會兒。這個令人惱火的男人!罷才他還指責說她試圖一——試圖——試圖干什麼來著?引誘他。或者說是誘惑他、勾引他。或者是任何一種憑他那點男性的傲慢想得出來的別的罪狀。而現在他就站在那里——整個兒一個傻大黑粗的六英尺的身材——他好象發現了她的聰穎之處,直沖著她樂呢。

她「 郎」一聲把調羹扔進水槽,極不耐煩地去扯腰後那個圍裙結,直到松月兌為止,再把它揉成一團扔到角落里,差點打中了那幾只餡餅。然後她一轉身朝著通向餐廳的門直奔過去。這時杰狄一把推開門,疾趕過去擋在她面前。阿西莉往門邊邁,但他比她動作更快。她又作了一次努力,這回他伸出手來捉住她的雙臂。他握著她上臂的手很輕,但是很有力。她十分識相,沒有為了得到解月兌而和他那潛藏在一雙壯臂里的力量較量。她站定了,仰頭倔強地望著那張板著的臉。

「怎麼著?」她問,不肯回去,哪怕是後退一英寸。

「我錯了。」他開始道歉。

「哼!」她不屑地打斷他,盡避他比她要高過半英尺,她卻順著鼻尖輕蔑地望著他。

「我說過我很抱歉。」他又說。「瓊妮跟我說她要你留下來之後,我回到家,發現你在扮家家,我承認自己太冒昧了點。」

阿西莉在他手下不再動彈,金色的眼楮閃著怒火。

「我沒扮家家。我喜歡做飯。」

「好吧,好吧!」杰狄讓著她。「就是說你喜歡做飯!你得承認烤餡餅跟你的形像不大相稱吧。」他那黑色的眼楮看著對方柔女敕潮紅的臉、金黃得發亮的眼楮和豐滿的嘴唇。她也不喜歡這種說法,他知道。厚而長的睫毛又在她眼楮上方眨了起來。「我這樣說沒錯吧?」

「你這樣諷刺我的形像是什麼意思?」她氣乎乎地問。

「只是想說明你過著挺奢侈的生活。」他以詳實的理由指出,「我相信你在家里更多的是穿著漂亮衣服參加雞尾酒會,而不是穿著牛仔褲站在火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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