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你愁眉不展的,現在卻輕松很多,應該是你師兄的事解決了吧!」
「有時候我很懷疑,到底是你會讀心,還是我會讀心?」
「我只讀你的心呀!」鳳無慮一語雙關,既表露愛意,又點明自己若非有情,又豈會了解她一舉一動所代表的意義。
「我愛你,無慮!」她說得十分懇切,這一生,恐怕再也找不到如無慮這般對她一心一意的男子了!
說他不感動是騙人的。一直以來,無憂一向是他生活的重心,一開始他是把無憂當成目標,努力地追趕著他,幾年下來,無憂竟變成了他的生活重心,宛如父兄地照顧著無憂,直到後來那對夫妻不負任逃家,他更是把無憂的生活打理得無微不至……
就是這樣,我才會逃家嘛!鳳無憂心想。
幸好!總算听到她說愛他。鳳無慮緊緊抱住她。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揉進身體里。
別鬧了!當然不可以!兩個人揉在一起那多惡心呀!
雖然心里很甜,但就是不可以!
「我也愛你,這一生,我只要你,無憂。」
綾羅帳內,又是一片春光。
第9章(2)
餅了一陣子新婚燕爾的生活,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而所謂的「有人」,還不單單只有一個人。
「無慮,你到底要把我丈夫『關』到什麼時候?」
柳伊蕾對鳳冷意天天忙到三更半夜,可是心疼得要死。
好吵!
他正和妻子躲在忘憂閣內念書打盹——當然是鳳無憂讀書,他打盹。這個他得叫岳母的女人就跑來吵,他如果不多塞點工作給她丈夫,他就枉叫鳳無慮。
「誰教他帳本看那麼慢?」他說得彷佛事不關己。
「那是分量太多了嘛!」
「娘……」鳳無慮耐心地解釋。「原本是三七分,爹三我七,後來爹說他『正值盛年』,所以才成了四六分,爹四我六。唉!要不是有對夫妻又打算離家出走,怎會變成五五對分的局面呢?」他意有所指地瞄她一眼,暗示他們夫婦倆想「離家出走」的罪行已經曝光。
哼!幾年前是他年紀輕不懂事,現在他可沒打算放他們兩個如此逍遙。
嗚嗚!怎麼辦?柳伊蕾正打算轉向女兒求助,發現她早被另一對夫妻纏住。
「才五個月,怎麼肚子會那麼大?」何總管著實不解。
「死丫頭,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郭蕙茵一直有被設計的感覺。
唉,三胞胎嘛!肚子當然大。呵呵!小孩還在肚里吵嘴,真可愛。
「茵兒,別動火,小心月復里胎兒。」
「哼!要不是你和這死丫頭,我會這麼麻煩嗎?」
是是,娘子,都是我的錯!
「是是,娘子,都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
哇!罵到小孩都背起來了。鳳無憂真是感到嘆為觀止。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人笑老蚌生珠。女圭女圭二號又出聲了。
你才不老呢,你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芙蓉花!
「要不是……」
「等一下!」鳳無憂實在沒興趣把同樣的話听兩次,而且她一直只听到兩個女圭女圭的聲音,她有點擔心。
「死丫頭,你還敢對我大聲小聲……」
在鳳無憂和鳳無慮的瞪視下,她才閉了口。
「茵兒,我女兒看病時很凶的,別討罵!」柳伊蕾好心地勸告她,就怕這妹子被罵到小產。
「娘——」軟綿綿的聲音,嚇得柳伊蕾毛骨悚然。
「呃,我煎了帖補藥,我去看看好了沒。」
柳伊蕾心想︰哼!我才不想再待在這里當炮灰呢?
鳳無憂為郭蕙茵把著脈,一邊試圖和肚里的女圭女圭對話——
「很擠嗎?」
「擠。」一個女圭女圭回了一聲。
「擠。」又一個女圭女圭回應。
少了一個……可是脈象正常啊,可別是白痴才好。
「怎樣?」何叔急切的問。
「三胞胎。」
「啥?」夫妻倆口張得比碗公還大。
「都你啦!要死了,一次生三個,難怪肚子那麼大。」郭蕙茵埋怨著丈夫。
「那娃兒呢?情況如何?茵兒的身體撐得住嗎?」
「健康,可、可!」鳳無憂回答得十分簡單。
「然後呢?」
這娃兒不會打算就這樣敷衍他們夫妻倆吧!
「然後?然後就別再生了!」太多了嘛!
「不是啦!我是說要不要吃什麼補藥安胎?」郭蕙茵被三胞胎嚇壞,生怕有所閃失。
「咦?剛剛不是有人在抱怨我開的藥?」她忍不住想「虧」回來。
「唉!二小姐就別計較了,何叔我老來得子,你就行行好,開個安胎的方子給我們吧!」
「嗯!」鳳無憂仔細想想,還是有點掛心那孩子。「你們先住下吧!」
「好!」
一下子趕走了三個人,鳳無憂偎向鳳無慮,「幫我用閻王令召閻閬和劍意好不好?」
「你不放心?」
「嗯!」
突然,一只老鷹自窗口飛入,停在軟榻上。
老鷹腳上綁了一紅色竹管,鳳無憂解下竹管,拿出置于管內的綢巾——
無憂︰
取到此信,想必你已替劍意找到合適的靈體,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櫻筆
「看來真被我給料中了!」
鳳無憂喃喃自語。
「還要依照原計劃進行嗎?」
「對,而且要快!」
鳳無慮不愧是商人,才丟下幾句︰「如果不希望生下來的小孩失了魂,就快去幫我把書房跟帳房里的工作做完,省得我兩邊跑。我忙一點是無所謂啦!要是我不在身邊,讓無憂分心了,那可不好!」
言下之意就是,反正是你兒子的死活,你自己看著辦!
何叔馬上拖著鳳冷意和古恩往帳房里走,可憐的鳳冷意好不容易才完成一堆工作,現在卻又要被推入火坑。
「很難嗎?」
「不會。」
「怎麼做?」
「這樣。」
鳳無憂以利刃切斷林隻兒的喉管,暗黑的血緩緩冒出;若非司徒劍意寄居于此,恐怕這尸體早已爛光。
半晌,鳳無憂再將耳朵伏在郭蕙茵的肚子上。
「劍意?」
「劍意?劍意?」
「嗯……」
輕輕的回應一聲,讓她終于安下心來。
成功了!
「快幫我把這尸首埋了,好惡心。」
「喔!」鳳無慮知道她使喚的是自己。
「閻閬,你回閻羅殿吧!」
「不,我要等劍意。」他盯著郭蕙茵的肚子瞧。
「你何苦呢?你們現今的差距,只怕比之前更甚,何不放手?」
「我若能放手,今日又何苦落至這般地步?」
「那孩子可會保有與你的記憶?」郭蕙茵提出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這……」閻閬轉向鳳無憂。
「有,但應該會被封住,那是一種自保能力。」
「有可能恢復嗎?」
「我不知道。」
三人相對無語。
「等滿周歲你再來吧!周歲孩童有抓周儀式,你可放入一物,若他抓取,我就讓他隨你去吧!」
「可是——」
「你快回去了斷紅塵俗事吧!」鳳無憂趕著他。這男人有一顆孤獨的心,也只有司徒劍意能讓他沉靜下來。
一如當初安撫年幼自己的溫柔。
「我知道了,後會有期!」
深深地再看一眼郭蕙茵的肚子,他立即轉身離去。這一生,怕就這樣決定了!
鳳無憂不禁在心中嘆息。有些事就是這樣,沒有對不對或合不合適的考量,只有很單純的「想要」罷了!
冰蕙茵心中亦是無限感慨,自己的幸福是繞了一大圈才得來的。她撫著肚子,希望肚中的寶寶也能全部獲得幸福,感情路上一路順遂。
尾聲
鳳無愁活到十七歲,從未見過如此荒唐的事,她的哥哥兼姊夫、姊姊兼大嫂和那個佷子兼外甥居然離家出走了!
好歹他們一個是莊主,一個是莊主夫人,還有一個是未來的繼承人,居然留了一張字條後便消失無蹤,只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