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如此,」薇妮誠心回答。「我老是在給你添麻煩,你一定很受不了。」
他大笑擁緊他珍愛的負擔。「我真等不及看你會給我惹來什麼新麻煩,還會有比上一次坍方更嚴重的嗎?」
「別說我沒有警告你,麥斯。」她笑道。「我的麻煩不會斷的。」
他的手不經意地落在她的月復部,陡地抽開了。她知道他想起胎兒了。他會不會為了她的孩子再度拒絕她?
她緊張地等著他的反應。「我忘記孩子了,我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
他仍然抱著她,可是她感覺到他已經跟她隔了一道牆。她現在告訴他喬丹娜的事會怎麼樣?她會完完全全失去他嗎?
她鼓起全部的勇氣,試著說︰「麥斯,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不,今晚不要。讓我們假裝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只有你和我。你的身體好像是配合我而生的,」他低語道。「你有沒有注意到?」
嗅,是的,她注意到了。他的手又再一次施展魔力讓她無法拒絕,終于和他一起跌入那個專為他們兩人制造的狂歡深淵。
薇妮在晨光中醒過來時,麥斯還沉睡未醒。她就在那兒靜靜地端詳他,那一刻的他是屬于她一個人的。他的右肩上有一塊心形的胎記,色澤殷紅。她輕輕地伸手撫摩它,然後沿著他臉上的輪廓—一畫過。當他捉住她的指頭咬在嘴里時,她微微嚇了一跳。等到看見他臉上的微笑,她只覺得滿心的愛溢了出來。
她凝視他的眼楮,仿佛可以讀出他的思想。那對黑眸深處寫著的與其說是愛,毋寧說是佔有。她是他的,就像戰利品一樣。
「你有一個胎記。」她純粹是沒話找話說。
他微笑了。「那是溫家的標記,不時會出現在某一個子孫身上。據說有這個胎記的人最有福氣,以前我不相信……不過現在我信了。」
她屏住呼吸。「你覺得自己有福氣嗎,麥斯?你娶到了一個愛惹麻煩的妻子。」
他的黑眸默默溜過那張巧奪天工的臉,輕輕把她額前一絕金發拂到腦後去。「經過昨夜之後,」他柔聲道,一只指頭拂過她的嘴唇。「我相信我是全世界最有福氣的男人。」他捧住她柔女敕的臉頰。「你除了愛惹麻煩之外,踫巧也是最迷人的女人。你知道你有多美妙嗎,蔽妮?你令我心折。」
薇妮的心像長了翅膀,想要飛出去。「我還以為昨夜是在做夢,」她有點羞澀地說。「早上醒過來看見你就睡在我旁邊,我甚至以為自己的夢還沒醒呢!我從沒做過這麼逼真奇妙的夢。」
「自從我遇見你,就像生活在夢里一樣,薇妮。如果這是一場夢,我寧可永遠不要醒過來。你願意陪我一直夢下去嗎?」
她調皮地眨眨眼。「我不能再睡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他笑著摟住她。「我不是說現在,雖然這個主意實在很不壞。我們可以把門關起來,不許任何人進來。昨晚是我們真正的洞房之夜,現在我是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奴隸了,小銀眼兒。」
兩朵紅雲悄悄染紅了該妮的雙頰,她嬌羞地低下眼楮,兩排長睫毛依依地垂在頰上。她喜歡他叫她銀眼兒的樣子,好像他真的喜歡她。也許不久之後,她可以讓他忘了伊蓓。
她離開他身邊,靠過去檢視他的腿傷。「你今天覺得痛嗎?」她擔心地問道。
「過來這兒,銀眼兒。」他笑道。「現在我不想跟你說話。」
她的微笑就像透窗而來的陽光,明亮而炫人。麥斯伸長了手,她便把手交給他,溫馴地回到他懷里。隨著他的呼吸起伏,他的肌膚便刷過她的酥胸。他的腿抵得她那麼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悸動,他的目光織成了一片網,罩住了她的視界。他的聲音像遠處的風,微微吹過她心上。
四目交視,時間便失去了意義。金鳳玉露一相逢,他們便合而為一,沒有了彼此。薇妮覺得心上流過兩行情淚。為了此時此地,此身相依的兩人。除了這個在她體內的男人之外,她再不需要別的意義。
薇妮就像在夢里活了一個星期。每天她在莎梅的指導下,幫助麥斯做復健堡作。夜里她躺在他懷里,輪到他在她身上創造奇跡。她相信沒有人的愛比得上她對麥斯的感情,希望有一天她的愛能夠得到全部的回報。她領略了他的身體的喜悅,也許有一天他也會敞開他的心靈,把他自己交給她的深深情意。
莎梅看著這一對金童玉女的濃情蜜意,也是滿心的歡喜。她注意到薇妮和麥斯在以為沒人注意時,總是眉目傳情,分明是新婚夫妻的情意。薇妮現在是個容光煥發的新娘,莎梅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只除了一點。莎梅每天都提醒蔽妮要盡快把喬丹娜的事告訴麥斯。她向薇妮保證,他們的愛已經夠穩固了,即使麥斯發現他被愚弄的真相後會震怒,也不可能導致太嚴重的結果。等他知道該妮懷的孩子是他的,反而會大喜過望。
可是薇妮有她的顧慮。現在這一份幸福得來不易,她舍不得放手一搏。如果麥斯不肯原諒她,她真怕自己會活不下去了。雖然她明知莎梅說得對,這件事拖下去對她不會有好處,可是她始終沒有勇氣向麥斯和盤托出事情的真相。
麥斯的情況則越來越進步。他還沒踏出第一步,不過莎梅很有信心,她說不用再過多久,他就可以像常人一樣走動了。
那天薇妮為她母親念完書,照例去看看麥斯,想問他要不要到花園去坐一坐。她打開門,卻怔在房門口。房間的正中央站了一個人,麥斯。
「你能走路了!」她大叫,走上前一步。「我的天,麥斯,你能走路了!」
他小心向她走出一步,笑得像個向母親表功的小男孩。「我練習了好幾天。本來我是想等走得穩了再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
「嗅,麥斯,你做到了!」她抱住他。「我就知道你做得到,麥斯。我真以你為傲!」
她看著他又踩出一步,然後停下來喘口氣。「都是你和莎梅的功勞,薇妮。沒有你們兩人在後面趕鴨子上架似的逼我,我永遠也站不起來。」
他把她推開,又走了幾步。薇妮含著淚水扶住他,把他扶回床上。他練習得有些累了。
他躺回床上,笑容仍然掛在臉上。「你和莎梅幫我證明醫生是錯的。我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麼魔術,不過的確很管用。」
薇妮把枕頭墊高,回他一個微笑。「我不懂魔術,不過莎梅我就不敢說了。她有很多驚人的能力。」
「哪一方面?」
「她曾經預言我們會到加利福尼亞來,結果第二天我就收到我媽媽要我來的信了。」薇妮說道。
「她還預言什麼呢?」他好奇地問道。
「她說我會生個女兒,」薇妮月兌口而出,等她看見麥斯的臉色,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你想不想喝點飲料?」她很快換了話題。
麥斯的好心情已經消失無蹤,他別過臉去,眼中光采盡失。「不要,我想休息一下。」
薇妮不再多說,安安靜靜地退了出去。她把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骯上,可以感覺到她的孩子輕微的蠕動。不久之後,大家都會知道孩子的事了。她不知道麥斯要如何去應付別人的恭喜,也許她應該听莎梅的話,盡快把真相告訴麥斯才對。
第十四章
麥斯的身體復原得很快,一等他走得穩了些,他就天天騎馬出去,直到晚上才回來,薇妮也才見得到他的人。夜里麥斯仍是最熱情的丈夫,只是該妮雖然越來越愛他,卻感覺他離她越來越遠。